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樾自然替她高兴，拍拍她的后背，随意勾唇：“去领奖。”


    宋柚重重地嗯一声，从他身上下来，又垫脚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我走啦！”


    她小声说：“盯紧程书雪，我要看她跟你道歉。”


    脸上本没什么情绪显露，被她亲一下，他的眼眸亮起来，一时没说话，准备说话之际，她已经走了。


    宋柚已经很久没有上台领奖，上大学以后只拿过征文比赛一等奖，但不用上台，这样的比赛，只需要将奖状送到手上。


    她其实对于这些没什么追求，高中三年想着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上大学之后就只想好好享受生活，能摆烂绝对不追求上进。


    登上领奖台后，她心情截然不同，原来靠努力获得荣誉的感觉，如此有成就感。


    原来她也有追求成就感的一面。


    台下的李云晴全程记录有她在的舞台，发自内心替她高兴。


    她很明白宋柚的心理，如果有选择，谁又想当咸鱼呢，她们这个专业，水课居多，又被称为出名的没用专业。


    除此之外，各种无聊的刷课，讲座，还有形式主义的活动，学校强制要求参加。


    看似咸鱼，实则没招了。


    别说宋柚厌恶这样的大学生活，她也厌恶，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转专业的名额少，并且要求也高，实在是没辙了。


    宋柚高高扬起唇角，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直闪着亮光，那种备受瞩目的感觉，足够让她洋洋得意一段时间。


    她要跟老宋和刘姐说，要跟老弟说，要跟全世界的人说，她，宋柚，得奖啦！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会给所有人好脸色！


    领完奖下台，后台已经没什么人，宋柚只看到裴今樾立在后台等她，脸上没什么神情，和往日一样的平淡。


    程书雪也没走，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在想，该怎么道歉。


    宋柚一手拿着奖杯，一手过去牵他的手，边走边说：“你不用说话，我来帮你要回一个道歉。”


    裴今樾：“……”


    有个替他撑腰的女朋友，他莫名感到腰杆子硬朗起来。


    两人走到程书雪跟前，她稍稍抬起下巴：“道歉。”


    程书雪没有抬头看她，不想道歉：“我今天舞台失误，比赛结果不算数。”


    “那是你的问题，而且就算你没有失误，也不可能赢了我。”


    程书雪猛然抬头，不服气瞪她一眼：“我从小学舞，初中就已经中国舞十级。”


    家里给她请的都是出名的家庭教师，都说她跳得好。


    “所以？”宋柚同样看着她，语气算得上平和，“这是什么很厉害的经验？我四岁学舞，一直坚持到高二，曾经代表学校舞蹈团参加比赛，就连祁川剧院舞蹈团的首席舞者都夸我有天赋，你那点经验，又算什么。”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承认自己的不足，没什么可耻的。”


    程书雪一直以为，她那样的家庭绝对不可能让她学舞，这种费钱又没用的技能，普通家庭负担不起。


    可她忘了，宋柚的父亲，是她的高中班主任宋朝国，一个开明又严肃的老师，对学生可以很好，对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薄待。


    一时之间，程书雪有些愧疚，出于对班主任的，她对他的女儿抱着这样的敌意。


    静默片刻，她倏地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的裴今樾，眸底说不清的情绪：“对不起。”


    瞧着她这样，宋柚又有点心软，既然已经听到道歉，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跟她计较。


    裴今樾看着女朋友为自己出气的模样，唇角就忍不住勾起，眉梢一挑，牵着的手握紧。


    宋柚啊，有时候傻得可爱，有时候黄没边，有时候格外较真，什么心思都明晃晃摆在脸上，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说出来，任何让她烦恼的事情，她都会直接掐断，从不内耗。


    想要就争取，不想要也不会顾忌任何，直接拒绝。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美好的女孩。


    而这个女孩是他女朋友，他与有荣焉。


    ……


    宋柚拿着奖杯非常开心，拿着手机自拍几张，然后发到家族群，配文字：【宣布一件事，今天拿奖了捏ovo！】


    刘尔若这会儿正好不忙：【宝贝女儿真棒！又是生日，今晚打算去哪庆祝？】


    周末有手机的宋梓：【看来这届参加比赛的选手都一般。】


    看到群消息，刘尔若直接就近给儿子一个爆栗，她骂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姐姐，滚回房间学习！”


    宋梓捂着额头，大喊一声：“妈，你偏心！”


    “你姐是女孩子，心灵脆弱，我们全家人都应该保护她，你是男孩子怎么不能体谅一下姐姐。”


    宋梓委屈地小声哔哔：“她心灵脆弱，我都要抑郁症了……”


    刘尔若没听清：“说什么？”


    他决定远离战扬：“我进房间学习。”


    刘尔若叹了口气，男孩就是难养，一身倔脾气，还是女儿贴心小棉袄，她继续看群里女儿分享的照片。


    宋朝国直接在群里转账，让女儿拿去请同学吃饭，好好庆祝，和过生日。


    宋柚麻溜地收下转账，在群里发好几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她收好手机，终于有只手闲下来，她没多想就去牵住旁边男生的手，十指紧扣。


    裴今樾一直很安静，看她回信息，想帮她拿奖杯，而她不给，想自己拿着，于是他看路，只一时觉得手边空空，有点不自在。


    他不自在摸一下后颈，总觉得怪怪的，明明谈恋爱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居然已经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像刻在DNA里的动作。


    此刻，空着的右手再次被她牵住，裴今樾垂眸看着她，没说话，想接吻。


    还在路边，他不可能如此不顾及扬合，只是笑笑：“终于想起我了？”


    “我一直想着你呀。”她又把奖杯递给他，不想拿了，撒娇道：“你帮我拿一下。”


    裴今樾自然什么都应她，接过奖杯：“先去和朋友集合，我们一起去吃饭。”


    宋柚双手环住他的胳膊，脑袋靠上去，语气雀跃：“好！”


    可以无所顾忌的亲密接触，提要求，谈恋爱的感觉，真不错！


    他很喜欢她这样靠着他，这种依赖的感觉，比风还轻，却比山更沉，如心跳的节奏般，无声又温柔的，一直颤震到心房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