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之晗的父亲秦国忠。


    陆老爷子回陆宅之前，让孙妈去办公楼找秦国忠。


    孙妈跑到门卫室，准备让门卫的人通报，就看到秦国忠拎着公文包和两位领导一同从办公楼里出来。


    “秦主任，不好了，出事了。”


    秦国忠见陆家的孙妈慌慌张张找自己，内心闪过一丝不安。


    他将孙妈拉到一旁，离两位领导远一些。


    “孙妈，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秦小姐带了知青办的人在我们家脑子要带走沈小姐，老爷让你赶紧将人领回去，秦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不负责。”


    秦国忠闻言，脸色铁青，这是暗戳戳地威胁。


    陆老爷子在家属院脾气出了名的护犊子。


    沈莹如今是他陆家的人，秦之晗这样闹肯定是要吃亏。


    更别说陆老爷子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年龄虽大，身子骨硬朗的很。


    秦之晗那小身板，经不住陆老爷子教训。


    “你等我一下，我跟他们说一下。”


    秦国忠向两位领导编了个借口，和孙妈离开，快速前往家属院陆家。


    急匆匆赶来，刚踏进陆家就见到眼前这一幕。


    秦之晗见到父亲，仿佛见到了靠山瞬间有了底气。


    见秦国忠向这边走来，她忍着身体上的痛，一瘸一拐迎了上去。


    “爸爸，那个贱人伪造户口本，你赶紧让人……”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国忠拉着往外走。


    “谁让你跑过来胡闹的，走。”


    “爸，你放开我，我不走，事情还没解决。”


    秦国忠见拖不走秦之晗，目光落向秦之晗身后的三名知青办人员，冷声命令。


    “你们几个先回去。”


    “是，秦主任。”


    几名工作人员路过秦之晗身边，被她伸手拦住。


    “不准走，那个贱人还没下乡。”


    秦国忠脸色铁青，将秦之晗拽到另一边，别挡着他们的路。


    “别闹了，跟我回去。”


    秦之晗眼睁睁地看着知青办的工作人员离开，气得甩开秦国忠的手。


    脸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想到沈莹的名字出现在陆家的户口本上，她气得忘记身上的伤痛。


    “我回去？该回去的是她！”秦之晗指向沈莹，“这里是京都，不是榕城，你给我从哪儿滚回哪里去。”


    “像你这种母亲早死，父亲下放，成分不好的贱人，和陆一野在一起，就是给他抹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自己那副死猪样子有多让人恶心。”


    “论家世样貌学识，你哪一样比得过我，凭什么嫁给陆一野。”


    沈莹站在陆老爷子身侧，面色平静地看着秦之晗辱骂自己。


    在她心中，眼前的女人不是科研新秀，不是大院子弟，而是一个自私自利癫狂的疯子。


    陆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脸色阴沉地可怕，背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秦国忠，你要是再由着她胡说，别怪我不念及两家情谊，对这臭丫头动手。”


    “陆老爷子，实在对不起，我这就拖她回去。”


    秦国忠上前拽住秦之晗的手臂，被她再次狠狠地甩开。


    “我不回去。”


    “回去！”


    “就不！”


    秦之晗的尖叫，使得秦国忠压抑的怒火，瞬间从嗓子眼喷涌而出。


    “啪！”


    愤怒的巴掌裹挟着一阵风扇了过来。


    秦之晗的脸猛地偏向一侧，左脸一片火辣辣的疼，五道手指印迅速浮现出来。


    伴随着秦国忠的训斥声，她仿佛听到耳畔嗡嗡作响，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颅骨里横冲直撞。


    她抬起头看向秦国忠，眼眶瞬间湿润，倔犟的梗着脖子。


    “爸，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动手打我骂我。”


    秦之晗心中委屈，从未对自己动手的父亲，竟然为了个贱人扇了她一巴掌，还当着外人的面。


    难过地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往后退几步，委屈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还嫌脸丢的不够？”


    “你是嫌我丢脸，还是顾及你的面子。”


    “这里是陆家，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给老子滚出去。”


    看着秦家父女拉拉扯扯的模样，陆老爷子甚是厌恶。


    彻底发火了。


    他踢中脚下的餐盘，餐盘顺着抛物线飞向秦之晗的后背。


    秦国忠透过秦之晗的身子看到飞来的餐盘，将她推到一边。


    餐盘擦着她的额头飞落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巨响。


    秦之晗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餐盘，目光呆滞。


    这一次，她着实被吓到了。


    就差一厘米，她的头就被餐盘砸中。


    餐盘是梨花木制成，直接砸下去，她不死也重伤，至少得躺在医院一个月。


    孙妈从未见过陆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老爷子，我们这就走。”


    秦国忠边道歉，边拉着没缓过神来的秦之晗往院外走。


    *


    秦家。


    秦之晗被关在房间里，秦国忠站在门外，拿出锁将房门锁起来。


    “爸！你放我出去。”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里面好好反思，什么时候想好，我再放你出去。”


    “爸，我不要被关在房间里。”


    缓过神来的秦之晗拼命地敲门，还来的却是秦国忠远去的脚步声。


    秦母站在楼梯口，急得想上去瞧瞧，被下来的秦国忠拦住。


    “她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整天将她关在房间里，情绪肯定会有问题，我上去劝劝她。”


    “不许上去，先让她待在房间里冷静几天。”


    “国忠！”


    “你要是敢上去，就和她一起待在房间里冷静几天。”


    秦国忠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


    他捂着胸口，闭上眼睛，蹙着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国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口疼，喘不上气来。”


    秦母见状，赶紧扶着秦国忠坐到沙发上，上半身靠在椅背上。


    她手放在他胸口上，帮他顺气。


    见他痛苦的样子，心里直打哆嗦，说话时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咱们还是去卫生院看看？”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