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请老吴吃饭那晚,林国栋烧了文件
作品:《都重生了,先赚十个亿再说》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与消毒水混合的古怪气味。
楚牧之站在“金鼎证券”营业部的旧铁门外,身影被拉得颀长。
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等着。
很快,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扫帚和簸箕,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正是保洁老吴。
“吴叔。”楚牧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晨间的宁静。
老吴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扫帚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布满老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疏离,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这个一身精英气息的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
楚牧之没有逼近,保持着一个礼貌而安全的距离。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只是在和一个邻家长辈打招呼:“您的药,吃完了吗?我再去给您拿一些。”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老吴尘封的记忆。
暴雨如注的那个下午,他在湿滑的台阶上重重摔倒,旧伤复发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是这个年轻人,不由分说地将他背起,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垫付了所有的检查费和药费。
医生说,他的腿是老毛病,当年受的伤没养好,加上常年劳累,已经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需要长期服用一种昂贵的进口药来控制,否则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老吴当时就想拒绝。他一个扫地的,哪有钱吃那种药?
可这个年轻人只是将一盒药和一张名片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置喙:“吴叔,钱的事你不用管。有任何事,打这个电话找我。”
老吴本能地抗拒这种无缘无故的善意。
在这个世界上,他见多了笑里藏刀,习惯了人情凉薄。
平白无故的好处,背后往往藏着最深的算计。
直到他回到那间阴暗潮湿的出租屋,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名片上的字——
牧远资本,创始人,楚牧之。
“牧远”……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那双因岁月而昏花的眼睛,在那一刻骤然收缩如针。
这个名字,太像了,太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最终却身败名裂的男人的公司了!
那一晚,他破天荒地去了街角的网吧,颤抖着手在搜索框里敲下“楚牧之”三个字。
跳出来的新闻标题,每一个都像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百万黑马横空出世,精准做空天瑞科技!”“金融圈新贵,牧远资本搅动风云!”
照片上,楚牧之站在聚光灯下,眼神锐利如鹰,像极了当年的楚云山。
是他,真的是他。楚云山的儿子。
此刻,面对着这张与记忆中几乎重叠的年轻面孔,老吴心中的防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然崩塌了一丝。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不用了……那药太贵,我……”
“不贵。”楚牧之打断他,笑容依旧,“对我来说,只是几笔交易的手续费而已。中午有空吗?街角那家李记面馆,我请您吃碗面。”
不等老吴回答,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十一点半,我等您。”
阳光刺破云层,城市的喧嚣渐渐升腾。
李记面馆里,热气蒸腾,人声鼎沸。
楚牧之和老吴相对而坐,面前是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油腻的桌子,嘈杂的环境,却奇异地让人感到一丝安稳。
楚牧之没有谈论任何关于股票、基金或是财富的话题,他只是像拉家常一样,夹起一筷子面,状似无意地问道:“吴叔,听人说,您早年在市里的稽查局干过?”
“啪嗒。”
老吴手中的筷子掉了一根在桌上。
他僵硬地弯腰去捡,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都是陈年旧事了……干过,后来也坐过。”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自嘲,“年轻不懂事,替人顶了罪,进去前,人家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老吴,你是个聪明人,该懂规矩’。”
一句话,换他五年牢狱,家破人亡。
楚牧之静静地听着,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到老吴碗中,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那……林总,他也懂规矩吗?”
“林总”两个字出口的瞬间,老吴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爆射出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死死地盯着楚牧之,仿佛要将他看穿。
周围的吵闹声似乎在这一刻全部褪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老吴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刻骨的寒意:“他……他怕的不是违规,他怕的是失控。你越像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他就越想……掐死你。”
他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段被他埋藏了近二十年的记忆,如同挣脱枷锁的恶鬼,冲破了理智的牢笼。
“零三年,‘滨海铜案’……他利用内部消息,联合海外资本,恶意做空国企滨海铜业,一夜之间,获利上亿。无数人因此倾家荡产,跳楼的都有好几个……而我,”老吴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就是那个唯一知道全部内情,却选择了沉默的证人。”
下午,牧远资本的办公室里。
小秦拿着一张报销单,脸上写满了困惑:“楚总,给一个保洁报销医药费,还每个月额外支付三千块的‘顾问津贴’……这,这不合规矩吧?就为了一个保洁,值得吗?”
楚牧之正站在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金融街。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而笃定:“小秦,他不是保洁。”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小秦身上,那眼神深邃得让后者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他是这个城市里,唯一能听见林国栋说梦话的人。”
说完,楚牧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电脑里新建了一个加密文档,文档名赫然是——《林国栋黑历史备忘录》。
他敲下第一行字:一级线索——2003年“滨海铜案”。
在后面,他加上了备注:其权力根基,始于一次血腥的违法做空。
楚牧之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冷酷。
他很清楚,对付林国栋这种早已将规则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仅仅在规则内破局是远远不够的。
想赢,就必须掀了这张桌子。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苏晚晴的花店“苏晚晴花店”里,弥漫着清甜的花香。
她的助理赵曼正兴奋地挥舞着一张订单:“苏姐!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培育的‘重生2.0’,被一家顶级的婚庆公司整个包下来了!他们说,要用在我们市那个最有名的‘逆转命运’主题婚礼秀上!这下我们可要出名了!”
苏晚晴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
她走到休息区,下意识地翻开了那本被她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牧远资本计划书》。
这是楚牧之创业之初,亲手写给她的。
每一个字,都烙印着他的野心和梦想。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团队成员”那一栏。
忽然,她的指尖顿住了。
在核心成员名单的末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手写的小字——老吴。
而在“老吴”这个名字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标注,是楚牧之的笔迹,锐利而冷静:“听见过去的人。”
苏晚晴的指尖轻轻颤抖起来。
她不想成为他的软肋,她只想成为他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无论何时回头,都能看见的那一束温暖不灭的光。
深夜,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击打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市中心顶层复式豪宅的书房内,林国栋将一份已经泛黄的文件复印件丢进了壁炉。
火焰“呼”地一下窜起,贪婪地舔舐着纸张,将上面的字迹化为灰烬。
那份文件的标题,正是——《关于2003年“滨海铜案”内部调查的结案报告》。
他盯着那跳动的火焰,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血雨腥风。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岁月沉淀下来的阴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姓楚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映亮了他那张布满阴霾的脸。
他忽然想起,最近给他那栋老宅别墅做保洁的老吴,请了好几次假,说是去医院。
一个巧合或许是巧合,但当巧合与威胁同时出现时,就绝不是巧合。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拨通了助理的号码,声音冷得像冰:“去查一下,老吴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
挂断电话,他缓缓踱步到墙边,抬眼望着那块金光闪闪的“金融秩序守护者”奖状,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森然的弧度。
同一时刻,在城市另一端那间简陋的出租屋里,楚牧之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却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林总每周三凌晨两点,会独自去他别墅的地下车库,开那辆从不示人的老式宾利出去兜风。他说,只有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才听不见哭声。”
发信人,老吴。
楚牧之放下手机,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朵早已风干的蓝鸢尾干花上。
那是父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那脆弱却依旧保持着傲然姿态的花瓣,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对另一个时空的灵魂立下誓言。
“爸,这一局,我替你执棋。”
夜色更深,雨势更猛。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空气格外清新。
苏晚晴的花店刚刚开门,一辆与周围老旧街景格格不入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公文包,看都没看店里那些娇艳欲滴的鲜花,径直走到苏晚晴面前,脸上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居高临下的微笑。
“苏小姐是吗?我是吴老板派来的,这里有份礼物,想请您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