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杂七杂八的物件，鸡笼用细铁丝，绑竹竿的麻绳，剪刀数把……


    用来装杂七杂八的物件，沈莹特意要了两个空筐。


    为了怕东西漏出来，方姐特意找柜台的大姐要了废旧布料，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就直接给她们用来垫在几个空筐里。


    轮到算钱时，柜台大姐拨着算盘“噼啪”响，合计下来，花了一百五十八。


    沈莹从军绿色的包里掏出钱和相应票证递给柜台大姐。


    “妹子，把钱收好。”


    沈莹接过零钱塞进斜跨包内。


    “方姐，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和我一起把这些东西搬到巷子口，待会儿我叫的货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到。”


    “妹子，不用你说，我也会和你一起搬的。”


    她们一遍一遍将买的东西搬到巷子口，大约花了半个小时。


    沈莹从供销社买了些水果糖，放到方姐自行车的后座绑起来。


    方姐清点购买的物件，确认数目对的上。


    “有了这些家伙什，那些鸡鸭鹅，定能在新圈舍里养得肥肥壮壮。”


    说话间，她转身看到沈莹将买来的零食绑在自己自行车的后座，急忙跑过去阻止。


    “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可使不得。”


    “方姐，这次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买哪些东西，这点零食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我之前已经收了一张大团结，再收了这些水果糖，这脸真得臊得慌。”


    水果糖可不便宜，不过年不过节，谁家都舍不得买水果糖回家，何况是这么一大袋子。


    “你不收下，下次我才不好意思找你帮忙呢！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好吧！我替两个孩子谢谢你。”


    沈莹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钟，她得赶紧支开方姐，将这些东西收入空间，然后赶到养殖厂，将这些东西放进饲料房。


    “方姐，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方姐拿了水果糖，心里过意不去，“我陪你等车来再走，你一个人看这么多东西，万一碰到小混混来抢，我还可以帮忙。”


    “不用，车应该就快来了，更何况不远处就是供销社，人来人往的谁敢在这里抢劫，你先回家属院吧！要不然孩子们放学回来，看不到你该着急了。”


    方姐心里确实惦记着孩子们，犹豫片刻后，缓缓抬起头。


    “那好吧！你得小心点，一有问题赶紧去供销社柜台打电话报公安。”


    “嗯！好的。”


    直到方姐的身影不见，沈莹见四周无人时，将从供销社买来的物件尽数收入空间，瞪着自行车朝着厂房的方向骑去。


    厂房虽然装修完成，所需物资除了饲料基本上已经准备齐全。


    但是申请资料还没准备好，得需要一些时间。


    饲料房目前没有存放饲料，她打开饲料房的房门，走了进去，将收入空间里的工具物品拿出来。


    满满当当的东西填满了饲料房。


    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沈莹锁好门骑车离开。


    *


    翌日。


    “得去办手续了。”沈莹摸出怀里的协议，纸页被汗水浸得发卷。


    协议是公社文书写的，毛笔字歪歪扭扭，写着“将原饲料厂场暂借沈莹同志，用于发展家庭副业，期限三年”，末尾盖着公社革委会的红章，可那天去工商所问，办事的老张瞅着协议直摇头：“光有这个不行，得证明这院子能养家禽，还得经兽医站点头。”


    第二天一早，沈莹揣着协议往公社跑。沿途的白杨树落了满地叶子，踩上去沙沙响。


    公社办公室在一座旧庙里，门槛高得能绊住人。管农业的李主任翻着他的申请，手指在“养殖家禽”四个字上敲了敲：“你是红星生产队的，这院子属田村公社地界，跨社经营得两边都出证明。”沈莹赶紧把烟掏出来递过去，烟盒皱得像团废纸：“我就养两百只，鸡五十，鸭鹅各七十五，养大了都交供销社，绝不多养。”李主任把烟推回来，从抽屉里摸出张表格：“先去田村公社开场地使用证明，让他们注明这院子是‘非耕地’，再回你们队开‘家庭困难证明’，证明你搞副业是为了糊口，不是投机倒把。”


    跑了三天，总算把两张证明凑齐。田村公社的证明上，办事员用钢笔写着“该场地为闲置仓储用地，同意沈莹同志暂用，不得改变土地性质”，红章盖得格外用力，油墨洇透了纸背。自家生产队的证明更简单，队长就写了句“沈莹同志家有五口人，劳力不足，同意发展副业”，末尾加了句“定期汇报经营情况”，倒像是给栓了条绳子。


    拿着证明去兽医站那天，日头正毒。穿白大褂的王兽医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场院，手里攥着卷尺和笔记本。王兽医绕着篱笆墙走了一圈，眉头皱得老高：“鸡舍和鸭棚得隔开，最少距三米，不然容易交叉感染。”他指着墙角：“这里得挖个沉淀池，粪水不能直接往沟里排，得发酵后才能浇地。”年轻人蹲在地上画示意图，笔尖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沟：“门口必须设消毒池，长宽各一米，深半米，进出都得踩石灰水。”沈莹蹲在旁边记，铅笔芯断了三次，手心的汗滴在本子上，把字迹晕成了黑团。


    “还得有防疫制度。”王兽医从包里掏出份油印的文件，“每天消毒一次，进出人员换衣服，病死的家禽得深埋，坑深不能少于两米，还得撒石灰。”他盯着沈莹：“这些都做到了，才能给你开《动物防疫合格证》，不然出了疫情，你担得起责任？”沈莹赶紧点头，看着他们在表格上写“场地基本合格，限期整改消毒池及隔离设施”，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改消毒池那天，沈莹请了两个老乡帮忙。铁锹挖下去，土是黏的，混着碎砖块，挖了半天才凑够尺寸。傍晚时，王兽医又来检查，踩着刚砌好的砖沿看了看：“行了，明天来拿证吧。”转身又叮嘱：“记住，每月十五号报存栏数，我会派人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