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吕文昭脸上带着明显的愣怔，和不可置信。


    素渊，拓国守护神，不应该主动找上他，帮他夺得皇位吗？


    梦里就是这样的！


    素渊对南宫皇室彻底失望，选择有帝王命格的自己，他是天道之子，与素渊联手，别说一个拓国，未来开疆拓土都不在话下。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吕文昭想到一个可能性，眼里重新升起希望，


    “南宫烬昏庸无道滥杀无辜，他是人尽皆知的暴君，你要找的人是我，我才是能给拓国带来希望的人！”


    “对了，那块羊脂白玉！”吕文昭想起来，“是不是南宫烬拿羊脂白玉威胁你，你才只能跟着他的，你放心，我一定找机会，把那块玉要回来。”


    “……”


    这就是来自天道之子的自信？


    沈昭白冷冷勾唇，不想跟他说废话，有时间还不如多看几眼阿烬。


    正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南宫烬冷沉的声音，


    “吕文昭，你在朕的御书房门口干什么？！”


    沈昭白闻声回头，南宫烬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这么裹着披风，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去，后面跟着小跑的魏清源。


    “五品以下官员，未经传召不得私自入宫，”南宫烬背对沈昭白，好像只能看见吕文昭，“你无召入宫不说，还敢来朕的御书房，可是要意图谋反？！”


    “表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吕文昭的视线被南宫烬完全挡住，只好先应付他，


    “是我爹说你今日求雨，让我来观摩，顺便给拓国百姓祈福。”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寻一故人，没别的意思。”


    “……”


    沈昭白默默靠过去，在南宫烬身后站定，小声在他耳边说一句，“我不认识。”


    “哼——”不打自招。


    南宫烬冷哼，毫无笑意勾唇，“那表哥可寻到了？”


    吕文昭抿抿唇，视线扫一眼他身后的沈昭白，似是思索片刻，


    “表弟，我与素渊早就相识，有约在身，表弟能否网开一面，让他随我出宫？”


    若不是想名正言顺，他何须在南宫烬面前俯首顺耳？


    南宫皇室早该消失，南宫烬再怎么坚持，也不可能改变！


    “吕文昭，我不认识你。”


    沈昭白急了，阿烬本来就在生他的气，这人还来火上浇油。


    “你着什么急？”南宫烬的视线落到沈昭白身上，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沈昭白如受刮刑。


    他之前并不知道，吕文昭还有梦见他这一说，沈昭白简直百口莫辩。


    “我没急，”沈昭白冲他笑笑，悄悄牵上他袖子下的手，“阿烬，我是出来接你的。”


    “素渊？”吕文昭不可置信睁大眼，“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我很早就开始梦到你，如果不是你给我传梦，我如何能认识你？”


    吕文昭想不通，为何素渊对他的态度，跟梦里截然相反？


    难道是因为南宫烬在这里？


    “很早？”南宫烬的眸子冷冷扫过两人，甩开沈昭白的手，“想叙旧去别处，别在我面前碍眼！”


    南宫烬没再回头，径直进了御书房，等魏清源跟进去后，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皇上……”


    “闭嘴！”


    魏清源一个字都还没说，南宫烬就给他堵回去。


    南宫烬抬手捂住左胸，只觉浑身难受得厉害，摆摆手让魏清源坐下，声音带上几分疲惫，


    “你坐够了就回去吧，朕今天不议政。”


    说完，转身绕到屏风后，寻了软塌躺下，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捧着颈间的玉佩，身子蜷缩起来。


    这次的痛，跟之前的头痛不一样，是在胸口，像滚烫的油喷溅在血肉上，左胸处的心脏被烫的滋滋作响。


    沈昭白怎么能这样？


    神就可以骗人吗？就可以随意挑着人戏耍吗？


    他这个月都不会再给沈昭白上香了……


    南宫烬眼皮又痛又沉，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按以往的经验，大概熬过去，就会没事。


    “沈昭白……”


    “阿烬，”沈昭白在下一刻出现，没有犹豫把人裹进怀里，“别怕，我不走，阿烬不疼。”


    “沈昭白？”南宫烬感觉身后贴上来的温热，有气无力哼笑一声，“滚出去。”


    “我不会走，”沈昭白态度坚决，把人抱得更紧，“阿烬忘了？我说过，你赶我我都不会再走。”


    如果走了，阿烬会更伤心，沈昭白不会再做这种事。


    “谁稀罕，”南宫烬没动，也没反抗，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沈昭白，我不用你可怜，你快滚，带着你的玉佩，滚出宫去。”


    “阿烬，不是可怜，”


    沈昭白满是心疼，语气带着极度的怜惜，


    “是爱，我爱你。


    我不会走，也没有别人，我不认识吕文昭，阿烬不要把他的话放心上好不好？”


    南宫烬身子明显一僵，原本闭着的眼，在羽睫闪过几下后，掀开一道缝隙。


    “沈昭白，”南宫烬眼皮动了动，声音很沉，带着一点哑，“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没关系，”沈昭白在他耳边蹭了蹭，把他的手握进掌心，“阿烬，还痛不痛？”


    “与你无关。”


    南宫烬重新闭上眼，很难忽略身后紧贴着他的心跳。


    神也会爱人吗？肯定是骗人的。


    沈昭白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话……


    南宫烬迷迷糊糊睡过去，沈昭白就这么抱着他，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一个时辰后，南宫烬慢慢醒过来，下意识蹭蹭脑袋，头顶毫无征兆传来一句很轻的，


    “阿烬，我爱你。”


    “……”


    南宫烬瞬间清醒，脑袋还贴着某人的胸口，有些僵硬地不敢动。


    “饿不饿？”已经过了中午，就算南宫烬自己不醒，沈昭白也准备喊他，“有没有想吃的？我去给你做。”


    南宫烬有一丝羞恼，不知道沈昭白想干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南宫烬攥着沈昭白的衣角，凶巴巴抬头，“你的故人不是要接你出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