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软深吸一口气，那双粉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光芒，“我明白了。”


    “好。”陈默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那么，现在，准备好。我们的第一步，就要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一阵细微的、机械的“嗡嗡”声，便从牢房门外，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维修机器人，来了。


    “坐稳了。”


    陈默低声提醒了一句，然后，将他那只，一直按在石台上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S级能量，猛地，爆发！


    然而，这股力量，却没有产生任何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带起任何耀眼的光芒。


    它，被陈默，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控制力，凝聚成了一束，比激光还要精准、比手术刀还要锋利的，能量射线。


    他，对准了脚下那块，由特殊合金，与高强度岩石混合而成的、厚达数米的地面。


    然后，轻轻地，一划。


    “嘶……”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热刀切过黄油般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一个直径恰好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完美的圆形，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切口处，光滑如镜，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残余，都没有留下。


    “走。”


    陈默拉起苏软，没有任何的犹豫，率先，跳入了那个，通往未知深渊的洞口。


    苏软紧随其后。


    在他们跳下的瞬间，那块被完美切割下来的圆形地面，又无声地，回到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那个维修机器人，也刚好，来到了7-13号牢房的门前。它伸出机械臂，对着那扇厚重的闸门，敲了敲。


    “例行检修。请开门。”


    ……


    “哗啦！”


    冰冷的、湍急的水流，瞬间，包裹了苏软的全身。


    那股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们，成功地，进入了那条，永不停歇的，地下暗河。


    这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水下世界。


    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汁般的漆黑。但，在河床的底部，与周围的岩壁上，却生长着无数，散发着幽幽磷光的、奇异的水藻与菌类。它们的光芒，将这片漆黑的水域，映照得，如同一个，充满了剧毒的、美丽的、死亡星空。


    陈默从他那套作战服的腰带上，取出了两个，小巧的、如同鱼鳃般的装置，将其中一个，递给了苏软。


    ——微型水下呼吸器。


    戴上它的瞬间，苏软便能，在这冰冷的河水中，自由地，呼吸。


    “跟紧我。”陈默在精神链接中，下达了指令，“这条河里，不干净。”


    他的话音刚落，苏软便感觉到，几股充满了恶意与饥饿的、混乱的生物能，从下游的黑暗中，飞速地，向他们，靠近！


    借着那些磷光菌类，所发出的微光，苏软看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几条，体型足有三米多长、长得如同放大版水蛭、却没有眼睛、嘴里布满了利齿的、令人作呕的，畸变怪物。它们的身上，散发着E级的、驳杂的能量波动，显然，是被这座监狱，常年排出的、充满了辐射与能量污染的废料，所催生出的，怪物。


    ——河中尸鬼。


    这是“洛水”监狱里，那些囚犯们，对这种怪物的，称呼。


    它们是，这条暗河的，清道夫。负责，吞噬一切，被扔进河里的，垃圾，与……尸体。


    苏软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便要调动丹田处的能量，准备战斗。


    “别动。”陈默的声音，却制止了她，“不要，泄露任何能量波动。用这个。”


    他将一把，只有巴掌大小的、造型奇特的、漆黑的匕首，塞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他自己的身影，便如同融入了水中的、一滴墨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苏软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看到，陈默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几条河中尸鬼的，上方。


    他没有使用任何的异能。


    他只是，凭借着，自己那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恐怖的肉体力量，与那神乎其技的、完美的潜行技巧。


    他的身体，在水中，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多余的水流。他像一个，最顶级的、捕食者，优雅而又，致命。


    “噗嗤！”


    他手中的匕首，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划过了一条河中尸鬼，那柔软的、唯一的要害——位于它身体中段的、一个微弱的神经节。


    那条巨大的、丑陋的怪物，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整个身体，便猛地，僵直，然后，无力地，沉向了河底。


    一击，毙命。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充满了暴力，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艺术般的美感。


    不到十秒钟，那几条，足以让一个E级异能者小队，都感到头疼的河中尸鬼，便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而陈默，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游回到苏软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继续，向着上游，那更加深邃的黑暗中，潜行而去。


    苏软紧紧地，握着手中那把，依旧带着他体温的、冰冷的匕首，心中，对他的敬畏与爱慕，又加深了一层。


    她知道，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他们在黑暗的河水中，潜行了，大约半个小时。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好几波，被血腥味吸引来的河中尸鬼，但，都在陈默那悄无声息的、高效的屠杀下，变成了，这条暗河之中，新的养料。


    终于，陈默，停了下来。


    在他的地图上，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预定的，坐标点。


    在他们头顶的岩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由生锈的钢铁打造的、布满了青苔的，巨型圆形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