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话在心里练了很多遍，发现还是没办法说出口，说不清是什么情绪，舍不得吗，还是难过？


    她只是潜意识觉得，不想失去裴今樾这个人，无论是以恋人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


    如果他有什么白月光，或者喜欢的女孩，那就当朋友好了。


    她可不想去当那种半路出来的女朋友，以后肯定有一堆麻烦。


    宋柚好不容易想清楚所有，将手里那杯柠檬水丢进垃圾桶，还用手机自拍模式检查妆容，发现没卡粉才往小树林里走。


    她找了个很不错的角落，既方便跑路，又带着点月光，能稍微看清对方模糊的面容，带着朦胧感。


    站了一会儿，偶尔拿手机出来看信息，发现没有，又无聊地四处看，偶尔抓一抓在大腿边循环的蚊子，还拍死一个。


    百无聊赖之际，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顺着声音望过去，男生穿得正式，身上那股散漫劲儿也消散不少，白衬衫板正穿在身上，真有种贵公子的气质。


    宋柚屏住呼吸三秒，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俊朗的长相，脸型轮廓分明，鼻挺唇薄，帅得简直……


    就在她的心坎上，每个部件都符合她的审美。


    她干巴巴地笑：“你来啦，今天在忙什么？”


    裴今樾一眼就瞧出她今天的不对劲儿，格外好看，波点裙很衬她，显得皮肤白，行为动作也格外拘谨，想到她可能要表白，打扮一下很正常，有点紧张也正常。


    他简单解释自己今天的行程：“堂姐来，带她逛校园。”


    宋柚一愣一愣的：“堂姐？”


    裴今樾语气淡淡：“嗯，她闲着没事干，来宁大给我找麻烦。”


    她都有些不知所措：“那…你今天都在和你堂姐在一起吗？”


    他应一声：“这和你今天约我有关系？”


    “没有！”她毫不犹豫否认，总不能让他知道刚刚的几个小时里，她误会他是个想着白月光，还来和她勾搭的渣男。


    宋柚脑子开始风暴，这可怎么办，总得有个事情要说，不然就坦白吧，不追了！


    她有点心虚，支支吾吾攥紧衣角：“那个，追了这么久，我觉得我……”还是不追你了。


    还是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断断续续没有个好结尾。


    还没说完，裴今樾反而起些挑逗的心思，眉梢扬起，倏地打断她：“需要动力？”


    “给你摸/摸？”


    宋柚：“……”


    小树林乍起微风，枯叶飘落，吹起的还有她的色心。


    视线默默落在他的身上，从胸口一直流转到裤裆，他今天穿的长裤，系着皮带，白衬衫下摆束进去，绅士中带着禁欲感。


    她不敢想，如果他穿着这身草她，那会有多带感，最好还有领带，绑住……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咽了咽口水，把那些黄色废料压下去，宋！柚！你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被眼前这点黄色给困住！


    宋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嘴瓢一下，一股脑儿说出来：“我…那个，我不追你了，但是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的。”


    裴今樾的笑容凝在脸上，霎时间变了神情，整张脸冷下来，态度冷硬：“你再说一遍。”


    他一下子转变的态度，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她嗫嚅着：“你不要这么凶嘛，之前你不是也说要和我做朋友吗，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嘛。”


    再次听到这个答案，裴今樾感觉自己眉宇突突直跳，胸腔冒起无名火，只能不断深呼吸调节。


    朋友朋友，去你的朋友！


    他在原地转了一下，胸前不断起伏，神情说不出的难看，半晌才出声，嗓音没有温度，郑重其事：“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要么和我谈恋爱，要么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自己选。”


    文字一个一个往她脑子里蹦，宋柚一下子慌起来，眼眶酸酸的，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裴今樾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我没办法和喜欢的女孩子做朋友，也从来不交女性朋友。”


    喜欢？


    他居然用了喜欢这个词！


    安静的小树林，他的嗓音掷地有声，宋柚足足呆愣两分钟，他喜欢她！


    脑子一片空白，她缓过来之后，更加语无伦次：“可…可是你之前明明不喜欢我，还总是对我态度不好，我…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喜欢我，我……”


    裴今樾勾起冷笑：“你不知道？”


    “你以为谁都能摸我？谁都能对我动手动脚，谁都能占我便宜？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随便，谁都可以碰对吗？就是夜店里的鸭？给点钱就能上？”


    她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这样。”


    他气得胸口疼，脑子也跟着晕眩，不想再和她争执，强撑着一股气：“你自己想清楚，要和我谈恋爱，还是不再往来。”


    “如果是后者，任何有你在的扬合我都会规避，联系方式也删除，之后我会和其他女孩谈恋爱，和她拥抱，接吻，给她摸，甚至上床。”


    “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宋柚脑子乱糟糟的，听到这些，心里就更乱，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给她生气又委屈的感觉。


    可她也很委屈啊，这样的两个选择并不在她的预期范围内。


    她哭哭唧唧的：“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吗，一定要谈恋爱吗？”


    他气得要死：“对。”


    思绪乱成一锅粥，宋柚红唇嗡动几下，眼眶含着眼泪，水汪汪的，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只说出两个字：“好吧。”


    还好吧！


    气氛低压，裴今樾深深地看她一眼，还想说句狠话，所以词汇字眼从脑子里过一遍，发现找不到。


    他扯唇冷笑一下，还是说出一直的猜测：“宋柚，你其实根本没喜欢过我吧。”


    身体上的喜欢，可以是他，换一个似乎也无伤大雅，否则也不会每天频繁刷一堆擦边男。


    他在她的生活，无关紧要。


    宋柚身体颤一下，她说不出一个是，也说不出一个不是。


    喜欢这个词，以前她觉得可以轻易说出口，现在反倒成负担。


    得不到答复，裴今樾没再多言，自取其辱，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宋柚咬紧下唇的一块软肉，快速眨几下眼睛，一直圈在眼眶的泪珠落下，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忽然就这样了，好像有种重要的东西要失去。


    哦对，是朋友，裴今樾是她的朋友啊，他为什么连朋友都不愿意当。


    友情也会比爱情更牢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