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唤他二郎

作品:《破庙一夜后,奸臣天天忙着洗尿布

    江琥驾着板车,带着蔡婆子赶到了宋家村。


    惠娘正在厨房张罗晚食,看到马车进来,她连忙放下菜刀迎出来。


    “回来了。”


    “见过老夫人。”


    “惠娘?”


    “哎,是我。”


    “您慢点,我给您撑着伞,您扶住我的手下车。”


    等惠娘将蔡婆子从车驾前扶下来,江琥又将马车拉到银杏树下避雨。


    将马儿拴好,他先将车上的肉和挂面、瓜果、布匹等抬下来。


    卸完车上的东西,他从怀中掏出六贯钱交给自己主子。


    江寒钊只淡淡扫一眼,与他吩咐:


    “交给少夫人去。”


    “是,属下遵命。”


    江琥将卖鹿肉得的六吊铜钱拿进屋交给宋刀刀。


    宋刀刀着实吃了一惊:


    “卖了这么多?”


    江琥憨厚地冲她笑道:


    “不多,若放在京城,至少有十五贯可以卖。”


    “这是你打回来的,你自己留着吧。”


    江琥连连摆手:


    “公子说了,以后的银钱都交给您保管,您放好,属下还要出去卸车。”


    说完快速溜出房间。


    宋刀刀拿着沉甸甸的六吊钱又心花怒放起来。


    这鹿肉可真值钱,一只都快顶她两头大猪了。


    若是这鹿也能圈在家中养殖就好了。


    不知道爹爹给的那本手札有没有关于鹿的养殖记载。


    有空她要翻出来研究研究。


    这边惠娘将蔡婆子扶到廊下,收了伞,再帮她老人家将蓑衣脱掉。


    引了蔡婆子坐到竹椅上,又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水放进她手中。


    “您喝杯热水暖暖身子,我去帮虎子。”


    她披上蓑衣去帮江琥卸瓦片。


    江寒钊等蔡婆子坐定,竟破天荒开口轻唤她一声:


    “姥姥。”


    “哎?哎!”


    “可是我的好外孙婿?”


    江寒钊语气不自然又带着些许生硬,轻轻嗯了一声:


    “我在家中排行老二,您可唤我二郎。”


    蔡婆子咧着嘴角转向他,满是皱纹的脸朝他慈祥笑道:


    “好,那姥姥以后就唤你二郎。”


    “这下雨了,你怎地还坐在外头?”


    “刘大夫说你不能受寒,于筋脉和伤势不宜。”


    说着伸手去摸他,直到摸到他身上熟悉的披风,这才松口气。


    “刀刀也真是的,怎地不管管你,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坐在外头吹风,她人呢?”


    “娘子在屋里躺着呢,神医娘子让她卧床休养三日。”


    惠娘与她答道。


    “卧床三日,这是怎么了?”


    蔡婆子一听她要卧床休息,顿时紧张起来。


    她也是江琥过来接她的时候才得知,这丫头竟然怀了三个月身孕。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差点没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她竟然瞒着她这么大一件事。


    成亲那日大川只与她说外甥婿有恩于自家丫头,所以刀刀将他买回来。


    这才过了没两天,就告诉她自己外孙女是大着肚子拜的堂。


    幸好孩子是姑爷的,这一口气才又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等听完儿子与她解释了两人的姻缘,蔡婆子久久无法平静。


    好在上天垂怜,这阴差阳错的,到底又让他们重逢相遇。


    真真是命中注定。


    “您切勿担忧,娘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动了胎气。”


    “神医娘子已经帮着安了胎,稳妥起见,这才让咱们娘子卧床静养。”


    惠娘回答了老太太的问题,看看天色,又与江琥提醒道:


    “要不先停了吧,你去洗个手,先把姑爷抱回房里。”


    “天色渐晚,傍晚寒气重,姑爷不能受寒。”


    “我去把晚膳做好,再出来帮你一起卸车。”


    江琥点头,立刻放下手里的瓦片:


    “好,这就去。”


    “我一个人卸也能卸得完,你只管去做饭,不用管这些,一会儿我会来弄好。”


    一个人得卸到什么时候?不过现在不是卸车的好时机。


    得先把重要的事情忙完才能顾得上这满满一车瓦片。


    两人各自分工,先停了手上的活。


    洗手前,江琥找来粗木棍立在地上撑住板车头,将马儿从车驾脱开。


    拍拍它满身的汗水,安抚了一下。


    再将它牵回牛棚去喂食,返回来时,在沟里洗了手,这才去伺候自家主子。


    蔡婆子自己起身,摸索着要去房里看看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惠娘连忙走过来搀扶她进去。


    宋刀刀看到自己姥姥,立刻亲热地朝她伸手:


    “姥姥,您到了。”


    “坐了大半天的马车累不累,您没淋湿吧?要不要换身衣裳?”


    惠娘扶了人坐到她床边。


    蔡婆子握上她的手后,一边抹眼泪一边关心地询问:


    “姥姥好得很,没湿。”


    “倒是你,身体怎么样?腹中胎儿可安好?”


    “是不是那老婆子又来闹你,让你动了胎气?”


    宋刀刀慌忙解释:


    “那倒不是,我现在又不是孤家寡人了,我有江琥惠娘和江郎帮着呢。”


    “他们没讨到什么好处,江琥昨夜还收拾了他们一顿嘞。”


    “姥姥别担心,我这卧床不是因为他们的原因。”


    “是为了治疗江郎的伤,放了点血,还以为没事,不想惊血了。”


    “但是已经好了,您别担心。”


    “如何能叫我不担心,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瞒着我。”


    蔡婆子心疼得低头抹泪,语气中满是宠溺又带着一丝责备:


    “你舅舅也是个混的,他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也不早点与我明说。”


    “要不是江琥今日来接我,我还蒙在鼓里。”


    “你们舅甥俩,就瞒着吧。”


    “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是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没用了。”


    “哎哟姥姥。”


    老小孩伤心了,宋刀刀耐着语气轻哄:


    “我们怎么可能嫌弃您。”


    “您可是我和舅舅的金疙瘩,全家的主心骨。”


    “要是没您在呀,我们俩吃不好睡不好,这日子过得也不得劲儿。”


    “现在您有小曾外孙了,您可得活到三百岁,小曾外孙还要仰仗您帮忙带大呢。”


    “小猢狲。”蔡婆子破涕而笑,轻拍她一记手掌道:


    “还三百岁,你当我是老妖婆呀。”


    “能不能活到期颐之年都还不一定,怎么可能活得到三百岁。”


    “少拿这种甜言蜜语来糊弄我。”


    “以后你们甥舅俩不许胡来,再被我知道你们偷偷瞒着我。”


    “我.....我非折根柳枝抽死你们爷俩不可。”


    “好好好好,一定听话,您别生气了啊。”


    “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告诉您的,就是怕您知道了,又没日没夜的掉眼泪。”


    “您这眼睛就是这么哭瞎的,我们也是不想让您操心。”


    “快把眼泪擦一擦,以后再也不瞒着您了。”


    蔡婆子气得轻哼她一声,恼道:


    “天下无不漏风的墙,姥姥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是是是,要是您眼睛能治好,都不用我们瞒着,您自己肯定老早就发现了的。”


    宋刀刀顺着老太太的话耐心安抚,等她软下口气,连忙转移话题:


    “一会儿李叔会抬一张小床过来,到时候就委屈您与惠娘住一间。”


    “我与您说,青娘子的师妹是个顶厉害的女神医,她医术可厉害了。”


    “过几日她下来给江郎复诊,顺便请她帮您看看。”


    “这就是我接您过来的目的。”


    宋刀刀用自己的袖子轻轻给她擦掉眼泪,与她宽怀解释。


    蔡婆子却面带顾虑,小心劝道:


    “咱们已经麻烦人家给姑爷治伤了,我的眼睛治不治都不要紧。”


    “别太为难人家,姥姥过来是想来看看你,还有姑爷。”


    “知道你们回来,过得比以前要好,姥姥也就安心了。”


    “我住几日给你镇镇宅,让小宝儿安心落稳,等你胎稳了,姥姥就回去。”


    说着转过身去寻惠娘,继续说道:


    “我年纪大,觉浅,堂屋旁边不是有个小暗间吗?”


    “你给我把床放那里去好了,省得影响惠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