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达康书记破大防
作品:《名义:空降汉东,我岳父是高育良》 省委大院门口。
死一般的安静。
那部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像一具丑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李达康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狂暴怒气给抽干了。
新来的秘书小吴,脸色惨白,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跟了李达康才一个多月,见到的永远是那个在会议上挥斥方遒,在工地指点江山,视GDP为生命的“光明区长”。
他何曾见过如此失态,如此……狼狈的李达康?
那两个拦住他的年轻警卫,身体绷得像两根钢筋,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们拦住的不是一个人。
是京州的“天”。
李达康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省委大院那块庄严的牌子,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和屈辱。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他李达康在汉东摸爬滚打几十年,从一个秘书干到省委常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被两个小小的门岗,像耍猴一样,拦在大门外!
沙瑞金!高育良!楚天阔!
汉大帮!
好!好得很!
“上车!”
李达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猛地转身,拉开车门,重重地坐了回去。
砰!
车门被甩上的巨响,让小吴和司机都浑身一颤。
小吴连滚带爬地跑回副驾驶,手抖得连车门都关了好几次才关上。
“回市委!”李达康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司机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掉转车头,一脚油门,黑色的奥迪A6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仓皇逃离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
车子开出很远,小吴才敢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一眼后座的李达康。
李达康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扭曲。
小吴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
京州的天,要变了。
……
省委小楼,那间窗帘紧闭的安全屋里。
孙浩然正捧着手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屏幕上,本地论坛的帖子已经盖了上万楼,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
【史诗级场面!达康书记硬闯省委大院,怒砸手机!】
【楼上的,达康书记那不叫emo,那叫破防了呀!纯纯的大冤种!】
孙浩然看得心惊肉跳,他抬头看向沙发上的楚天阔,声音都变了调。
“楚……楚书记……这……这达康书记他……他这是彻底破防了啊!”
“这动静,也太大了!全网直播啊!”
楚天阔刚刚结束了一局“羊了个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关失败的灰色界面。
他放下手机,端起旁边已经凉了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这不叫破防。”
楚天阔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这叫人设崩塌。”
孙浩然愣住了,没明白。
“什么……什么人设?”
“一个在京州说一不二,令行禁止的‘土皇帝’人设。”
楚天阔看着孙浩然那张茫然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想想,一个习惯了所有人都对他俯首帖耳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连省委的大门都进不去了。被两个小警卫拦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像个小丑一样。”
“他打电话,沙瑞金不接。他找高育良,被怼了回来。”
“他发现,他以前赖以生存的权力光环,突然失灵了。”
楚天阔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他是突然发现,自己从一个下棋的人,变成了棋盘。还是被所有人围观的那种。”
孙浩然听得后背发凉。
他看着楚天阔,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此刻在他眼里,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他不仅算计了敌人,还把所有人的反应,所有人的心理,都算得清清楚楚。
“那……那我们这么做,不是把李达康也给得罪死了吗?”孙浩然小心翼翼地问。
楚天阔笑了。
“得罪?”
“孙总,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们就是要让李达康暴怒,让他发疯,让他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他闹得越凶,钟志远就越会觉得,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李达康的‘秘书帮’。”
“他就会越发觉得,他那个固若金汤的‘静心园’,安全得很。”
楚天阔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条缝。
阳光照了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这叫什么?”
“这叫顶流的待遇。”
“聚光灯,必须打在李达康的身上。他才是今天这场大戏,绝对的男主角。”
……
省委书记办公室。
沙瑞金和省纪委书记田国富,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所谓的“和中央巡视组开会”,不过是一个借口。
田国富放下茶杯,脸色凝重。
“沙书记,高育良这一手,玩得有点大啊。”
“他这是把李达康的脸皮,活生生撕下来,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碾。”
“我担心,李达康会狗急跳墙。”
沙瑞金端着茶杯,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老田,急什么?”
“让他们斗。”
沙瑞金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狗咬狗,一嘴毛。汉东这潭水,太深了,也太静了。”
“以前我们想搅,找不到由头。现在,有人替我们把石头扔进来了,我们看着就行。”
田国富眉头紧锁。
“可这个扔石头的人,是楚天阔。”
“他这一来,汉大帮死灰复燃。高育良现在腰杆子硬得很,我怕我们清除了赵立春的势力,又养出一个更难对付的楚家势力。”
沙瑞金笑了。
“老田,你的格局,还是小了点。”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省委大院。
“楚天阔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他不是在钓鱼,他是在用雷管炸鱼。”
沙瑞金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我倒要看看,他今天,到底能炸出一条多大的鱼来!”
……
“静心园”地下。
那片令人作呕的废水池之上,错综复杂的金属管道,像巨兽的骨架。
祁同伟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工作服,鸭舌帽压得很低,整个人融入了这片工业废墟的阴影里。
他找到了孙浩然所说的,通往上方的通风管道口。
那是一个方形的铁栅栏,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四角的螺丝已经锈迹斑斑。
祁同伟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把特制的无声液压钳。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
他不再犹豫。
卡察。
液压钳咬住了第一颗螺丝。
没有声音。
只有金属被扭曲的,细微的颤动。
一滴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掉进脚下的污水里,晕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