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知觉……


    黎烬忽然意识到，这样会不会刺激沈昭白啊？


    被沈昭白这么一问，黎烬也不哭了，几滴泪扒在脸上要掉不掉，睫毛湿漉漉的粘连在一起，眼眶通红，怎么看怎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残疾的不是沈昭白吗？


    沈昭白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在黎烬脸上亲吻，带走他残余的泪珠，“好了，我说会好就会好，阿烬别伤心了，我现在还得指望阿烬照顾呢。”


    “嗯，”黎烬在他胸前蹭了蹭，“我会照顾你。”


    “阿烬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黎烬反应激烈，“沈昭白，我不会不管你。”


    “好，”沈昭白捏捏他的后颈，这一片的肉很软，捏起来很舒服，“那晚上回去，阿烬帮我看看有没有掐红，嗯？”


    黎烬轻易被惹得脸红(???????)，在他怀里点点头。


    老爷子这边有专业的医疗团队，黎烬守着沈昭白，看着他被几位医生送进仪器，做了他看不懂的检查。


    明明昨天刚查过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这又来一次。


    做完检查，沈老爷子也没留人，喊了司机送这两人离开。


    沈昭白也能理解，老爷子要料理后续的事，沈昭白在这儿反而让他分心。


    只是——


    沈昭白现在连下车都要黎烬抱着，实在难受，再一次用眼神击穿小八。


    小八决定苟住保命，这两天绝不再露头。


    “你也抱过我啊，”黎烬还挺享受的，平时都没机会，“再说，我正年轻呢，抱你根本不累。”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如果沈昭白好好的，他当然乐意阿烬抱他、背他，怎么着都没问题。


    现在很别扭，因为他是真的不能动……


    “阿烬觉得我老了？”


    “怎么会？”黎烬把人放床上，“二十五也很年轻，沈昭白，我喜欢抱你。”


    黎烬在他唇角啄一口。


    沈昭白还是有些憋屈。


    经历了才知道，想动不能动必须要别人帮忙时，自己有多无力。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有两天。


    “沈昭白，”黎烬正打算解他的扣子，“要不要洗澡？我帮你换衣服吧？”


    沈昭白眼角抽了抽，扣住黎烬的手，决定这两天都不洗澡了。


    两天不洗澡不会死人，但如果两天都让阿烬给他洗澡，沈昭白会社死……


    “我自己能换，”沈昭白咽口唾沫润润嗓子，“阿烬，你帮我拿衣服吧，我先不洗澡了。”


    黎烬不经意蹙眉，也没说什么，找了睡衣拿过来。


    “阿烬能不能先回避？”


    沈昭白想了想，自己如果不洗澡，阿烬抱他睡觉应该会别扭吧？


    “阿烬，要不这两天我们先分开睡吧？我可以睡隔壁，等腿好了，我再——”


    “沈昭白，你什么意思？！”黎烬彻底黑了脸。


    不让他帮忙换衣服，要回避，连睡觉都要分开？！


    沈昭白是打算自己过了？！


    今天回来也没有亲他，沈昭白以前，总会找理由吻他的！


    不仅没有亲吻，甚至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黎烬心间一阵钝痛，胸口好像突然空出一块，让他无端生出一种恐慌，好像顷刻之间，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沈昭白，你……”是不是不爱他了？


    为什么要跟他分那么清楚？


    为什么要疏远他？


    他是不是知道了……


    黎烬因为几个念头，眸光彻底破碎，几乎支撑不住身子，喉咙发干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沈昭白，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黎烬几乎呼吸困难，像离了水的鱼，整个人都在破碎的边缘，急需沈昭白救他。


    “阿烬……”


    沈昭白带着心疼喊一声，勾住他的后颈吻住他，用一下下的唇瓣相贴安抚他。


    “别怕，我会一直爱你，我只是怕麻烦你，阿烬，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真的？”


    沈昭白舍不得看他这样，拉着他亲吻，用唇齿间的触碰一点点安抚他。


    感受到黎烬不再有慌乱的情绪，才敢松开。


    “我吓到你了，”


    沈昭白的呼吸打到黎烬脆弱的脖颈上，声音低哑，


    “阿烬别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对不起，对不起，沈昭白……”


    黎烬心中的酸涩和不安越积越重，


    眼眶疼到睁不开，在泪珠落下来前，黎烬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埋进他肩窝。


    怎么办？怎么办……


    黎烬不敢跟沈昭白坦白，可如果不说，他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在谎言里崩溃坍塌……


    “我不怪你，”沈昭白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阿烬，我爱你，很爱很爱你，阿烬相信我好不好？”


    不是的，不是他，沈昭白爱的人根本不是他。


    黎烬抱得很紧，埋在他肩头控制不住哭出声。


    因为贪恋沈昭白给他的温暖，不想放手，哪怕知道这一点温情会有消散的一天，黎烬只希望，那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


    一夜之间，黎烬患上了“沈昭白依赖症”。


    睡觉要抱，吃饭要贴，沈昭白做什么都要跟着。


    还会时不时索吻，非要亲到他满意为止。


    他要换衣服就换，想抱着睡就抱着，除了洗澡这一条沈昭白没有妥协，其他的，黎烬想怎么样都随他。


    沈昭白看见黎烬这样，并没有多少高兴，只有心疼。


    长期处在黑暗里的人，被一点光照见过，就贪恋的舍不得放下，几乎病态的趋近，生怕那一点光从他的生命中褪去。


    沈昭白每天都会说很多遍爱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任凭黎烬索取的爱意，


    只希望有一天，黎烬那块因为长期缺爱早就干枯腐朽的心田，会被滋润，一点点焕发生机……


    “沈昭白，我们圆房吧。”


    黎烬枕在沈昭白胸口，语气平稳的像在讨论天气。


    沈昭白抚着他的头发，有些哭笑不得。


    “阿烬，爷爷已经拿到沈彦对我下毒的证据，加上我的身体报告，沈彦肯定跑不了，


    送他去警局前，我要回祖宅见他一面，今晚好好休息，你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我可以，”黎烬还想争取，“我会轻一点，不让你太累。”


    “……”


    沈昭白思绪瞬间搅成一团，有些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