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


    天哥低声下气，嘴凑上去想喝。


    牛子顺势拿开，酒杯倒旁边垃圾桶里。牛子抬手一巴掌拍天哥后脑勺，满脸嫌弃把酒杯扔了：“给你喝就喝啊，你算什么东西？自己啥成色，心里没点逼数？”


    “是是是！”


    天哥低着头，眼神谦卑极了。


    看着他的眼神，我一下子呆住了。传说中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天哥，这么怂？


    “自己拿个杯子。”


    牛子看了天哥一眼：“找个地儿！”


    “谢谢哥！”


    天哥伸手去拿酒杯，拿了张椅子想坐。


    “干嘛呢？”


    牛子一脚把椅子踢开，指了指墙角：“谁让你坐了？让你找地方跪着！”


    啊？


    天哥看着牛子，满脸惊愕：“牛哥！”


    “谁是你哥？”


    牛子指了指墙角：“那地方挺好，喜欢吗？”


    “不……喜欢！”


    天哥缩了缩脖子，走到墙边膝盖一弯跪地上。


    “哥！”


    看到天哥直接跪了，王浩满脸不甘心：“我叫你来找场子，你怎么跪了？”


    “滚你妈！”


    天哥气得不行，朝王浩吼：“牛哥让跪就跪，哪那么多屁话”！”


    “他打我！”


    王浩瞪着牛哥，眼神很不甘心：“你还让我跪？”


    我感觉他情绪很激动，以前作威作福好几年，今天被人打了，好不容易找到大哥来寻常子，没想到大哥直接跪了，换谁心态都得炸。


    “你特么是不是傻？”


    天哥气急败坏，站起来伸手拽住王浩：“牛哥让你跪你就跪着，别舔着个逼脸傻不拉几！跪！”


    王浩瞪着牛子，眼神很不甘心。


    牛子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直勾勾盯着天哥。


    天哥脸色一变，抬手给了王浩两个大耳刮子。王浩捂着脸，膝盖一软不情不愿跪地上。


    牛子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那个人犹豫了下也跪地上，低着头满脸通红很窘迫。


    “这就对了嘛！”


    牛子拿起子开了三瓶啤酒，放在他们面前。


    “敬你个！”


    牛子端起酒杯，朝天哥抬了抬。


    “谢谢哥！”


    天哥拿起酒瓶子，咕噜咕噜猛灌。


    这就是天哥？


    看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心里那种荒唐的感觉更强烈了。


    以前竟然被这种人踩在脚下，被这种人吓得提心吊胆。现在一看，这都什么狗屁玩意儿！


    我看了霸哥一眼。


    霸哥面无表情，端起酒杯朝我抬了下。


    “喝！”


    他既然不想说，那就这样。


    举起酒杯喝了口，小杯果然压力减轻许多。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服务员进进出出，收了空盘子又送上新菜。


    啤酒一箱箱进来，又一箱箱出去，所有人都无视了天哥耗子他们三个。


    我一开始觉得，他们今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会被收拾得很惨。可万万没想到，霸哥直接给他们上了一课，也给我上了一课。


    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是这样的，强势的人原来可以这么强势。


    我突然想到了王总，那个一身几十万装备的土豪战士，缩在石墓洞穴砍野猪。但是在他面前，霸哥也唯唯诺诺全是讨好。


    好像懂了！


    又不太懂！


    夹起一块牛肉尝了尝，鲜香麻辣口感好极了。


    吃饱喝足。


    看着屋里一群彪形大汉，我心里满满都是安全感。


    “天儿！”


    吃得差不多了，牛子搬张椅子坐天哥面前：“你现在在干嘛呢？还是堵学校门，一星期收3块钱安保费？”


    “是是是！”


    天哥低声下气，眼神透着讨好：“都是豹哥赏饭吃！”


    豹哥？


    这个人我好像听过，开了个游戏厅很有势力。


    学校周围这片，豹哥很吃得开。社会上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得罪什么人，只要去求豹哥，豹哥都能帮忙摆平。在学生当中，豹哥的声望非常高。


    万万没想到！


    豹哥竟然是天哥的大哥，他才是躲后面最黑的那个人。


    “你拿豹子压我？”


    牛子脸一沉，抬手一巴掌扇天哥脸上。


    “不……不是！”


    天哥捂着脸摇头，低声下气谦卑到极点：“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都是豹哥赏饭吃，没别的意思！”


    “豹子给你饭吃，牛哥就没给你吃的？”


    牛子脸一沉，伸手拿过来一盘火爆牛肉递到他面前：“吃！”


    啊？


    天哥愣了下，看着盘子脸色发苦。


    原来是洋葱火爆牛肉，现在牛肉没了只剩点儿洋葱，满盘子油腻腻的干辣椒，还有一些花椒颗粒。


    “怎么？”


    牛子脸一沉，盘子朝前递了递：“嫌弃是吧？”


    “没……没有！”


    天哥抓起两个干辣椒，就往嘴里塞。


    “你们也尝尝。”


    牛子递到王浩面前，笑得很冷酷。


    王浩看了天哥一眼，拿起一个干辣椒往嘴里塞。


    烧烤店为了多卖酒水，做的菜本来就辛辣。干辣椒油爆后的味道，又苦又辣难吃得很。一个辣椒啃完，两个人额头冷汗直冒，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好吃吗？”


    牛子笑了笑，翘着二郎腿很强势。


    “不……好吃！”


    天哥畏畏缩缩，不敢看牛子。


    “好吃就多吃点儿，别说来牛哥这里让你饿着肚子，说出去不好听。”牛子把盘子放他面前，又拿了一个盘子递到王浩面前：“你也吃点儿，哥哥这里别的没有吃喝管够。别客气！”


    看到这一幕，我冷眼旁观。


    没想到平时看着没啥本事的牛子，竟然这么强势霸道。


    霸哥递了根烟过来，我犹豫了下拿打火机点燃。抽了几口，脑子清醒不少。


    其他人也在抽烟，屋子里很快乌烟瘴气。酒精和烟混杂在一起，是一股很奇妙的味道。以前很嫌弃，现在感觉还行。


    一根烟抽完。


    嗓子火辣辣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看着天哥和王浩两个，一盘干辣椒已经吃了大半，两人脸上火辣辣直冒汗。


    “牛哥！”


    天哥实在吃不下了，吐着舌头向牛子求饶：“求求您，给条活路好不好？”


    “你这话说的，我哪里难为你了？”


    牛子笑了笑，拿起盘子放回桌子上：“你今晚来找哥哥耍，哥哥陪你喝几杯，说得像欺负你一样。还不起来？”


    “谢谢牛哥！”


    天哥急忙站起来，双手作揖：“谢谢牛哥！”


    “走吧！”


    牛子指了指门：“没你事儿了！”


    “谢谢哥！”


    天哥低着头，慌慌张张朝外面走。


    看到天哥走了，王浩和那个年轻人急忙站起来，跟着想往外面走。


    牛子看了门口的人一眼，等那个年轻人出去了，门口的人顺手拽住王浩衣服，就像拎小鸡儿一样提回来。


    哐当。


    门关上了，严丝合缝。


    “和天儿的事儿完了，我们之间还没完！”牛子点了一根烟，盯着王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小子胆儿挺肥啊，走了还敢回来？既然回来了，那咱们开始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