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苏软的额头上，很快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承受不住，猛地松开手，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那个能量罐上的读数，仅仅只是，下降了百分之五。


    这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然而，陈默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用刻薄的言语去打击她。


    他只是平静地，将一瓶早就准备好的、高浓度的营养液，扔到了她的脚边。


    “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


    苏软看着脚边的营养液，又看了看远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昨天的训练，是为了“破”。


    是用最残酷的方式，打破她的极限，打破她的认知，打破她那F级的桎梏。


    而今天的训练，是为了“立”。


    是在她破而后立之后，教她如何去掌控、去运用这股全新的力量，为她建立起一个真正属于强者的、坚实的基础。


    他从来……都不是在单纯地折磨她。


    想通了这一点，苏软的心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默默地拧开营养液，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盘膝而坐，开始恢复自己消耗的精神力。


    十分钟后，她准时地站起身，再一次，将手，贴在了那个冰冷的能量罐上。


    汲取，分解，转化，沉淀。


    失败，休息，恢复，再来。


    这个枯燥而又痛苦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天。


    苏软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过去了几次，又被陈默用冰冷的水泼醒了几次。


    她只知道，自己从最初的胀痛难忍，到慢慢适应，再到后来的……游刃有余。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异能的掌控力，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快地提升着。


    她甚至，已经可以在汲取能量的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当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能量罐上的读数，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滴”声，彻底地，归于了零。


    而苏软，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


    但这一次，她没有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


    陈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稳稳地，接住了她。


    “你做到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变的、深深的骄傲。


    苏软靠在他的怀里，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庞，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中，映出的、疲惫却又闪闪发亮的自己，忽然，调皮地，笑了。


    “长官，”她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我，不是废物。”


    陈默看着她那副像偷吃了糖果一样、邀功的小狐狸模样，那颗坚硬如铁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住了她的。


    “你不是。”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是我陈默的骄傲。”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训练扬里那冰冷的、充满了金属气息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甜丝丝的。


    苏软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当当。


    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都变得，值得。


    她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略显苍白的薄唇，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自己那同样干涩的嘴唇。


    这个下意识的、充满了纯真诱惑的动作，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陈默那压抑了两天的、滔天的欲望。


    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苏软笨拙地，回应着他。


    这一次，她不再是因为失控的欲望，而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爱意。


    她的小手，从最开始的无处安放，到慢慢地，主动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怀中。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苏软羞得，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颈窝里，不敢再看他。


    陈默抱着她，感受着怀中那柔软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娇躯，那早已苏醒的欲望，在他的体内，疯狂地叫嚣着。


    但他，强行，压制住了。


    她的身体，刚刚经历过极限的训练和能量的洗礼，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另一扬足以让她散架的、疯狂的索取。


    “走吧。”


    他将她打横抱起，声音，因为情欲的压抑，而显得无比的沙哑，“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让苏软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是啊。


    回家。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无论是这戒备森严的庄园，还是……即将踏足的、那如同地狱般的，黑渊。


    回家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轻易地便瓦解了苏软所有的防线。


    她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乖顺地蜷缩在陈默的怀里，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心安理得地交付给他。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坚实胸膛下，那颗强健有力的心，正在为了她，而剧烈地、紊乱地跳动着。


    这个认知，让她那颗同样悸动不已的心，仿佛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几乎要溢出来。


    陈默抱着她，走出了训练扬。


    他的步伐沉稳，手臂有力，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压制住体内那股足以焚毁一切的、因为她而起的滔天欲火，他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


    他不敢低头看她。


    他怕自己只要一看到她那双因为动情而水光潋滟的粉色眼眸，一看到她那被自己吻得嫣红微肿的、娇艳欲滴的唇瓣，他就会立刻化身为最原始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将她就地正法。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前方那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


    压抑，忍耐。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