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祁厅长,您是来上香还是来拆庙的?
作品:《名义:空降汉东,我岳父是高育良》 卧佛寺坐落在京州西郊的卧佛山深处。
这里香火鼎盛,游人如织——尤其是在非节假日的工作日。来这里烧香拜佛的大多不是寻求心灵慰藉的善男信女,而是一个个西装革履、肚子被皮带勒成一个危险弧度的中年男人。
他们出手阔绰,点的都是寺里最贵的九百九十九块一柱的“步步高升”香。
他们跪在冰冷的蒲团上,对着满脸慈悲的佛祖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求的不是家宅平安,也不是身体健康,而是项目顺利中标,是年底的考核能过关,是对家早日落马,是自己的位置能再往上挪一挪。
佛祖很忙。
在汉东,尤其忙。
当祁同伟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在卧佛寺门口的时候,整个寺庙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些刚刚还在佛祖面前赌咒发誓自己两袖清风、一心为公的香客们,在看到那身代表着国家暴力机器的藏蓝色制服时,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两腿发软。
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当场就把刚刚点燃的“步步高升”香扔在了地上,转身就想跑,结果被守在门口的特警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啊!”
“我……我就是来随便逛逛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寺庙门口鬼哭狼嚎,一片狼藉,像极了大型扫黄现场。
寺里的知客僧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和尚,他看到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一路小跑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这是……”
祁同伟没有理他。
他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被按在地上的“香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A4纸——那是陈岩石的悔过书,也是他今天行动的“圣旨”。
他指着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签名对胖和尚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这里进行非法的封建迷信活动,并且涉嫌私藏大量反动宣传品。”
胖和尚一听,腿都软了。
“不……不可能啊!警官!我们是正规的宗教活动场所!有证的!每年都纳税的!我们爱国爱教,拥护党的领导!”
祁同伟冷笑一声:“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
他把那张悔过书往胖和尚面前一递:“这是你们寺里一个叫陈岩石的香客画的藏宝图。带我们去这个枯井。”
胖和尚看着那张鬼画符一样的签名,整个人都懵了。
藏宝图?
陈岩石?
我们寺里叫陈岩石的香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
而且这……这他妈哪里像藏宝图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没上过学的人写的名字啊!
“警……警官,您是不是搞错了?”胖和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搞错了?”祁同伟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的意思是,我在消遣你?”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胖和尚吓得连连摆手。
他看出来了,今天来的这帮人是存心来找茬的,道理是讲不通的。
“我们寺里后山确实有口枯井,”胖和尚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我……我这就带您去!”
在胖和尚的带领下,祁同伟带着一队特警浩浩荡荡地穿过大雄宝殿走向后山。
一路上,所有的和尚和香客都远远地躲开,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仿佛他们不是警察,而是来拆庙的城管。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后山那口所谓的枯井旁。
井口长满了青苔和杂草,看上去确实有些年头了。
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上前清理掉井口的杂物,然后用强光手电往里照。
井很深,手电的光照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厅长,下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一名特警回头报告。
祁同伟皱了皱眉。
他其实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陈岩石那个老狐狸在那种情况下编出来的鬼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老板让他来这一趟,恐怕也不是真的为了找什么账本,而是为了那个叫“了凡”的和尚。
就在祁同伟准备下令收队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井口旁边一块不起眼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两个已经模糊不清的篆字:
——镇魔。
祁同伟的心猛地一跳。
他走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块石碑,发现石碑的底座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虽然很轻微,但瞒不过他这个老刑侦的眼睛。
“来人!”祁同伟沉声喝道,“把这块石碑给我挪开!”
“是!”
两名身强力壮的特警立刻上前,两人合力猛地一推,那块看上去至少有几百斤重的石碑竟然被轻松地推开了。
石碑下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里扑面而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祁同伟拔出腰间的配枪,第一个走了下去。
洞里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台阶,蜿蜒向下,不知道通向何方。
台阶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灯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气氛诡异而又压抑,像是在走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大概往下走了一百多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石室出现在众人面前。
石室的正中央是一个水池,池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水池的旁边摆放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手术器械的东西。
整个石室看上去就像一个中世纪黑魔法师的秘密实验室。
“厅长,您看!”一个眼尖的特警指着石室的一个角落惊呼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角落里堆满了一个个密封的档案袋。
祁同伟走上前,随手拿起一个打开——里面是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照片、姓名、职务、家庭住址,甚至连情妇的电话号码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资料的最后还有一个鲜红的印章,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龙头:
——龙腾资本。
祁同伟的心猛地一沉。
他又打开了几个档案袋,无一例外,全都是汉东省各级官员的黑材料——从处级干部到厅级干部,应有尽有。每一份都足以让一个政治明星瞬间身败名裂。
陈岩石那个老东西!他竟然真的把账本藏在了这里!
不,这已经不是账本了,这是一本足以颠覆整个汉东官场的生死簿!
“全……全都带走!”祁同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石室的最深处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诵经声。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石室的尽头有一扇小小的石门,诵经声就是从那扇石门后面传来的。
祁同伟给身边的特警使了个眼色。
两名特警心领神会,一左一右贴着墙壁慢慢靠近石门,然后猛地一脚踹开。
“不许动!警察!”
石门后是一个更小的禅房。
禅房里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木床,一个蒲团,一盏青灯。
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中年和尚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他的面前放着一盏已经快要燃尽的油灯,他的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正低声念诵着《地藏经》。
听到踹门声,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慌乱,仿佛早就料到会有人来。
他只是缓缓地念完了最后一句经文,然后将佛珠放在身前,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沧桑,“各位施主,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一张布满了风霜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张脸很普通,但祁同伟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瞳孔猛地一缩——那张脸,和省委大院里某个已经退休了的传奇人物有七分相似。
“你是赵立合?”祁同伟的声音有些干涩。
“贫僧法号了凡。”中年和尚淡淡地说道。
“赵立春是你什么人?”
“阿弥陀佛,”了凡闭上了眼睛,“那已是前世的尘缘。”
祁同伟看着他,看着这个传说中赵家失踪了二十多年的关键人物,他突然明白了——老板让他来卧佛寺真正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那本可有可无的账本,而是为了眼前这个活着的惊天秘密。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了。
是楚天阔打来的。
“老板。”
“人找到了?”电话那头传来楚天阔平静的声音。
“找到了。”
“嗯,”楚天阔沉吟了一下,“你问他,当年从京城带走的那件东西藏在了哪里。”
祁同伟一愣。
东西?
什么东西?
他看向了凡,将楚天阔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到“京城”和“东西”这两个词,了凡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本已看破红尘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极致的惊恐。
“你……你们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祁同伟冷冷地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了凡死死地盯着祁同伟,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楚天阔似乎失去了耐心。
“算了,不问了。同伟,你把电话给他。”
祁同伟依言将手机递给了了凡。
了凡颤抖着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喂?”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句话,一句很轻很淡的话:
“叔叔,二十年了,该回家了。”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听到那个刻在他骨子里的声音,了凡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魔鬼……他是魔鬼……”
他喃喃自语,然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和陈岩石晕倒的姿势一模一样,甚至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祁同伟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嘴角疯狂抽搐。
他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的那本培训教材又加了一章:
——《家族式晕厥在审讯工作中的普遍性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