顾安逐渐失去了意识，白小生看着顾安的脸，恍惚了一瞬。


    顾安说他拥有的一切，何尝不是白小生求之不得的。


    可惜，人生就是这样，得到一些，又失去一些。


    白小生看不到齐铁嘴老去的模样，也不用面对爱人满头白发离自己而去，而自己还是年少时的模样。


    爱情这东西吧，白小生不知道怎么说，他贪心又不贪心。


    白小生贪心的想要拥有更多，又不贪心的觉得，自己拥有了不少。


    人都是复杂的，如果非要白小生形容的话。


    那就是羡慕吧。


    白小生松开了手，蹲坐在顾安的身前，在昏暗的密室里抽起了烟。


    烟雾缭绕的，让白小生眼底的情绪模糊了几分，看着没有闭上眼的人，白小生轻声呢喃。


    “上不得台面的孩子啊，我不会赐予你美好的祝福，我只希望你脱掉身上的人皮，爬回下水道去。”


    “想要成为聊斋中的精怪，就得修炼化形，如果试图跳过这个过程，只会让你长不出人心来。”


    “没法化形的老鼠想要玩聊斋，会拉低了别人的档次。”


    “看见你，我不会想到什么祝福语，我只会觉得下水道是你终其一生也逃脱不开的地方。”


    “人皮千千万，却终会腐烂，你不愿意修炼成长，下一张偷取到的人皮，也不会愿意长久留存的。”


    “在我眼里，你和那些为了成长吃人的妖怪没什么区别，都是想要踩着别人一飞冲天，就是看不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老鼠不会飞。”


    “你责怪我紧追不放，却意识不到下水道里的老鼠，就该人人喊打。”


    “光鲜亮丽的人皮不会净化你肮脏的心思，靠着偷窃得到的钱闪闪发光，却衬托的下水道更加不堪。”


    “继续在下水道偷窥别人光鲜亮丽的人生吧，祝愿你得不到祝福，爬不上地面，和里面的淤泥终其一生腐烂。”


    说完这些，白小生没忍住笑，真是年纪大了，人也啰嗦了。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白小生又不会放过顾安，也不可能把顾安放在密室里陪着齐铁嘴。


    或许真的如同当年说的一样，白小生最喜欢当一个嘴上的菩萨。


    嘴里念叨再多的阿弥陀佛，也不可能停下手中的刀。


    “抄也不抄个明白，当菩萨有什么劲，你那边九门的风波太小了，没把你历练出来，下辈子当个恶鬼吧，起码有血有肉，有人心。”


    白小生拍拍顾安的脸，眼底的嘲讽也不知道是对着顾安还是谁。


    白小生想到了什么，抽走了顾安脖子上的红绸子。


    “我把顾安的人皮揭下来了，你的呢？”


    料理顾安的时间比白小生想象中的还要快，看着地上的尸体，白小生把算盘捡了回来，上面的粉末被顾安吸食了不少，此刻只是屏气凝神就可以忽略掉。


    白小生把算盘拆开了，算盘的珠子一粒一粒的塞进了顾安的口中，珠子太多，滚落在地面上。


    像是故意演给齐铁嘴看的一般，可惜齐铁嘴不会拍手叫好。


    把尸体拖出去后丢给了郎风，郎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能让白小生爽快，站在原地等着白小生命令。


    “随你怎么处理，只一点，我不想看见他全须全尾的。”


    白小生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开车前往塔木陀。


    到了这边和吴邪他们会合的时候，白小生就发现阿宁手底下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现在跟着她的就只有大海和小海。


    阿宁见到了白小生，就知道事情是处理完了，没解释手底下的人都去哪了。


    走上前和白小生攀谈了两句。


    “看来白爷这一趟处理的很干净啊。”


    “要是处理不干净的话，那不就是白跑一趟了？”


    白小生和阿宁说了句废话，阿宁噎住了，她现在没什么心思和白小生斗嘴，从大海那里拿了烟，抬手递给白小生一根。


    “来一根？”


    白小生微微挑眉，知道阿宁这是有事情想和他谈，接过烟后和阿宁一起走到了角落中。


    阿宁和白小生坐在地上，看着白小生叼在嘴里的烟，罕见的将自己摆在了下位，掏出打火机后给白小生点上烟，这才给自己点上了，阿宁开门见山。


    “有件事想拜托你。”


    “大事办不了，小事不办。”


    白小生直接拒绝，阿宁却置若罔闻，扭头看向那边的大海和小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手底下就这俩人是听话的，他俩跟着····裘德考卖命我不放心，想求你给他俩找个去处。”


    “他俩是听你的话。”


    白小生也把目光放在了大海和小海的身上，说实话，这俩人还真是个好苗子，阿宁提出给他俩找后路的事情，白小生也真就想到了个好去处。


    “你都能把他俩忽悠傻了，让他俩听你的话不算难事。”


    阿宁轻笑一声，大海和小海不能说是傻，只能说是没那么机灵。


    “想明白了？”


    白小生收回目光，抬手掸了掸烟灰。


    “不想明白也不找你了，作为报酬，这个给你。”


    阿宁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坠子上有一串数字，是裘德考公司的编号。


    “账户你也知道，密码六个一，这笔钱我是动不了了，要是你有能耐拿走，就当是换他俩的报酬。”


    阿宁的大手笔让白小生眼睛一亮，这个账户可不是阿宁的私人账户，而是裘德考公司的账户，上面的钱是要以亿为单位的。


    阿宁能把这东西给白小生，也是表明了要和裘德考划清界限了。


    “你来真的？这东西到我手上，裘德考是不会放过你的。”


    别看白小生问是这么问的，但收东西的手丝毫不含糊，不等阿宁回话呢，就已经把吊坠揣进怀里了。


    白小生还是那个态度，给钱不要是傻子，更何况这钱是裘德考的，而且只要想法子洗干净转走就行了。


    白小生别的能耐没有，干坏事的本领是领头羊。


    “我会死在这里的，这钱我又用不上。”


    阿宁笑笑，提起死亡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