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盘很大的……腰子
作品:《名义:空降汉东,我岳父是高育良》 京州招待所,总统套房。
这里,曾经是沙瑞金用来彰显权威、接见各路人马的地方。
而现在,它姓楚了。
楚天阔没有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巨大办公桌后,而是随意地靠在落地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他的身后,老秦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恭敬地站着。
“老板,祁厅长他们到了,正在楼下等着。”
“嗯,”楚天阔抿了一口酒,没有回头,“让他把人带上来。东西,他自己拿着。”
“是。”老秦领命而去。
几分钟后,套房的门被推开。
祁同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架着了凡的特警。
二十年不见天日的“高僧”,在踏入这个极尽奢华的房间时,表现出的不是震惊,而是一种彻底的麻木。他的眼神空洞,仿佛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从卧佛寺到这里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像一个活死人。
祁同伟试着问了几句话,得到的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老板。”祁同伟走到楚天阔身边,压低了声音。
“路上,什么都没说?”楚天阔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划出诡异的弧线。
“一个字都没有。”祁同伟的语气有些挫败,“我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可能已经……”
“放心,死不了。”楚天阔淡淡地说道,“我这位叔叔,别的本事没有,保命的本事,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现在,只是在装死。”
他转过身,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被架在房间中央的,血缘上的亲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探究,甚至没有恨意。
只有一种,看一件物品的,审视。
“叔叔,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凡那层厚厚的,麻木的伪装。
了凡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英俊的,外甥。
那张脸,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叫着“小叔叔”的,粉雕玉琢的孩童,已经完全不同。
但是,那双眼睛。
那双平静、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却和那个让他恐惧了一辈子的男人,一模一样。
不。
甚至,比那个男人,更可怕。
那个男人,是霸道,是威严,是君临天下。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玩味,是戏谑,是视众生为棋子,视规则为无物的,绝对掌控。
“你……你想怎么样?”了凡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不想怎么样。”楚天kow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二十年没见了,一家人,坐下来,聊聊天,叙叙旧。很合理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两名特警会意,将了凡按在了沙发上。
“同伟,让人都下去吧。”楚天阔挥了挥手,“顺便,帮我叫份夜宵。”
“老板,您想吃什么?”
“老地方,烤腰子。变态辣。”楚天阔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给我这位叔叔,也来一份。他吃斋念佛了二十年,想必,也该换换口味了。”
祁同伟:“……”
他感觉,自己,快跟不上老板的思路了。
别人,家属重逢,是抱头痛哭,是互诉衷肠。
您这,是请人家吃“大腰子”?
还变态辣?
您是魔鬼吗?
祁同伟压下内心的吐槽,带着特警退了出去,顺便,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巨大的套房里,只剩下了,楚天kow和了凡,这对二十年未见的,叔侄。
气氛,安静得可怕。
了凡死死地盯着楚天阔,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楚天阔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敌意,他拿起桌上的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剪着一支雪茄。
“叔叔,你在卧佛寺的地下室,搞的那个‘实验室’,挺别致啊。”
了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些瓶瓶罐罐,还有那些手术刀……我很好奇,你一个出家人,研究这些,是想,普度众生,还是,超度众生?”
楚天阔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还有,那些官员的黑材料。我大概看了一下,很详尽。从京州的一个区长,到省里的副部级,应有尽有。赵立春让你守着这本‘生死簿’,是想,在关键时刻,给他当一张,保命的底牌吧?”
他每说一句,了凡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都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是他和赵立春之间,唯一的联系。
他以为,这些秘密,会随着他,烂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就剖析得,干干净净。
“可惜啊,”楚天阔弹了弹烟灰,“他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了凡下意识地问道。
“他以为,这是他的底牌。却不知道,在我眼里,这只是,一张,可以随手丢掉的,废纸。”楚天阔笑了笑,“因为,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所谓的‘黑料’。”
“而是,我。”
“你!”了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行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楚天阔似乎失去了聊天的兴趣,他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把东西,交出来吧。”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凡的眼神,开始闪躲。
“叔叔,你看,你又开始装傻了。”楚天kow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祁同伟,已经把东西,交给我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着的东西。
看到那个东西,了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是他,用二十年的自由,换来的,最后的,希望。
“你……你怎么会……”
楚天阔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条斯理地,一层一层地,解开了,包裹着的锦缎。
锦缎里面,不是玉,也不是什么令牌。
而是一枚,造型古朴,通体黝黑,刻着一个,狰狞龙头的,印章。
只是,这枚印章,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切口,平滑,整齐。
“二十年前,京城楚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楚天阔把玩着那半枚印章,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我那位,雄才大略的爷爷,准备,将楚家的最高权力,传给我父亲。”
“但是,有一个人,不同意。”
“就是你,我亲爱的小叔叔,楚天河。”
“你认为,爷爷偏心,认为我父亲,德不配位。于是,你联合了,几个,对楚家心怀不满的,旁支,准备,发动一场,‘兵变’。”
“而这枚,象征着楚家最高权力的,‘龙首印’,就是你,用来号令部下的,信物。”
“只可惜,你失败了。”
“在最后关头,你被我父亲,堵在了书房。你,情急之下,将龙首印,摔成了两半。你带着一半,在赵家的掩护下,逃出了京城。另一半,留在了我父亲手里。”
楚天阔顿了顿,抬起眼,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了凡。
“你以为,你带着这半枚印章,就有了,和楚家,谈判的资本。”
“你以为,只要,你一天不交出印章,楚家的权力交接,就不算,名正言顺。”
“你以为,你躲在汉东,当一个缩头乌龟,就能,等到,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叔叔啊,叔叔,”楚天阔摇了摇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最愚蠢的,傻子,“你是不是,对‘权力’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他,站起身,走到,了凡的面前。
他,将那半枚印章,轻轻地,放在了凡的面前。
然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另外半枚,一模一样的,印章。
两半印章,在桌面上,合二为一。
严丝合缝。
一个,完整的,狰狞的,龙首,出现在,了凡的面前。
“你以为,我父亲,这二十年,找不到你吗?”
“你以为,这汉东,真的,能藏得住,楚家的,叛徒吗?”
楚天阔俯下身,凑到了凡的耳边,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轻声说道。
“留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用。”
“你,和我手里的这半枚印章,就像,一个,巨大的,鱼饵。”
“我们,在等。”
“等那些,二十年前,和你一起,密谋造反,却侥幸,逃脱的,那些鱼儿。”
“等他们,主动,来找你。”
“然后……”
楚天阔直起身,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玩味的,笑容。
“把他们,一网打尽。”
“轰——”
了凡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颗,惊雷,同时,炸开。
他,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执棋者。
他,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一个,被扔在棋盘上,用来,吸引,猎物的,血淋淋的,诱饵。
他这一生,他所有的,不甘,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自作聪明。
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被精心设计好的,笑话。
“你……你们……”
他,指着楚天阔,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
套房的门,被敲响了。
祁同伟提着一个,散发着,浓郁孜然和辣椒香味的,外卖袋,走了进来。
“老板,您要的腰子,来了。”
他,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已经,彻底,石化的,了凡。
又看了一眼,桌上,那枚,完整的,龙首印。
他,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默默地,将外卖盒,打开,放在了,楚天阔的面前。
一盘,烤得,焦香四溢,撒满了,辣椒粉的,大腰子。
楚天阔,拿起一串,咬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味道不错。”
他,将另一串,递向,已经,万念俱灰的,了凡。
“叔叔,尝尝?”
“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