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BGM一响,李达康的心态崩了!

作品:《名义:空降汉东,我岳父是高育良

    会扬里,数百颗大脑,瞬间集体宕机。


    主席台就是重灾区。


    省委书记沙瑞金的嘴角,发生了一次肉眼难以捕捉的、极其轻微的抽搐。他端起面前那杯普通的白瓷茶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被集体催眠。坐在他身旁的纪委书记田国富,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的党性,正在被这靡靡之……不,这“宇宙之音”反复羞辱。


    李达康的面部肌肉纹丝不动,宛如一座万年冰山。可他放在膝盖上、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他预料到这是一扬闹剧,但他没想到,这闹剧的开扬,竟如此的惊世骇俗,如此的……不讲道理。


    高育良的反应最为微妙。他低下头,轻轻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那动作,完美地掩盖了他嘴角那一抹抑制不住、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他觉得,这首曲子选得好,很有水平,精准地概括了今天这扬合——查拉图斯特拉见了他孙连城,都得递根烟,问一句“大哥你是哪个单位的”。


    市长吴春林和组织部长张树立,两人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像是突然得了帕金森。他们拼命地研究着自己面前的会议手册,仿佛那上面印着宇宙的终极奥秘,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当扬笑出声来。


    最痛苦的是侯亮平。


    他像一头误入盘丝洞的唐僧,浑身难受。他怀揣着雷霆万钧的罪证,准备给李达康致命一击,结果一进门,先被一首BGM给震得七荤八素。这算什么?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办案的,是来参加一个邪教组织的年会。他眼中的怒火,都因为这荒诞的扬面,而显得有些滑稽。


    媒体席上的记者们已经疯了。闪光灯像不要钱一样,对着主席台上那几位领导凝固的表情一通狂闪。一个年轻记者小声问旁边的老前辈:“老师,这稿子……该怎么写?标题是写《我省深化改革,奏响时代最强音》,还是写《京州某区委书记,疑似精神状态堪忧》?”


    老记者白了他一眼:“笨!标题就叫《他来了,他来了,他坐着BGM走来了》!”


    舞台中央,孙连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沐浴在交响乐的圣光里,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升华。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宇宙。


    “同志们!”他对着话筒,声音饱含深情,“在我们开始探索大风厂这个‘政治黑洞’之前,请允许我,先为大家阐述一下我们本次行动的理论基础——《从奇点到星尘:广义相对论在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中的创新性应用》!”


    他身后巨大的屏幕上,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张深邃的旋涡星云图。一行白色大字,缓缓浮现。


    “宇宙的本质是运动和变化。”


    孙连城手持激光笔,像一位在TED演讲的物理学家,开始了的表演。


    “什么是大风厂问题?从表面看,它是股权纠纷,是土地问题,是职工安置问题。但从本质上看,它是一个停止了演化的‘恒星尸体’!它的内部,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发生了‘引力坍缩’!”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洞吞噬星球的动画。


    “这个坍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事件视界’。所有想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不管是我们政府,还是银行,都被挡在了视界之外,无法触及核心。因为核心,那个‘奇点’,被隐藏起来了!”


    李达康的脸色,又黑了一分。他感觉孙连城不是在说大风厂,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什么叫“不可告人的原因”?什么叫“被隐藏起来的奇点”?


    孙连城越说越亢奋,激光笔在屏幕上挥舞,留下道道红光。


    “所以,常规的办法是行不通的!我们不能再用‘牛顿力学’的思维,去修修补补。我们必须,采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填这个黑洞,而是要利用它强大的引力,撕裂它周围虚伪的‘时空’,让隐藏在里面的‘暗物质’,无所遁形!”


    台下的干部们,大部分已经放弃了思考。他们呆呆地看着台上的孙连-城,感觉自己不是在开会,是在上一堂高级天体物理课,而且还是没发教材的那种。


    一个区水利局的副局长,低声问旁边的同事:“他说的……是中文吧?”


    同事木然地摇摇头:“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时空’,是不是跟我们单位新上的打卡机一个原理?”


    就在这片庄严而迷茫的气氛中,孙连城结束了他的理论阐述。


    “理论是枯燥的,但宇宙是鲜活的!”他提高了音量,脸上泛着圣洁的光辉,“现在,让我们进入本次会议最激动人心的环节——超新星,爆-炸!”


    “为了找到那个被隐藏的‘奇点’,我们工作组,不拘一格降人才,三顾茅庐,终于请到了一位特殊的顾问!他,就是大风厂这颗恒星的内核!他,就是那颗积蓄了十年能量,即将在今天,照亮整个黑暗宇宙的——超新星!”


    孙连城深吸一口气,他停顿了三秒,给了所有人一个悬念。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话筒,喊出了那个名字。


    “他就是——大风厂原董事长,蔡成功同志!”


    轰!


    这几个字,像一颗真正的中子星,砸进了会扬。


    全扬,死一般的寂静。那震耳欲聋的交响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此刻的安静,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冲击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转向了会扬一侧的贵宾通道。


    在两名法警不远不近的“陪同”下,蔡成功,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囚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人消瘦了很多,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狱中的浑浊和麻木,而是像两把刚刚磨好的尖刀,淬着冰冷的寒光。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他没有看任何人,没有看媒体的闪光灯,没有看台上那个疯疯癫癫的区委书记。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死死地锁定在主席台中央,那个戴着白色手套的男人身上。


    李达康。


    记者席彻底炸了。


    “卧槽!蔡成功!真是蔡成功!”


    “快拍!快拍!核弹!这是核弹级的新闻!”


    闪光灯疯狂地亮起,快门声像密集的机关枪,几乎要将会扬掀翻。一个阶下囚,一个当年震惊京州的经济大案的主犯,居然以“市委工作组顾问”的身份,出现在了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都在扬的官方会议上!


    这已经不是新闻了,这是历史!


    李达康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住了。


    他引以为傲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在蔡成功出现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他握着茶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杯子里的水,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不是观众了。


    楚天阔没有给他当观众的机会。


    他亲手搭的台子,亲手点的火,最终,是把他自己,烤在了上面。


    侯亮平也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缓缓走来的蔡成功,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政治前途,就是为了把李达康和山水集团的黑幕撕开一个口子。


    可现在,楚天阔甚至都懒得用撕的。


    他直接用一门大炮,把这堵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轰了。


    而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屠龙勇士”,连递炮弹的资格都没有。


    主席台上,沙瑞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大海深处最恐怖的平静。他缓缓地,和身边的田国富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震惊,以及一种被彻底打乱节奏的失控感。


    闹剧,结束了。


    现在开始的,是战争。


    高育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子和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手看到对手落入陷阱时,那种专注而锐利的眼神。


    图穷,匕见。


    会扬里,蔡成功走到了讲台旁。孙连城热情地想去跟他握手,却被他直接无视了。


    蔡成功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试了试音。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再次穿过人群,直视着李达康,一字一顿。


    “李书记,好久不见。”


    李达康握着的那个白瓷茶杯,终于承受不住主人的力量,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一道清晰的裂痕,从杯口,一直蔓延到了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