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风水局
作品:《盗墓:论斯德哥尔摩患者的吸引力》 齐铁嘴伸着脖子听了好一会儿,脸色一变,凑到张启山旁边说道。
“故弄玄虚。”
张启山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看到那老头吓得连路都走不稳,心中好笑。
“老八,连二月红的曲子都弄来了,看来这还真是冲咱俩来的。”
二月红?
听到名字,黎簇脑海中那张漂亮的脸才实实在在地清晰了起来。
北京也有戏,北京城的人也听戏。
黎簇小时候也被自家老娘带着去听过几次,咋咋唬唬的,他不是很喜欢。
但现在耳边这个却很不一样。
时而高亢,时而委婉,柔柔的,跟挠痒的羽毛一样,轻飘飘就落了下来。
是好听的。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张启山显然也跟他差不多,不通戏曲,也听不出来什么,索性直接让开,让齐铁嘴上前面来带路。
“佛爷,我在前面,要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你可得替我挡挡。”
齐铁嘴勉强地往前踏了一步,声音都带着哆嗦。
“放心。”
张启山冷冷地回了一句,作势想在他背后直接推一把。
“行行行,我自己走。”
差点一个踉跄摔出去,齐铁嘴心惊肉跳地念着,吞了口唾沫。
又循着声音走了一段,齐铁嘴突然面露喜色。
“佛爷,这条道。“
他的耳朵一向很好,那戏曲声就是从这条道传出来的,绝不会有错。
张启山点点头,拎着后衣领把人推回身后,又把那老头拽到了最前面。
“这条矿道,是通往哪儿的?”
那老头从听见戏曲声开始就一直面如土色,现在听他这么问,整个人又是一颤。
“这矿下有个大洞,洞里面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道观,最开始死人,就是从那儿开始的。”
说着,老头突然看到了齐铁嘴腰间的百宝袋子,愣了一下,表情一下就变了。
“这位爷,您也是齐门的风水先生吗?”
齐铁嘴皱着眉点点头。
没等说些什么,那老头忽然就跪了下来,对着齐铁嘴磕了个响头。
“可算是等到您了,我的爷啊,您家先人早点来到这里,说有话让我带给你。”
齐铁嘴心中一动,呼吸骤然停滞。
“什么意思?”
“您家先人说,这摊活您得倒过来看,还有——”
老头紧张地瞥瞥四周,示意齐铁嘴附耳过来。
半晌,齐铁嘴抬起头,满脸都是问号。
“他真让你传这些?”
要只有这些,他都要怀疑自家的高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了。
通篇下来都是长沙话,大意是混乱的,只能听懂“你这个龟孙”啥的,反正就是没一句好话。
“不应该啊,不行,你再给我来一遍。”
齐铁嘴挠挠头,还是不死心。
老头根本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字,也不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按照脑子里记下的调调,一点一点念给他听。
三遍过后,齐铁嘴总算是听懂了。
这是段古文,用方言讲出来,倒真有点骂街的意思。
大意是:段青三十六年不入者退,龙、穴、砂、水似乱不乱,三害不侵则多踟,地下有天,天下有火,穴不必泥两水合襟。
从他念出第一句话开始,脸色就很难看,其他人也听不懂,面面相觑,也只好等着齐铁嘴的下文。
古文,再加上长沙的方言。
黎簇听了大概能有四遍了吧,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哪怕齐铁嘴给翻译了一遍,也还是完全没法理解。
果然,术业有专攻。
“我家高人说,学艺三十六年以下的人,不要进去。”
众人沉默。
光是这一点,在扬就没几个符合。
尤其黎簇,别说三十六了,他才刚活到一半儿。
“还有呢?”
张启山揉了揉眉心,又问一句。
没办法,都到这儿了,总不能打道回府吧。
齐铁嘴闻言,知道他是不愿意放弃,壮了壮胆子,在地上画了几个线条。
“我家的高人应该是已经下去过了,按他的描述:龙穴砂水,似乱不乱,这是峦头派的说法。
似乱不乱,说的是这里的风水。
我先前也看过了,这里大大小小的山头,配上河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极好的风水。
可偏偏多了那些土包,人为地把风水给打乱了,这说明,是有人要把这里的风水隐藏起来。”
张启山沉默不语。
作为一个张家人,他自然也知道这种做法的意图。
扰乱风水,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掩藏底下真正重要的东西。
身边,齐铁嘴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三害不侵而多踟,踟躇蛆虫。
说的是爬行缓慢的虫子,三害不侵是指没有普通的虫害,却有一些爬行缓慢的虫子。
地下有天,天下有火,这我就看不懂了。
按理来说,两水合襟,将风水运行的气脉束缚在一起形成屏障,可以屏蔽厄运和邪气。
可高人又要我反着看,这——”
齐铁嘴摇头。
“这风水固气是为了挡住邪气入侵,如果是反,那就是说这里的两水合襟,是为了不让下面的邪气出来。
这下面如果有墓,那就是墓里葬的人邪气太重,要反打风水害怕墓气来影响四周的山水气势。
古往今来,能够这样的人物太少了。”
后面,从齐铁嘴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神的黎簇目光呆滞。
四处一看,除了压根看不见眼睛的黑瞎子以外,每个人都听得格外认真,好像真的能懂一样。
“喂。”
忍不住,黎簇还是戳了戳黑瞎子。
“你听懂了吗?”
“我?”黑瞎子挑挑眉,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
“我又不是道士,为什么要懂?“
笑话。
看他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黎簇也点点头。
就是啊,他一个理科生,固然语文学得不差,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听懂古文的存在。
有这烧脑子的功夫,他还不如发会儿呆。
“可是……”听齐铁嘴说完,张日山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有些糊涂了,“这人不是说下面是个古道观吗?”
“哎~你不能这么想,咱当时遇见的那个道观,不也是用来镇压邪气的吗?”
齐铁嘴对着他摆摆手,一脸高人的样子,傲娇得不行。
“你觉得这里葬的该是谁?”
张启山不是很想理会齐铁嘴那些乱七八糟的解读。
他只想知道,底下到底有多危险,失踪的那两个亲兵还安不安全。
“佛爷,要我说,这底下葬着的只能是你啊。”
齐铁嘴笑道。
你瞧瞧,这看上去戾气多重啊,还是个凶名在外的人物,这不非咱张大佛爷莫属吗?
张启山闻言,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冷漠地看着他。
“你再说,我可以让你也葬在这里。”
话音刚落,里面的戏曲声突然大了起来。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像是在埋怨他们来得慢了。
一阵阴风恰好吹过,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