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组员指着远处走来的萧凌云。


    牛健仁扭头看见他，怒道：“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


    萧凌云对牛健仁的咆哮置若罔闻。


    他回到工位，平静坐下。


    牛健仁明显一愣。


    随即，他更加愤怒了。


    他竟然被无视了。


    “萧凌云，你想搞特殊是吗？”牛健仁怒道。


    萧凌云眉头微皱。难道职场的人都这么聒噪？


    按他性子，早该一个念头让对方血崩。


    但现在身份是职员。


    作为修仙者，基本的表演还能驾驭。


    “我知道了，以后注意。”萧凌云道。


    “注意？”牛健仁一肚子火，抓起文件夹指着上面的墨水：“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萧凌云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没事了？毁坏公司财物要照价赔偿，何况是客户信息！你必须给个交代！”


    萧凌云虽未上过班，但不傻。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滚！”


    萧凌云声音转冷。


    这一瞬，牛健仁感到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恐惧令他困惑。


    “牛组长，刚才你拿来时就是这样的。”旁边的阮清荷说。


    牛健仁正疑惑那奇怪感觉，阮清荷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他瞪着阮清荷：“小丫头片子，就你长嘴了？你是说我存心诬陷他？”


    “牛组长，我……我不是这意思。”阮清荷慌忙解释。


    “你他妈找死！”牛健仁抬手就要打。


    阮清荷吓得花容失色。


    众人以为她必挨一巴掌时，却发现牛健仁的手停在离她脸颊十厘米处。


    萧凌云抓住了他的手腕。


    “萧凌云，你想干什么？造反？你他妈……啊……疼……疼啊……”


    牛健仁还要骂，手腕的剧痛令他面容扭曲。


    阮清荷吓坏了，满脸慌张。


    其他组员立刻围上来。


    “快放开牛组长！否则对你不客气！”


    “胆子不小，刚来就敢动牛组长！牛组长别怕，我学过拳击！”


    “一起上，干他！”


    想巴结牛健仁的职员们嘴上叫嚷的热闹，却无人真上前。


    牛健仁疼得吱哇乱叫。


    这时，远处一声大喝：“都住手！干什么呢？”


    众人望去，市场部主管王泰缓步走来。


    “主管救我！疼死我了，啊……”牛健仁如见救命稻草，哭喊起来。


    王泰走近，见萧凌云不松手也未发怒，反而冷斥牛健仁：


    “牛健仁！早听说你仗着组长身份欺压同事！今天不但欺负新人，还要打阮清荷？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想不想干了？”


    这一嗓子让众人发懵。


    牛健仁是王泰心腹是公开的秘密，谁也没想到王泰不帮他，反而直接斥责。


    他甚至没让萧凌云松手，转头问阮清荷：“清荷，没事吧？”


    阮清荷连忙摇头，快步走到萧凌云身边：“萧大哥，我没事了，快放开牛组长吧。”


    萧凌云心中不爽——按他性子，直接弄死才对。


    但现在……他终究还是松了手。


    无他，此刻他只是个世俗小职员。


    牛健仁被放开，哭丧着脸对王泰说：“主管，你要帮我……”


    “闭嘴！扣你一个月工资！”王泰呵斥。


    牛健仁满脸痛苦，不敢再吭声。


    王泰含笑看看萧凌云，目光又落到阮清荷脸上。


    “清荷，来公司多久了？”


    “二……二十八天。”阮清荷怯声道。


    王泰微微点头：“试用期快结束了。据我所知，你这一个月没开单吧？”


    “主管，我……一直在努力。”阮清荷连忙说。


    王泰摆手：“我知道，都看在眼里，放心，苏氏是有温度的公司，按理说，一个月没开单无法转正，得清退，但我觉得你很有上进心，愿意再给你个机会。”


    “真的吗？”阮清荷感激道，“多谢王主管！”


    “别急谢，”王泰说，“金龙公司有笔五十万欠款，只要你能要回来，立即转正，还有10%提成，我能帮的就这些了，完不成我也爱莫能助。”


    “提成？”阮清荷更吃惊了。


    “对，10%就是五万。”王泰笑道。


    阮清荷震惊，连声道谢：“多谢王主管！多谢王主管！”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王泰微笑，目光扫过萧凌云，转身回办公室。


    萧凌云看着王泰背影，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


    五万提成，竟无一人眼中流露嫉妒，只有嘲讽与怜惜。


    这正常吗？尤其牛健仁跟着王泰离开时，一步三回头，满脸冷笑。


    “先别高兴，这或许是个陷阱。”萧凌云对激动的阮清荷说。


    阮清荷一愣：“怎么会？王主管肯定是破例了。萧大哥，今天还是多谢你。”


    萧凌云没说话，坐回工位。


    阮清荷似乎习惯了他的寡言。


    这时，一位年长些的职员叫阮清荷过去。


    三分钟后，她失魂落魄地回来。


    萧凌云虽未看她，也能猜出大概。


    “不简单吧？”


    阮清荷看向他，眼中含泪：“赵姐说……这笔欠款快一年了，已经去了三波人，全……全被打进医院了。”


    萧凌云并不意外。


    从王泰笑里藏刀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五万不好拿。


    “换个工作吧。”萧凌云道。


    阮清荷眼泪啪嗒直掉，掐着手指摇头：“不，我不能失去这工作……而且还有五万提成。”


    这时，她手机响起。


    拿出手机，她急忙跑向茶水间。


    “妈，放心，我快转正了……你安心照顾爸……咱们肯定能筹到钱的……放心，我没事，公司同事都很好……好的，妈！”


    挂断电话，阮清荷靠在冰凉墙壁上，眼泪无声滑落。


    父亲需要肾移植，本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应聘苏氏后她确实拼命，可惜谈的几个单子都没成。


    其实，若她愿意，半月前就能拿下单子……只是想到那只咸猪手，她就浑身发抖。


    难道非得用身子换订单吗？


    一包纸巾递过来。


    她抬头，是萧凌云。


    “谢谢。”阮清荷连忙擦泪。


    “走吧。”萧凌云道。


    阮清荷疑惑：“去哪？”


    “去要钱。”萧凌云说，“今天的事也算因我而起，我不想欠人。我陪你去。”


    阮清荷立即摇头：“萧大哥，赵姐说金龙公司背景不干净，之前去的男同事都被打了，报警都没用。我不想连累你。”


    “我想没多可怕，不过是拿钱回来。”萧凌云道。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早去早回。”


    “谢谢！”


    王泰办公室。


    “泰哥，萧凌云真跟阮清荷走了！”牛健仁见二人离开，赶紧报告。


    王泰靠在椅上，面色清冷：“就知道他爱出头，正好，让他尝尝社会苦头。”


    “对对对，这浑蛋手劲儿忒大，我胳膊快废了！”牛健仁揉着手腕又问，“对了，他到底什么来头？为啥要刁难他？”


    “管那么多干嘛？”王泰挑眉，“执行好上面命令，咱们才能如鱼得水，对了，他今天第一天就旷工，记下来。”


    牛健仁嘿嘿笑道：“明白，泰哥。”


    ……


    金龙公司。


    名义上做医疗器械，实则是黑帮转型，名声极差。


    萧凌云与阮清荷来到前台。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听说他们来自苏氏集团，立刻明白来意。


    她上下打量阮清荷，如同审视猎物。


    “放心，金龙从不赖账，但只有一个人能上去见总经理，另一个在这儿等。”


    “啊？为什么？”阮清荷惊讶。


    “哪那么多为什么？还想要钱的话，就一个人跟我来。”女人不耐烦道。


    阮清荷虽需钱和工作，但不傻。


    “你去吧，我在这等。”萧凌云开口。


    阮清荷看看他，跟着女人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瞬间，原本空荡的大厅突然涌出八九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混混。


    “草，苏氏看不起咱们金龙？就派个小白脸？啧啧，真是大材小用了。”


    “牛逼啊，都会用成语了。”


    “那是！把他弄屋里去！”


    混混们围上来。


    萧凌云看着他们，暗自发笑。


    他一个修仙者，竟与混混对峙，传出去也太跌份了。


    混混们正要动手，公司大门突然落下，玻璃窗外的闸门也迅速关闭。


    明亮的大厅瞬间昏暗。


    混混们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慌忙四顾。


    紧接着，大厅所有灯泡接连爆裂！


    混混们之前的凶狠荡然无存，个个面露惊恐。


    正常人谁不怕超自然现象？


    “卧槽，是不是前几天老大弄死那女的回魂了？”


    “不……不会真有鬼吧……”


    “我……我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