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宋家村
作品:《破庙一夜后,奸臣天天忙着洗尿布》 沈大川就踏着微弱的晨光出门,去了城外村子收活猪。
宋刀刀也起了个大早,叫上江琥跟她一同去集市。
她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打算带回乡下村子的家中去用。
顺便给姥姥也买了两担柴和一些瓜果米面回来。
等他们归家,日头已经高高升起,惠娘做好了面条。
待大家吃过早食,沈大川将蔡婆子送到林婶家,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二。
回来后他跟江琥一起套了马车,装上满满一车东西。
身后跟着一头驮着米面的骡子,五人浩浩荡荡朝宋家村走去。
江寒钊还是第二次坐这种四面敞开的板车。
第一次是从盛京被押解过来,坐在铁笼中受尽欺辱,任人摆布、风吹雨打。
这次的感受却很微妙。
板车虽然拉过活猪,但冲洗得很干净。
车身硬了点,但还算舒适,视野也开阔。
出了热闹的城门,车道越变越窄。
从宽敞的大路,渐渐变成人烟稀少的小路。
两旁的田野里,庄稼稀稀拉拉,不少地块已经荒芜,长满杂草。
许多农人挑着蔬菜瓜果、柴火等朝县城的方向急奔。
那一道道佝偻的身影恰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与盛京的虚假繁华相比,这种贫瘠的偏僻穷苦之地,才是晋临大多州县的真实原貌。
而那昏聩无能的皇帝,依旧每日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美人环绕,骄奢淫逸,酒池肉林。
只顾自己纵情享受大半生,不顾百姓死活。
现在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想起来要把手中的大权收回去。
好让太孙那个乳臭未干,连毛都没有长齐。
还残暴虐待宫婢,视人命如蝼蚁的无能小儿来继承大统?
与他们相比,祖父做的事,他杀的那些人,连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还有脸骂祖父篡权,骂他是杀人如麻的奸臣?
真真是可笑至极。
宋刀刀坐在车尾,嘴里叼着一根干草晃荡着一对细长的双腿。
惠娘好笑地提醒她:
“娘子,您还是坐进来吧,小心马车颠簸掉下去。”
“掉不了,有挡拦着呢。”
看她心情不错,嘴里还哼着听不懂的小调。
惠娘轻笑,也没再扫兴规劝。
县城的大路平坦,晃起来悠闲又自在。
可等驶上小路时,马车颠簸剧烈。
差点没将她给晃吐了,宋刀刀灰溜溜挪上马车中间。
她往被褥大包袱上一躺,惬意地枕着后脑勺仰望晴朗的蓝天。
为了让江寒钊能坐得舒适一点。
出发时她特地让惠娘在板车上垫了一层秸秆,然后铺上一床被子。
等坐上去后,姥姥又往他身上盖了一件黑色披风。
就差给他头上裹一条抹额,活脱脱像个出了月子回娘家报喜的俏媳妇。
侧目瞟他一眼,宋刀刀冲他展颜一笑,想与他开开玩笑活络一下气氛。
不想还没张嘴,某人就眯沉着狭长锐利的双眸盯她。
那玩笑话直接噎在嘴边。
江寒钊瞧她没点女人该有的矜持模样,嫌弃地连翻好几个白眼。
撇开目光,不想理会她。
宋刀刀嘿一声,被他这死板又无趣的死人脸给整得没了兴趣。
朝他龇牙两下,她挖苦他两句:
“就你这张脸,活似阎王殿里逃出来的判官!”
“好似谁欠你百八十万两黄金一样,无趣死了。”
“不说就不说,才不稀罕跟你唠嗑。”
“以后都不搭理你了。”
哼唧两声,她转头与惠娘和江琥有说有笑。
热心地与惠娘他们介绍起这沿路的村子和景色来。
江寒钊瞪过来,气得沉下脸。
可惜人家余光都不吝啬给他飘一个,侧过身真不搭理他了。
江寒钊气个仰倒,咬牙切齿只能干瞪眼。
马车就这么摇摇晃晃行驶大半天,在她的叽叽喳喳声中。
终于在日头升到头顶前,抵达宋家村。
还以为会是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没想到竟是好几个村子连绵交接的大村落。
这地界,再过去二十多里,就是曾经的百越族接壤之地。
三个月前,他刚来过此地,对这里还算熟悉。
眼看村子近在眼前,只要沿着村道笔直驶入村子就能抵达。
马车却突然一个急转,驶入旁边一条不宽的小道上。
小道虽狭窄,但路面都是青石块铺成的,比来时的小路和村道都要平整。
大概走了半盏茶,三三两两开始出现几间房舍。
有的坐落在山腰,有的隐在竹林中。
有的建在山峭下,有的出门就是小道。
马车一直往里走,最后停在一间茅草屋前。
草屋不大,三个房间加一个厨房,不远处还有一个草棚。
屋后和右侧种有几块菜地,院子周围还栽有几颗李子和梨树。
右侧一棵粗大茂密的百年银杏像把巨型大伞,将整个茅草屋罩在它的树荫之下。
屋舍简陋朴素,但看着干净整洁。
马车一停稳,惠娘先下了车,等她转身伸手去搀扶车上的宋刀刀。
仗着腿长,宋刀刀已经从马车另一侧垮了下来。
江琥扫一圈四周,眉头皱得死紧。
他还以为县城那套小院就是少夫人的家。
昨夜看到那简陋的小院时,他的心都已经凉了一半。
不想今早才得知,那小院还是舅老爷租的。
吃过早膳,他们就要启程返回乡下的家。
现在看到少夫人的乡间房子,他直接呆住,彻底傻眼。
三间茅草屋?泥糊的墙面,破烂的木门.......
少夫人家这么穷的吗?
可公子从小娇生惯养,吃穿用度无不精细。
用的可都是金碗银碟,绫罗绸缎。
这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叫公子怎么住哟苍天?
他担忧地看向江寒钊,顿时满脸忧愁又无比懊悔。
他是偷跑出来的,身上带的银两不多。
现在所有家当加起来,拢共也才一百两不到。
早知道如此,他偷几只金碗出来就好了,悔之晚矣。
比起江琥的震惊,江寒钊仅仅抽动两下眼皮,很快就冷静下来。
宋刀刀拍拍手上粘上的秸秆,从腰间的布包掏出钥匙,兴致勃勃打算去开门。
才走到门前,却发现大门被撬了,门锁掉落在地。
还不等她大声责问,上方小院探出一个身影。
见到她家院门停了马车,周松缩回脑袋,转身朝茅草屋跑来。
一边跑一边朝她喊道:
“刀刀姐,你总算回来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