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拿着镇尺站在秦之晗的面前，冰冷的眸子看向秦父，怒吼一声。


    “我看谁敢。”


    “爸，小晗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你都不知道她闯了多大的祸。”


    “他一个小孩子能闯多大的祸？你不用吓唬我这个老头子。”


    秦老太去世后，秦老爷子伤心过度，闷闷不乐，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话，也不见人。


    就念最喜爱的书法也不练了，整天对着窗户发呆。


    那时候秦之晗两岁，话多嘴甜讨人喜欢，正是可爱的时候。


    秦母见秦老爷子状态不佳，便向秦国忠提议让两岁的秦之晗白天陪老爷子解闷，晚上接回大院睡觉。


    那几年，是秦之晗陪伴他度过难熬的日子，他才烦闷的心情逐渐消失，祖孙情自然深厚。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谁敢欺负我孙女，我就跟谁过不去，儿子也不行。”


    说完他特意看向站在对面的秦父，意欲很明显。


    “国忠，小晗说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你现在送她出去，不是要她半条命嘛！”


    “你闭嘴。”秦国忠怒声呵斥，“你不经我同意，偷偷带她跑到老宅，回去再找你算账。”


    堂屋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似的，秦母被秦父吓得缩回脖子，后退一步，低下头不敢言语。


    然而下一秒，秦老爷子上前一步，扬起手中镇尺，一股带着风的力道抽得秦父手臂一麻。


    “对着女人吼算什么本事？少在我这里摆你的架子。”


    秦老爷子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人耳朵里。


    手臂传来一阵巨痛，秦父面露痛苦。


    他捂着手臂僵在原地，脸涨成了猪肝色，老爷子扑面而来的怒言，使得他刚才凶戾劲儿全散。


    目光透过秦老爷子看向身后的秦母，只见她低垂着头，偷偷抹着眼泪，肩膀因为隐忍哭泣而微微发颤。


    秦老爷子用力过度，血气涌上来没兜住。


    他拄着镇尺站在那儿，喘着粗气，可脊梁挺得笔直。


    看向秦父时，花白的眉毛拧成个疙瘩。


    那方沉甸甸的镇尺在他手里，像一柄压着全家规矩的权杖，谁也不敢再喘一声粗气。


    最终，秦父拗不过秦老爷子，让秦之晗留在老宅。


    *


    另一边，沈莹吃过饭，拎着饭盒去医院。


    刚到病房走廊，看到陶斯言低着头，双手背于身后，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


    “你不进去，在这儿干嘛？思考人生。”


    “哎哟，你终于来了，我在等你呢。”


    “等我做什么？”


    “那什么，我不是怕老陆对我有其他想法嘛！要是被我家老头子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在陶斯言眼中，陆家只有陆一野这一个孙子，且投身于部队。


    时刻做着随时牺牲的准备，加上陆一野受伤绝嗣，陆老爷子对于子嗣的想法，已经看开了。


    可陶家老爷子思想固执且古板，得知陆一野试图掰弯他，不得在大院炸开了。


    闻言，沈莹嘴角一抽，接着转身推开病房门，陶斯言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沈莹看到陆子骁拎着手提包，站在病床边。


    “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回去。”


    “我给你带了饭菜，你要不先吃完再走？”


    “我要处理一件紧急事情，等回陆宅再吃，麻烦你替我照顾好他。”


    说完，看了一眼陶斯言，微微点头，算是彼此打了招呼。


    “你来做什么？”


    这话不是指沈怡，而是站在她旁边的陶斯言。


    “几天没来，不是想来看一下你的身体恢复情况？”


    “有专业医生。”


    “噗！你，你，说这话太伤人了，我好歹也是专业医生。”


    从小到大，陶斯言经常被陆一野的话重伤。


    不过他的承受能力比较强，说完几分钟就忘，转头又是兄弟情谊。


    沈莹来到病床头，打开食盒，里面有肉丝，丝瓜蛋汤，土豆炖排骨……


    孙妈准备年人份的饭菜。一份是清淡点的，一份是带有油荤腥重的。


    医生说陆一野恢复不错，可以吃一些清淡点的饭菜。


    沈莹在陆家吃过再来，陆子骁从病房离开。


    如今物资短缺的年代，她可不想浪费食物。


    沈莹端出那份清淡点的饭菜放到桌上，将另一份递给站在床头的陶斯言。


    “多出一份，你要吃吗？”


    “要！”他正好没有吃饭，闻着饭菜香味，胃里的馋虫被勾醒。


    接过沈莹手中的饭盒，扫了眼陆一野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等我吃饱了再和你争论。”


    沈莹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端起汤碗，手背贴在陶瓷碗面上，试了下温度正好，便递给陆一野。


    “你先喝点汤，我试了一下温度，不烫。”


    “嗯！”


    陆一野接过汤，一口气喝光。


    他吃饭速度很快，是在部队训练出来的。


    吃饭在他们军人眼中就是花最少的时间，填饱肚子。


    沈莹将另一份饭菜递给他，叮嘱道，“你现在是病人，肠胃功能还是很脆弱，最好吃慢一点，有助于消化。”


    正在吃饭的陶斯言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转身回头。


    “没想到沈同志还懂一些医术。”


    “呵呵！以前听我外公说得。”


    沈莹看了眼坐在病床上的陆一野，见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将以前说得话抖出来，松了一口气。


    她目前没有打算从事医学，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懂医术。


    陶斯言扒拉碗里的饭菜，吃的津津有味。


    “孙妈的厨艺一点没变，做得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在陶斯言说得话语中，沈莹第一次认同他的话。


    “我也觉得孙妈做的饭菜很好吃。”


    “小时候我们几个大院子弟，父母忙不在家，我们就跑到陆家，缠着孙妈给我们做好吃的。”


    接着，陶斯言叹了口气，“哎！可惜大家长大了，也忙了，很少有时间吃到孙妈的饭菜。”


    沈莹很好奇，她来陆家有一段时间，从未看到孙妈的家人前来看望。


    也不曾见她提过自己的事情。


    犹豫片刻，她扭头问下陶斯言，“孙妈的家人呢？怎么没见过？”


    “你还不知道？”陶斯言震惊地看向陆一野，“你没说孙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