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装店里的旧照片,和她颤抖的手指
作品:《都重生了,先赚十个亿再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陈旧的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楚牧之关掉床头嗡嗡作响的闹钟,眼中毫无睡意,只有如冰湖般的冷静。
他走进市中心那家需预约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定制店时,空气中弥漫着雪松木与高级羊毛混合的清香。
店门上的铜铃清脆作响,身着马甲的老裁缝听到声音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到楚牧之,他开口问道: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楚先生,一周前电话预订的深灰色三件套。”楚牧之的声音平稳而低沉,与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形成鲜明对比。
“啊,楚先生,请进。”老裁缝的恭敬并非假装。
他侧身引路,将楚牧之带进灯光明亮的里间,墙上挂满了各种款式的设计图和面料样本。
他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一份详细的量体数据记录。
“您的数据非常特别,”老裁缝扶了扶眼镜,带着一丝赞叹说道,“我们是根据您五天前匿名寄来的那件旧西装内衬拓印,进行一比一复刻的。说实话,这种拓印手法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需要极高的稳定性和对服装结构的理解。”
楚牧之的目光落在数据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件旧西装是他前世的遗物,也是他重生的标志。
他早已让周振海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从大学档案馆的旧文件中调出了他当年代表楚氏资本参加全国大学生金融投资精英大赛时的影像资料。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是他“楚氏太子”身份最直观的象征。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件新衣服。
他想要的是一件能唤起他所有战斗记忆的归来者战袍。
当他换上那套深灰色三件套,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时,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西装线条凌厉流畅,完美地贴合他锻炼后愈发挺拔的身材,垫肩的高度、驳领的宽度、腰线的收紧,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内敛的侵略性。
老裁缝绕着他走了一圈,一边用软尺做最后的微调,一边由衷地感慨道:“先生,您这套西装的版型太有时代感了。冒昧地说,十年前,只有华尔街和中环最顶级的投资银行家才会选择这种锋芒毕露的剪裁。现在的人都喜欢更柔和的线条了。”
楚牧之凝视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如今蛰伏于尘埃的自己,终于合二为一。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低声回应,声音如金属般回响:“那是属于我的时代。”
一个即将被所有人遗忘的时代,而他将亲手让它复兴。
中午时分,苏晚晴的花店接到一个加急的婚礼花艺订单。
电话是半岛酒店宴会部经理打来的,语气客气但不容拒绝。
当听到客户姓名时,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客户姓名,白婉柔。”
白婉柔。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打破了她近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
在楚牧之被噩梦纠缠的那些深夜里,这个名字无数次从他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那是他前世的未婚妻。
苏晚晴挂断电话,指尖冰凉。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抽屉深处翻出那沓赵曼从某个校内论坛偷偷打印下来的帖子。
那是关于当年楚家太子爷和金融系系花林婉清的八卦合集,上面附着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她把帖子摊在桌上,将照片与脑海中的名字对应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长发披肩,眉眼弯弯,左眼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清晰的泪痣。
温柔、美丽,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易碎感。
这不就是……今天上午酒店方发来的新娘参考照片上的那个人吗?
原来,沈明远的妻子就是林婉清。
苏晚晴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用最专业的口吻回拨了酒店经理的电话,要求与新娘本人直接沟通细节。
片刻后,一个温柔得近乎缥缈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你好,我是林婉清。”
“林小姐您好,我是‘晴天花艺’的苏晚晴。关于主桌的花艺设计,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主桌的花就用蓝鸢尾吧。他说……你很喜欢这个。”
苏晚晴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说”?
哪个他?
沈明远吗?
可沈明远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蓝鸢尾呢?
这个秘密,她只对一个人说过,那是在一个雨夜,她为浑身湿透的楚牧之煮姜茶时,无意中提到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的脑海:楚牧之和林婉柔,直到现在竟然还有联系?
她突然意识到,沈明远举办这场盛大的婚礼,或许不只是为了向整个江城炫耀他如今的地位,更是为了筑起一座坟墓,一座为楚牧之的过去、他的爱情、他所有未尽的遗憾所打造的、华丽而残忍的坟墓。
而她竟然成了布置这座坟墓的工匠之一。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楚牧之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反锁上门。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墙角那个不起眼的旧衣柜前,移开柜子,露出后面墙壁上一个伪装成电箱的嵌入式保险箱。
指纹、密码,双重验证。
随着一声轻响,箱门弹开。
里面没有金条,没有珠宝,只有一张静静地躺在丝绒底座上、边缘已微微泛黄的银行卡。
楚氏资本海外账户副卡。
密码是他母亲的生日。
前世,他从未动用过这张卡。
因为沈明远在他父亲去世后第一时间就冻结了楚氏资本的所有主账户,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张副卡也早已失效。
直到他死前,才从父亲的一个旧部口中得知,这个海外账户是独立存在的,是楚天雄在预感到危机时为他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他清楚地记得《记忆图谱》中记录的那个关键信息:在2010年7月,也就是沈明远彻底掌控公司之前,这张卡的港币活期账户里还有一百二十七万的余额。
那是他父亲留给他东山再起的“启动资金”。
半小时后,在一家安保严密的外资银行贵宾室里,楚牧之以“计划回国投资的创业者”身份,顺利激活了这张沉睡了近十年的银行卡。
当账户余额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时,见多识广的客户经理都有些惊讶。
楚牧之面色平静地填写了取款单:“取一百万现金,港币,直接存入我刚在贵行新开的个人账户。”
经理一边操作一边低声提醒:“楚先生,根据规定,如此大额的现金流动,我们需要您申报资金的大致用途,以备核查。”
楚牧之抬起眼睛,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缓缓吐出四个字:“结婚贺礼。”
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苏晚晴抱着刚画好的花艺设计图来到西装店,准备和裁缝确认最终的配送细节。
她刚推开门,就看到楚牧之从里间走了出来。
那一刻,苏晚晴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身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领针是一枚极简的黄铜色铜币造型,带着几分复古的精致和金融人士特有的锐气。
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眼神深邃,与平日里在她花店修水管、换灯泡,穿着旧T恤,身上总带着淡淡阳光和尘土气息的男人判若两人。
一个是从云端跌落凡尘的王子,另一个则是即将重返王座的君王。
“你……你真的要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楚牧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有些场合,如果我不去,别人会以为我怕了。”
苏晚晴沉默着,把手中的设计图递了过去。
图纸上,蓝色的鸢尾如梦如幻,簇拥着中央的主花。
她指着花束边缘点缀的几抹银色,轻声说:“新娘指定要‘海洋之梦’的主题,我擅自加了一点银叶蕨。它的花语是‘真诚’与‘重生’。”
楚牧之接过图纸,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
他凝视着图纸上的那抹银色,更像是在凝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比她更懂花语。”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颤,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想问些什么,关于蓝鸢尾,关于白婉柔,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躲在门外玻璃后面偷看的赵曼,早已被楚牧之这身行头帅得眼花缭乱。
她悄悄举起手机,迅速拍了一张照片,发到闺蜜群里,并配上文字:“姐妹们,紧急播报!楚先生这是要去婚礼现场砸场子啊!赌一包辣条,明天头条预定!”
深夜,万籁俱寂。
楚牧之在书桌前,将那一百万现金整整齐齐地码进一个巨大的黑色礼盒中。
现金的油墨味混合着新钞特有的气息,冰冷而真实。
他取出一张素白卡片,用钢笔写下一行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祝你新婚快乐。这点钱就当是你欠我的利息——楚牧之。”
他把卡片放在现金上面,合上礼盒,用一把小巧的密码锁锁好。
然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启动了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程序——《记忆图谱V3.0》。
光幕在眼前展开,他熟练地在“沈明远”这个词条下新增了一行备注:婚礼日,公开宣战。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是孙秘书发来的。
“楚先生,刚收到消息。沈明远临时下令,将婚礼的安保级别提升至最高。所有入口都增设了人脸识别,您的照片已被录入黑名单。同时,他特别交代,绝对禁止您靠近主桌区域,新娘化妆间外设置了双岗。”
楚牧之看着信息,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把礼盒锁进保险柜,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半岛酒店轮廓。
“你想拦住我?”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可你别忘了,她亲手选的那些花,才是我送给你最致命的信号。”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晚晴的花店依然亮着灯。
她没有在设计花束,而是独自站在窗前,手中紧紧握着那张从论坛帖子上撕下来的白婉柔的旧照片。
月光下,照片上女孩眼角的那颗泪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楚牧之,你要夺回的恐怕不只是钱和公司……而是你被偷走整整十年的……命吧?”
夜色渐深,一场席卷江城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第二天拂晓,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城市还沉浸在最后的宁静中。
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然驶出小巷,汇入空旷的街道,目标明确地朝着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心、金碧辉煌的半岛酒店驶去。
车内,楚牧之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好戏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