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擦洗下身子。”


    沈莹正欲掀起盖在陆一野身上的被子，准备帮他脱衣服时，手猛地被他紧紧攥住。


    “不用！”


    “怎么不用，擦一下睡觉能舒服一点。”


    陆一野凝眉，语气冷硬。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女孩子家能不能矜持一点。”


    “你别害羞，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大家都是姐妹，又不是全脱光。


    不过最后这句话，沈莹没有说出口。


    “你！”


    陆一野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话音未落，沈莹另一种手捂着覆在手腕处的手，两手合力将他扶起来。


    被子滑落直腰下。


    男人浓重的呼吸声扑面而来。


    沈莹和坐起来的陆一野面面相觑。


    两人仅有毫米之差，鼻尖差点碰上。


    即使知道他喜欢男人，可面对长相如此俊逸的男人，沈莹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爆红。


    这是单人病房，静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彼此温热的呼吸声。


    约莫两三分钟，陆一野松开手，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自己脱。”


    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


    沈莹起身站定，看到男人褪去身上白衬衫，露出古铜色的脊背。


    流畅又不失力量的肌肉线条，彰显着男人的张力。


    尤其是腰线往下，那利落收紧的腹部肌肉，足足八块，随着男人的呼吸轻轻起伏。


    沈莹继续往……不能再往下了……中看又不中用。


    她转身背对着男人，偷偷将双手伸进搪瓷盆里，浸湿双手敷在愠热的脸上。


    缓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


    将搭在盆沿的毛巾放入水中打湿。


    沈莹拧干毛巾时，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陆一野的心跟着轻颤了一下。


    沈莹站在床边，灯光搭在陆一野的头顶。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


    不能再对姐妹的身材抱有任何幻想，他是别人的……


    沈莹深吸一口气，微微俯身。


    毛巾贴在后背的那一刻，陆一野呼吸明显滞了一下。


    温热的毛巾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和沈莹身上的味道相似，莫名地令他心跳加速。


    *


    沈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太阳穴，那里的皮肤因为发烧而异常灼热。


    “你体温有点高。“她说，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像是怕惊动了这一刻的宁静。


    陆一野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上，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唇珠，在她紧张时会不自觉地被牙齿轻咬。这个发现让他喉咙发紧。


    沈莹换了一面毛巾，这次沿着他的眉骨慢慢擦拭。


    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她下意识地用拇指去擦，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沈莹感觉自己的耳尖发烫，她假装整理毛巾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水盆里的水已经不再冒热气，但她却觉得病房内越来越热。


    “好了，后背擦好了，你躺下来，我帮你擦一下前面。”


    陆一野的眉头在说话时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还是按照她的话躺回床上，沈莹右腿膝盖弯曲，搭在床边上，俯下身凑到面前，擦拭他胸前，腹肌，以及腰侧。


    沈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让她想起夏日正午被晒得滚烫的沙滩，灼热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她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脸靠得太近了，近到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出的温热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


    “我……我去换盆水。“她仓皇起身，却不小心碰倒了水盆，水洒了一地。


    陆一野担心她摔倒，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沈莹整个人跌落在他身上，覆在她背后的手掌滚烫的厉害。


    而她察觉出手下的触感似成相识。


    有一点软。


    不过这次，好像……会动。


    接着耳边想起男人粗喘的声音。


    “今天白天，你对老爷子说，你不嫌弃，是真的？”


    沈莹懵了，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没有得到回应的陆一野，眉头紧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停顿几秒后，陆一野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果然是忽悠老爷子的话。”


    沈莹不可思议地顺着陆一野腹部让人望而生津的人鱼线，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她的手。它，正落在不可言说之地。


    她的脸色爆红，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竟然01切换……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突然打开。


    陶斯言张大嘴巴站在门外，“你……你们怎么又……”


    叹了口气，看向沈莹，“沈同志，你出来一下。”


    沈莹走出病房外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陶斯言在走廊来回踱步，急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大脑高速运转半天，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将沈莹拉倒一旁，好言相劝。


    “他虽然身体力壮，可他现在还在受伤，架不住你这每晚都来折腾，再身强力壮的身体也受不了，何况他还在生病中。”


    “我们不是……”


    “我知道一男一女，干茶烈火，你们若不是受不了绝对不会在病房里，但咱能不能先忍一忍，让他歇息一天？”


    “不是，他喜欢男人。”


    “嗯，男人，什么？喜欢男人。”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怪伤自尊的。


    “这事，陆老爷子知道不？”


    沈莹响起陆子骁说的话，“应该知道。”


    “我去！”


    怪不得从小到大女孩子围着他，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尤其跟他次数最多。


    等等，他该不会……


    陶斯言双手护着熊，瞳孔巨震。


    “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他是被压的那个。”


    “哦！那就好。”“什么，他是在下？”


    沈莹想到刚才手握的地方，不确定的回应。


    “有时候，可能是压别人的那位。”


    陶斯言震惊地指向病房，“他……他竟然……”


    沈莹想了想，好心提醒，“你要不还是跟他保持一点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