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澄抬起头来，面色无波无澜，平静地看着高喜旺。


    十九岁的女大学生外表看起来虽然成熟，但眼神却澄澈明净。


    “你在和我说话？”


    凌澄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她的嘴角勾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指了指自己：“游戏？什么游戏？你是指哪款手游？”


    高喜旺身高腿长，172cm的修长个子使得年龄不大的她浑身气场并不低于凌澄，此时此刻，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凝澄，低声道：“我请你喝咖啡，我们聊聊。”


    书店拥有一个安静的付费休息区域，在这里顾客们需要消费后才能入座。


    凌澄经常点一杯咖啡和一块小蛋糕，和一本书渡过悠长的下午。


    没料到今天不需要自己点单，就有新同事请客了。


    真不错。


    凌澄的内心升起一股小小的喜悦，同时，她对这位新同事的好感正在一点点增加。


    这是她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两人来到前台点餐区，开始点单。


    高喜旺恭敬地询问凌澄想要喝什么。


    凌澄故意点了最贵的那款咖啡，高喜旺没意见，还询问凌澄想吃什么甜品。


    五分钟后。


    两人选了个角落里靠窗的座位落座，高喜旺将凌澄的咖啡和甜品推到凌澄面前：“凌姐，这是你的咖啡和黑森林蛋糕。”


    凌澄安静片刻，随后点点头，笑道：“真是谢谢你啊，小旺。”


    “叫我小高。”


    高喜旺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纠正了凌澄对自己的称呼。


    凌澄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这位新同事在意的点是什么，但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脑海里闪过刚才高喜旺提问的那句话。


    【你进入的就是这本小说世界的游戏，是吗？】


    这个问题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高喜旺问她有关游戏的问题，恐怕并非现实世界中的普通游戏，而是她被迫进入的真人全息逃生副本游戏。


    是真的会死人的那种。


    幸而今天是工作日，书店里的顾客并不多，整个偌大的消费区域就只有她们两个顾客，故而凌澄无需担心两人的对话被其他人听到。


    高喜旺年纪不大，心思还挺重，或者说她十分谨慎，即使在四周并无其他人的情形下，她还是从兜里掏出一个耳机盒。


    她打开那个天蓝色的，外壳表面贴着粉紫色相间亮片的耳机盒，随后打开它，从里面取出一对耳机。


    耳机非入耳型，而是夹耳式设计，非常轻便。


    凌澄不动声色地接过耳机，将它戴在右耳，果不其然，高喜旺的声音透过耳膜传进大脑里。


    “我们各自戴上这个耳机，说话的声音会被它收取，同时隔绝掉附近的杂音。”


    “等于是双功能产品，在隔绝了声频后，收录我们的之间的对话，从耳膜传入大脑，因此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有我们听得到，你放心。”


    高喜旺说着，抓起塑料叉切了一块蛋糕放入嘴里，慢悠悠吃起来。


    “但双方的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米，否则智能耳机收取不到声音。”


    玲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俩之间的距离恰好在耳机的探测距离以内。


    说实在的，她不是高科技产品的爱好者，这些产品开发出来大多数是智商税，现实世界是和平年代，大多数的平民百姓用不到如此高智能产品，这些费用都不低，不过是资本家用另一种方式割韭菜罢了。


    平日里，为了调查员工作可以顺利进行，凌澄需要让自己的专注力高度集中，所以这需要训练，现代信息高度碎片化，若是一个人不经常训练自己的专注力，那么很快会被各种碎片化的奶/头乐给吸引注意力。


    “你爱看小说，我也是。”就在这时，高喜旺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书，向凌澄展示它的封面。


    《在魔法界伪装女巫的日子》。


    看到这个书名之时，凌澄微微睁大双眼。


    “这是西幻副本。”


    啊？


    高喜旺一边翻开这本书的封面，一边淡淡道：“有哈利波特暮光之城吸血鬼，有亚当斯一家星期三，反正就是各种西幻小说世界的大融合。”


    “同人衍生小说？”凌澄立即会意，内心有些纳罕，表面却看不出情绪。


    同人文都能被小说管理局制作成真人游戏副本了，挺牛。


    在现代娱乐行业高速发展和信息大爆炸的社会，人类小说行业活了下来。


    在短剧冲击下，电影和长剧已死。短剧一开始势头凶猛，然而大众的神经被刺激到了一个极限阈值后，热气很快就熄灭了。


    纵使现在短剧还存活着，但大众对短剧的依赖逐渐减少，反而小说越来越火，只是大家基本不看纸质书而已，现在大家都是用智能手机看小说，免费和付费的平台都有，各种各样的精彩纷呈的小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涌现出不少大神和紫微星作家。


    凌澄回想起《怪推》小说中描写的小说网站APP直播，网站将热门排行榜上的每一本小说都制作成游戏副本，随机选中玩家进入副本里进行全球直播。


    怪推小说世界里，小说行业繁荣发展，和现实世界一样，或许作者“子夜鸣”的写作灵感就是取材于现实世界。


    “小旺，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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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告诉我，你也是副本游戏玩家之一？”对方都表现这么明显了，凌澄不是傻子，干脆单刀直入了。


    就算高喜旺口中的“游戏”并非凌澄所在的那种真人大逃杀全息游戏，到时凌澄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即可，她大可以说自己的指的是最近几年流行的元宇宙VR游戏。


    “小高。”高喜旺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用吸管啜着抹茶星冰乐，语调里夹杂着隐隐的不悦：“小旺听起来像是狗的名字。”


    凌澄：“……”


    她一向不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言归正传。凌姐，我来到【希奇侦探事务所】工作，并非单纯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份工作赚钱。其实我的目标是你。”


    高喜旺从内兜里掏出了一张黑金色相间的折叠卡片。


    随后，她将卡片打开，递到凌澄面前。


    凌澄没什么表情，低头看向卡片上印刷的几行字：


    【欢迎来到绿野仙踪的奇妙副本世界。】


    【您抽到的身份卡是——来自东方玄门宗派的恶毒女修】


    原来如此。


    既然高喜旺拿出了每个副本游戏的玩家身份卡，这就意味着她确实曾经进入过副本，并且成功通关，活了下来。


    “你也看到了，我进入的是西幻小说的游戏世界，在魔法学院里伪装小女巫，在学习魔法知识的同事，需要进入各种各样的副本参与大逃杀游戏，如果通关失败，我会死去，在学院里会被现实【已开除】，一开始我是个菜鸟玩家，第一关差点噶在里面，结果在最后关头我找到了破局之法，侥幸捡回了一条狗命……”


    “打住。”凌澄抬手做了个“STOP”的姿势，“我对你在副本里的游戏经历兴趣不大，还是挑重点说吧。”


    高喜旺身为一名真人游戏的玩家，费尽心思地找上自己，难道不是有利可图？


    “我知道你在寻找小说管理局。”


    高喜旺深深地凝视着凌澄，语调悠然：“我相信你的低维版已经找到了你，并向你透露了部分游戏世界和小说管理局的信息，因为我的低维版也是这样的。她偶尔会在游戏副本里帮助我，但并不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所以呢？”凌澄手中的叉子轻轻点了下小蛋糕，她歪了歪头，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对面这个仅有十九岁的女孩。


    “你想进入管理局，寻找一些真相吧？其实我也是，经过我这段时间的探索和研究。我发现每个玩家进入游戏副本的条件有两个。”


    “一个是发生了意外事故。”


    “另一个便是，在发生意外的过程中，他们正在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