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樾倒是云淡风轻，不慌不忙地重复几个字：“做家教？好不容易？花大价钱？”


    “如果我男朋友去做家教的话，肯定有很多女生不学习也要花大价钱请你去嘛。”她舔了舔干巴的唇，“这不是做一个假设嘛。”


    “我怕老宋对我印象不好。”


    他缓了缓，想出个合适的词：“像借补习为名圈钱的鸭子。”


    她夸张地啧一声：“怎么会呢，我男朋友最守男德，之前我碰一下都脸红呢。”


    “不过要是你做鸭子，包养你的富婆肯定很多。”


    毕竟脸摆在哪，听说富婆包养鸭子还会看下半身，江山也在线。


    这么优质的鸭子去哪找！


    额……扯远了。


    宋柚立即找补：“当然，我男朋友只属于我，也绝对不可能做鸭子，”


    “毕竟，他是只傲娇的蝴蝶。”


    她总这样，裴今樾轻咳一声，没再多言，只让她专心吃饭。


    他发现女朋友还有个小毛病，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安心，要么嘴巴不停叭叭，要么就看手机刷视频，如果在室内，她吃一口就起来走走，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一般和他同桌吃饭，她不会玩手机，就是话很多。


    一会儿吐槽六级真题的答案，一会儿说室友那个绿茶男朋友，一会儿又说上对期末考试的担心。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裴今樾感慨自己的想法，以前只会觉得聒噪，裴今清在他面前多说几句，他都会嫌烦。


    是恋爱的作用吗，他只觉得自己对她只会无限纵容。


    …


    时间一直在往前走，六级考试越来越近，宋柚也不敢再偷懒，但凡有点时间都拿来记单词，背技巧，刷题。


    考试那天很冷，大雪刚过，宁城气象局几次发出低温预警，提醒出门注意保暖。


    六级考试在下午，考之前她一直在图书馆背作文，看单词，手脚都冻得僵冷。


    裴今樾想用手帮她取暖，奈何她偶尔翻动纸张，双手还是会露出来，干脆不让他暖手。


    没想到她临考前这么认真，他心疼又没办法。


    好不容易熬到考试的时候，宋柚才缓过来一口气，去考扬路上仰天长叹，呼出一口白雾：“终于要考试了，好日子近在咫尺。”


    裴今樾哑然挑眉，片刻才淡言：“还有期末考试。”


    败气氛的家伙，宋柚瞪他一眼：“我不管，反正考完六级我就要奖励自己。”


    “好，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吃饭。”


    “我要吃火锅。”她还是担心自己男朋友的，“你不要在外面等，好冷，感冒怎么办？”


    裴今樾薄唇轻启，语气还是平和的：“那样你出考扬就见不到我了。”


    闻言，宋柚心神荡漾，她不知道从哪刷来的消息，说从考扬出来看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会给考试人带来学运。


    也就是，如果你认识那个人是学神，那么他的学运也会流转到考试人身上。


    如果不是学神，那就听天由命。


    总的来说，还是玄学。


    她第一时间跟他分享，那会儿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天气还不是寒冷的冬季。


    说出来也没想过他会放在心上。


    裴今樾真就记住了，还打算践行。


    宋柚觉得他有时候会很轴，笑容明亮：“都是玄学，你对我没信心？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兵。”


    裴今樾：“……”


    “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出来等你。”


    “这就对嘛。”她摩擦摩擦手掌，信心满满，“我感觉有种痒痒的东西在脑子里要长出来了，可能是老天爷欠我多年的高智商大脑，我一定可以的。”


    “抽象到家了。”


    “……”


    到考扬以后，非考生就不能进去了，宋柚拿着考试袋子进去，没去看男朋友缱绻的眼神，跟要异地恋似的。


    又有种看着自己孩子进考扬的感觉，真爹。


    宋柚找到考扬号，监考员在安检考生，她无聊地排着队，眼神四处瞟着。


    不瞟不知道，一瞟吓一跳。


    就在楼梯口旁的空地，看起来像小情侣的两个人拉着小手依依不舍着呢。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情侣，但是男的肯定有女朋友。


    那个绿茶小眼男，宋柚怎么说也认得出来，黎诗矜在耳边唠叨一百遍，她男朋友对她很好。


    女生更不用说多眼熟，人蠢事多的班嘉月，前几天还跟她见过。


    这两人，哇啊，绝配！


    但是，能不能解释一下，纪文曜那个绿茶小眼男明明有女朋友还和别的女生勾勾搭搭。


    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儿，一看就是男女朋友。


    靠！这男的他妈劈腿，也可能是脚踏两只船。


    不，可能还有很多只船。


    就知道这男的不是什么好货色，黎诗矜啊黎诗矜，你说怎么办。


    她这会儿恨自己没带手机，放在书包里，书包在裴今樾身上背着。


    队伍就快排到她安检，宋柚不可能这会儿出去拿手机拍照，考试时间也快到了。


    她调整着呼吸，把心头那股躁火压下去，宽慰自己，以后总会有机会抓到他的马脚，这会儿考试更重要。


    更多还是替黎诗矜不值，之前多次跟她说那男的不是好货色，她还是又投钱又投情的。


    宋柚在心里念了几遍淡定才缓下来，之后安检进考扬。


    两小时二十五分钟的考试时间，她没有去多想，认认真真答题，裴今樾压的翻译题压对了。


    她背了很久的中国传统习俗，可算有一个用得上，那就没有白费。


    考完试走出考扬，宋柚整个人神清气爽，脑子终于有空隙去想，那个绿茶渣男。


    靠了，长那个鬼样，居然还好意思脚踏几只船。


    她加快脚步走出教学楼，抬眼就看到男朋友，高大颀长的身姿宛如一棵挺拔松树，还背着她的小黄书包，格外醒目。


    周围人路过都带着几分欣赏的眼神，认出的人还拿手机拍照。


    宋柚同样带着欢喜的眼神看着他，也注意到周围有很多人在关注着他在等什么人。


    她几乎没有犹豫，抬起脚步就往他的方向走去，步伐不自觉加快。


    到他跟前已经是小跑，迎着多数人的目光，她投入他的怀抱。


    裴今樾被实实在在地砸了一下，这回他的怀抱没有温暖，而是带着寒冬的冷意。


    他顺着她的脊背抚摸几下女朋友，淡淡询问：“考得怎么样？”


    “很好！”


    她觉得自己肯定能行，之前刷题分数也不低，加上翻译题压中，稳了。


    裴今樾毫不意外，他对自己的辅导能力很有信心，摸摸她的头发。


    “好好吃一顿？”


    宋柚忽然拧着眉：“咱俩不能二人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