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时天色已黑，大爷递给她一个手电筒。


    “路太黑，小心骑车摔倒。”


    “谢谢大叔。”


    沈莹打开手电筒，跟着大爷骑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停在村里一个房子跟前。


    他们刚停好自行车，院门就被一位大妈拉开，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你怎么不去屋子里躺着？”


    “这么晚还没见你回来，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出来看看，这位小姑娘是……”


    “来买家禽的，我们先进去说。”


    三人进入院内，沈莹见大爷扶着大妈先进屋。


    她则在灯光下看了眼院子。


    院子不大，地面被打扫地很干净，看得出大妈是个爱干净的人。


    东边屋子应该是个厨房，旁边搭建的草棚里堆放着整整齐齐的柴火。


    西边是个小仓库，里面放着一些稻子和玉米谷物，应该是用来喂养家禽用的。


    当她转悠到主屋窗户前，屋内传来大爷大妈的对话声。


    “我看小姑娘挺面善的，你待会儿别要价太高。”


    “人戴着面巾，怎么看出她面善的？”


    “凭感觉，再说我这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别为了点钱毁了你的名声。”


    “我晓得的，小丫头挺有魄力的，敢一个人跟我这个老头子过来，你先躺下了休息会儿。”


    大爷安顿好大妈后，领她来到后院，打开照射灯。


    后院面积是前院的三倍，院子旁有一个池塘。


    池塘右边搭建家禽住的草棚子，左边种着大约十几棵果树。


    为了方便看清楚，大爷用手电筒朝草棚里一照。


    “咯咯！”


    “嘎嘎！”


    “鹅鹅！”


    ……


    家禽看到灯光照过来，纷纷叫了起来。


    这声音一听就是养了至少两年的走地鸡。


    个个鲜活洪亮，没有蔫头耷脑的。


    沈莹心中甚是欢喜，没想到能让她碰到这么多的走地鸡。


    一般大批量的走地鸡都是留着下蛋或者一两只的卖，很少一次性全部卖掉。


    “大爷，这些全都要了，你出个价钱。”


    “看在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敢跟我过来，说明你信任我。”


    “那我就说个实在价，一只鸡三块，鸭四块一只，鹅就给六块吧！西边屋子里的饲料免费送你。”


    大棚里饲养的普通家禽基本上都是这个价，走地鸡能有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大爷说的价格，确实是个实在价。


    “大爷，你这果树卖吗？我全要了，你也给个实在价。”


    “我这果树不是树苗，今天已经结了一次果子，50块钱一棵，总共18棵果树，就算你900块钱吧！”


    沈莹在心里算了下，一百只鸡价格300块钱，六十五只鸭就是260，七十只鹅是420，加上果树苗的话，一共1880块钱。


    之前在黑市听他语气，似乎着急出手，想着看能不能像灵芝一样压到半价。


    “大爷……”


    正准备压价时，听到屋里传来大妈剧烈的咳嗽声。


    想到两人在屋里的对话，大爷急需凑齐八成是为了给大妈看病。


    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从口袋里掏出剩余的450块钱递给大爷。


    “大爷，家禽和果树我全都要了，这是定金，你把东西都准备好，我明天借车来拉，到时候再付剩下的钱，行不？”


    大爷也是个实诚的人，接过沈莹手中的钱，见她是个小姑娘家，不想她来回折腾。


    “你给我个地址，我明天在村里借辆车，直接把这些东西送过去，省得你来回跑。”


    “那就谢谢大爷了。”


    沈莹也不矫情，确定好明天送货时间，留下张阿婆家的地址后便骑着离开。


    *


    另一边，李大富得知李淑芬有钱却不借给他，心里窝着火。


    气势汹汹来到沈家找李淑芬给个说法。


    今天周五，晚上饭店格外的忙。


    沈建国没回来，沈莹还在路上，沈家只有李淑芬和沈青竹。


    “二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侄子，明明有钱却不借我，未免说不过去吧！”


    李家老头子总共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李大福是李家唯一的孙子，两位老人溺爱到不行。


    李淑芬排行老二，从小不受待见，就连她生的女儿也不受二老待见。


    本就心中不悦的她，看到二老对待沈青竹和李大福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更加有气。


    “大福啊！我听青竹说你去找沈莹，怎么，没找到吗？要不等她回来，你问她借？”


    沈莹那个蠢货愿意拿钱养着这种无赖，她可不是傻子。


    李大富是个什么人，她心里门儿清，人家有借有还，他是有去无回。


    包括每个月给老两口的十块钱，八成都进这个王八羔子口袋里。


    别说借五百就算借五十，她都不愿意拿出来。


    这钱借出去，就跟打水漂似的一去不回。


    李淑芬不提沈莹还好，一提起沈莹，李大福心里聚集的怒火，瞬间从嗓子眼喷出来。


    明明自己存着小金库，还口口声声说没钱。


    “啪！”


    李大福拍着桌子，猛地站起来。


    “你被跟我扯犊子，就问你这钱借不借？”


    李淑芬对这个侄子厌恶到不行，看着老头子的面，还得好言好语。


    “大福，不是二姨不愿借给你，是二姨手里真的没钱，家里的钱都归你二姨夫管，他每个月就给我和青竹十块钱的零花钱。”


    沈青竹附和一句，“就是，我们自己都不够花，哪还有钱借给你。”


    沈青竹一向看不起李大福，认为他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偏偏外公外婆整天还把他当个宝捧着。


    李大福见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气得浑身颤抖。


    “今天，这钱，你不借也得借。”


    冲上去要揍李淑芬，被沈青竹拦住。


    “李大福，这是我家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要不然我报警让公安抓你。”


    妈妈看在外公外婆的面，不跟他撕破脸，她可不怕，更不会惯着他这臭脾气。


    沈青竹的警告让李大富回过神。


    他虽然混，但也怕被公安抓走，心中有气却不得不收着性子。


    沈莹推着自行车，正准备踏进沈家大门。


    看到脸色难看的李大富从里面走出来，心中便有了猜测。


    “大福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