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关上，林伊曼感到一阵窒息。


    徐世谦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剪影修长挺拔，一如三年前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上司。


    “徐总。”她的声音平稳得不像自己，“昨天是我们冲动了，我向您道歉。”


    徐世谦缓缓转身，眼睛冷得像冰：“你总是这样。”


    他一步步逼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卑躬屈膝。”


    妈的！


    “呵……这不是徐总最爱看的戏码吗？”她双手紧握，声音却带着笑，“一边嫌我不够格，一边又压着我上床。工作上抹杀我的成绩，还任由别人抢走我的功劳、任由那些诋毁我的流言发酵……”


    “我……”


    “当年那些照片——是你传出去的吧？为了甩开我，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


    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压抑的怒意，“不是我！”


    “不是你又会是谁？难道照片不是你存在手机里的？难道你没和琳达说过——‘像我这种勾勾手指就和你滚到床上的花瓶，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就行''？”


    “我是想分手！但还不至于下贱到用女人的清白当筹码！”


    “呵呵，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让我丧失了尊严，你让我抬不起头来，你让我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想起你们都觉得恶心。”


    她突然笑起来，“21岁，我喜欢你，我大胆热烈地喜欢，轰轰烈烈地爱着。那些合照，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拍的，你给自己打了码，我却光明正大地漏了脸，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最后传的却是我靠身体上位？”


    “为了配得上你，我努力地工作，一点点地缩小我们的差距，可在你的眼里，无论我有多努力，无论我做得有多好，你依旧觉得我是个没用的花瓶。”


    “那些往事，不过是你风流史上的小花边罢了。你看，徐总如今不是风光得很？”


    徐世谦嘴唇翕动，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谢谢你让我知道，21岁的真心在徐总眼里……原来只配当酒桌上的谈资。”


    徐世谦看不得她这样自轻自贱，“当年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说走就走，电话卡都注销——”


    “解释？徐总什么时候需要解释？错的不永远是我吗？喜欢你是我犯贱，跟你睡是我下贱……”


    “林伊曼！”徐世谦一拳砸在她耳边的门板上，“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畔：“好好听你说？听你怎么PUA我吗？就像现在……你不就是为了羞辱我才来的吗？”


    “你放心，多亏了你们这些丑陋的、肮脏的嘴脸，我内心已经变得无比强大，无论你怎么羞辱我，我都不会哭的，我也不会生气的，我更不会在意。”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徐世谦的心脏。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六年前团队合照，角落里站着刚入职的林伊曼。


    “歉我道了。”林伊曼整理好衣领，“项目交给创界是对双方最有利的选择。当然……”


    她转身握住门手，“如果您坚持觉得我没用，我可以退出。”


    门关上的瞬间，徐世谦一拳砸碎了相框玻璃。


    他在干嘛啊！他不是要和道歉的吗？为三年前的事情……


    可她说她厌恶了，那他这三年的愧疚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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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创联大厦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林伊曼站在台阶上，深吸了一口气，把胸腔里积压的浊气全部吐尽。


    不远处，唐思意正倚在车旁打电话，见她出来，立刻掐断通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唐思意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尾，“你没事吧？”


    林伊曼摇摇头，“项目拿下了吗？”


    “嗯，不过有个前提。”唐思意顿了顿，“创联要求你全程跟进。”


    她观察着林伊曼的表情，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和他再有接触，这个项目我们可以不接。”


    林伊曼轻笑一声，坐进副驾驶座上，高跟鞋在真皮座椅上轻轻一磕：“接，为什么不接？”


    她偏头看向窗外，玻璃映出她淡漠的侧脸，“我拿得起放得下，何必跟钱过不去？”


    “真心的？”


    林伊曼嘴角缓缓地露出笑意：“嗯。”


    唐思意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发动车子：“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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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碍脚的高跟鞋还没来得及踢掉，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搂住。


    她转身，正对上秦晏那双含笑的眼，“不是，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


    “等不到元旦放假了。”他低笑，揽着她的腰，俯身吻上她的脸颊，“想你了。”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唇舌交缠间，她尝到了他唇上残留的汽水的味道，甜而微凉。


    这一次，她比以往都要主动。


    她拽着他的衣领，回应着他的吻。


    事后，浴室里水汽氤氲。


    唐思意懒洋洋地靠在秦晏怀里，任由他替她擦干头发，“饿不饿？”


    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


    秦晏低笑，捏了捏她的脸，“走，带你吃好吃的。”


    秦晏牵着她走进厨房，那里有他准备的烧烤和啤酒。


    唐思意眼睛一亮，他递给她筷子，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低头吃了一口，味道意外地好，“上海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唐思意，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


    她咬着烧烤签，忍不住笑，伸脚在桌下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腿，换来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唐思意……”


    唐思意灿烂大笑。


    秦晏看着她，心脏狂跳，心间满满的暖意。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冬日的寒意，却吹不散满室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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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假期前一天，唐思意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临近假期，领导突然丢来几个项目让她跟进，她不得不放弃休息时间，埋头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


    可怜的秦晏，刚结束与创界的合作，本想着能和她好好温存几日，结果却被她冷落在家里。


    她一心二用，一边修改着文案，一边和秦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有那么一瞬间，她盯着电脑屏幕，忽然萌生了离职的念头。


    短短四个月，创界星河随着领导人的变更，也换了样子，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一个个离开，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边缘化。


    如今她手里除了廿四味、清泉和棉麻时光这几个老项目，几乎接不到任何新项目了。


    领导丢给她的，全是些需要擦屁股的烂摊子。


    一组的气氛也越来越低迷，不少人私下讨论着跳槽的事。


    可广告行业正在下沉，市场不景气，好的去处寥寥无几。


    周临夏是第一个正式提交离职申请的。


    “以后有什么打算？”唐思意问她。


    “想去4A公司看看。”周临夏笑了笑，眼里带着憧憬。


    唐思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与其跟着她在这里耗着，不如走出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秦晏也不知道在家忙什么，很久才回她信息。


    天色渐黑，她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终于完成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秦晏的消息：“我在楼下等你。”


    看到这句话，唐思意感觉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走出大厦，冬天的冷风迎面吹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秦晏。


    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看到她时眼睛笑了起来。


    这人很爱笑啊。


    唐思意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他怀里。


    “累不累。”秦晏紧紧抱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然后将咖啡递给她。


    “看到你就不觉得累了。”咖啡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唐思意小口啜饮着，苦涩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她抬头看着秦晏的侧脸，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看什么？”秦晏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看你好看。”唐思意毫不掩饰地表达着爱意，在异地恋的日子里，她学会了珍惜每一次能当面表达感情的机会。


    回到家里，秦晏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晚餐——简单的番茄牛腩面和清炒时蔬。


    虽然不是什么大餐，但唐思意知道这是他特意为她学的，说她老是吃外卖不好。


    “你先去洗澡，我来热一下菜。”秦晏接过她的包挂好，又帮她脱下外套。


    热水冲刷着的疲惫，唐思意闭上眼睛，听着外面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一种久违的归属感涌上心头。


    当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还点上了香薰蜡烛，暖黄的光晕染出一小片温馨的空间。


    “这么正式？”唐思意笑着坐下。


    “跨年啊，当然要有点仪式感了。”秦晏给她盛了一碗汤，“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牛腩炖得软烂，番茄的酸甜恰到好处，唐思意满足地眯起眼睛。


    “好吃！”她由衷地赞叹，“你的厨艺进步很多。”


    秦晏手肘撑在餐桌上，托腮望着唐思意大口吃饭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汤圆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餐桌，毛茸茸的身子紧挨着他蹲下，一双琥珀色的圆眼睛直勾勾盯着唐思意碗里的食物。


    “馋猫。”唐思意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汤圆粉嫩的鼻头。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伸出爪子，粉色的肉垫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


    这是秦晏喜欢她的第四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跨年夜。


    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远处阳台外隐约传来“砰”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烟花绽放的绚烂光芒。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家”——


    一个平凡的夜晚，有她，有猫，有他们共同呼吸的每一寸空气。


    饭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唐思意蜷缩在秦晏怀里，头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


    电影讲了什么她其实没太注意，全部注意力都在身后人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上。


    “困了？”秦晏察觉到她的安静，轻声问道。


    唐思意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秦晏轻笑，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睡吧，我在这儿。”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


    唐思意醒来时，发现秦晏已经不在身边。


    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起床。


    “早安。”她走到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做饭的秦晏，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早。”秦晏转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去刷牙吧，早餐马上好。”


    餐桌上摆着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和新鲜的水果沙拉。


    唐思意注意到吐司上还用巧克力酱画了一个笑脸。


    还挺幼稚的。但她还是会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元旦这天，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稠密而温柔地流淌在街道上。


    唐思意穿着轻便的毛衣，漫步在熙攘的商业街。


    “看场电影？”经过影院时，秦晏指了指新上映的爱情片海报。


    唐思意仰头看着海报上相拥的男女主角，点了点头。


    影厅里人不多，他们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秦晏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牢牢扣住。


    当银幕上的男女主角在夕阳下接吻时，秦晏忽然侧身，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那女主角还没你长得好看。”


    唐思意笑着，在黑暗中悄悄掐他的掌心。


    散场后，她拉着秦晏逛遍了商场的男装区。


    “这件适合你。”她举着一件深灰色大衣在他身前比划，“显得肩线特别好看。”


    秦晏挑眉：“你对我的肩膀这么有研究？”


    唐思意笑着点头，把衣服塞他手上，“去试试。”


    傍晚时分，天色骤变。


    他们刚走出商场，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没带伞的两人仓皇躲到屋檐下，雨水在地面溅起无数水花，打湿了唐思意的裤子。


    “冷吗？”


    唐思意摇头，却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他的手臂环过来，将她严严实实搂住。


    雨幕如织，将世界隔成模糊的色块。


    他们站在屋檐下，像站在世界的尽头——


    除了彼此的心跳，什么都听不见。


    雨小了一些后，秦晏突然说：“等我一下。”


    然后冲进雨中，几分钟后拿着一把伞回来，头发和衬衫都湿透了。


    “你傻啊！”唐思意心疼地拍打他身上的水珠。


    秦晏笑着撑开伞，搂住她的肩膀，“走吧，回家。”


    回到家时，两人都淋湿了不少。


    秦晏脱掉了大衣，里边的衬衫湿了不少，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唐思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秦晏抓个正着。


    “好看吗？”他的手指勾住她毛衣的抽繩，聲音低沈。


    “當然。”唐思意臉一熱，轉身想逃，“我去放熱水。”


    剛走出兩步，就被秦晏從背後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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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水汽氤氳，唐思意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


    秦晏雙手環住她的腰，唇沿著她的頸線游走。


    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後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逐漸升高的體溫和明顯的變化。


    “想你了。”秦晏的聲音混在水聲中，顯得格外性感。


    他的手从………


    唐思意忍不住轻喘，手向后抓住他的大腿寻求支撑。


    秦晏突然关掉水，用浴巾裹住她，一把将她抱起。


    唐思意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秦晏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压上来。


    他的吻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向下，经过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这个吻开始很轻，像羽毛拂过，但随着唐思意的回应逐渐加深。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与她纠缠，手也不闲着，解开了浴巾的结。


    唐思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皮肤因为情欲泛着淡淡的粉色。


    秦晏的唇离开她的嘴，沿着下颌线来到颈侧，在那里留下一个明显的吻痕。


    她弓起身体，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秦晏……”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渴望。


    秦晏的吻继续向下，经过锁骨，来到胸前。


    唐思意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不安地扭动。


    当他的唇继续向下，吻过她平坦的小腹时，唐思意屏住了呼吸。


    秦晏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燃烧着欲望的火花……


    唐思意垂头看他，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爱欲、渴望和一种更深的东西，让她心头一颤。


    秦晏俯身……


    （以下内容省略……）


    事后，唐思意精疲力尽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尚未平息的呼吸和心跳。


    “我爱你。”秦晏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唐思意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轻声回应：“我也爱你。”


    他们相拥而眠，窗外雨声渐小，只剩下偶尔的滴答声。


    唐思意在秦晏的怀抱中沉沉睡去，这是她几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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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晨光透过纱帘洒进餐厅时，唐思意发现秦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洗漱完坐下，目光被餐桌中央的牛皮纸袋吸引——


    上面用钢笔写着她的名字，笔锋凌厉，却藏着一丝温柔。


    “二十七岁的礼物，打开看看？”秦晏将热牛奶推到她手边。


    唐思意解开棉绳，抽出厚厚一叠文件。


    《创意合伙人计划》标题下，缀着一行小字：「给最耀眼的星星」。


    翻开扉页，合伙人协议上，她的名字被郑重地印在「拟邀合伙人」一栏。


    再往后是详尽的市场分析、三年发展规划，甚至还有办公场地的实拍图：


    ——落地窗外能看到梧桐树的创意园区，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只有十分钟路程。


    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她抬头，撞进秦晏含笑的眼眸里。


    “什么意思？”声音绷得发紧。


    秦晏伸手抚平她攥皱的纸页：“给你一个选择——一种既能并肩而立，又能保留彼此呼吸空间的方式。”


    “秦晏，”她喉头发涩，“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忽然倾身，“意思是——我想和你共同拥有一个未来，没有上下级关系，只有平等合伙人，作为……人生路上最重要的同行者。”


    “创业的风险……”


    秦晏没有说话，取出两张银行卡，缓缓推到她面前。


    她盯着那两张卡，其中一张是黑金色的卡，足足愣了十几秒。


    “这又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安全感。”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这两张卡，你随时可以用。”


    唐思意大脑一片空白，眼神迷茫得近乎天真：“秦晏……你这样，好像在立遗嘱。”


    他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想你陪着我创业，但是创业风险大，所以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是他为她留的退路。


    “你竟然……”她鼻尖发酸，“想得这么周全？”


    感动之余，又觉得这人实在荒唐——


    他们还没结婚，他就敢把这么多钱交到她手里？


    这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秦晏却忽然正色：“跟我创业，意味着你要离开创界星河，意味着你可能很久都拿不到高薪，意味着有加不完的班……”


    他望进她眼底：“唐思意，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吗？”


    唐思意抽出银行卡，笑着在指间转了转：“你钱都给我了……”


    她眨眨眼，“里面有多少？”


    “一千万。”


    这个数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我可能打一辈子工……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她捏着银行卡，忽然冲秦晏狡黠一笑：“哎？你就不怕我卷款潜逃？”


    秦晏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你会吗？”


    唐思意笑着摇头，心底泛起酸涩的庆幸——


    幸好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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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是自己。


    要是换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他这样孤注一掷的深情，怕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不会。”她突然扑进他怀里，“我只会这样——”


    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心跳的位置：“死都不撒手。”


    秦晏欣慰地笑了笑，轻抚着她的长发，“这钱想好怎么花了吗？”


    “我不知道……得好好想想。”


    “要听听我的建议吗？”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唐思意抬头看他：“当然……”


    秦晏的指尖在银行卡上点了点，“先把房贷还清。五百万的贷款，三十年利息滚下来，能压垮一头骆驼。”


    他抬眼望她，眼底带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你现在每个月还的，不过是给银行交的‘过路费’。”


    唐思意睫毛轻颤：“那我把房子加上你的名字？”


    “不需要。”他斩钉截铁地摇头，“剩下的钱，你可以学着让它们自己繁衍后代。”


    唐思意笑了笑，这些金融术语被他用得暧昧又生动。


    唐思意突然把卡推了回去，“这卡……我真不敢收。”


    秦晏拉过她的手，认真道：“收好。一千万对我只是数字，对你——”


    他忽然放轻声音，像在说一个秘密：“是随时可以转身的自由。”


    唐思意的眼泪猝不及防砸在他手背上。


    秦晏用拇指抹去她的泪痕，笑得胸有成竹：“办公室永远给你留着位置。等你准备好了——”


    “随时欢迎我的合伙人回家。”


    唐思意再也说不出话。


    这个男人的温柔像一张网——


    不收紧，不催促，只是稳稳地张开，等她心甘情愿坠进来。


    她微微抬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柠檬牙膏的清新，和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分开时，秦晏眼底闪着得逞的光：“看来我的合伙人计划很成功？”


    “少得意！”她红着脸转身，“我还没签字呢！”


    秦晏捉住她的手腕，在脉搏处落下一吻：


    “但你亲我了。在商业领域，这叫——‘具有法律效力的口头意向’。”


    唐思意噗嗤笑出声：“你这人……怎么这么……”


    秦晏挑眉，眼底漾着细碎的光，“执着？专一？还是……无可救药地为你着迷？”


    “贫嘴！”唐思意回握着他的手，十指顺势纠缠，严丝合缝。


    他的拇指在她虎口轻轻摩挲，敛了笑意：“唐思意。”


    这一声唤得郑重。


    “答案不用现在给我。”


    “我们可以慢慢走，用你的步调，看你的风景。”


    唐思意望着他——这个为她颠覆原则却始终留给她退路的男人。


    心底那座筑了二十七年的城墙，在这一刻，轰然倾塌。


    -----------------


    秦晏的新办公室比唐思意想象中还要好——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一面墙已经挂上了“思晏创意工作室”logo，另一面则是空白的，等待填充。


    “喜欢吗？”秦晏从背后环住她，“你的办公室在隔壁，面积小些，但能看到同样的日落。”


    唐思意转身，“秦晏，你真的想好了？创业风险很大……”


    “比失去你风险更大？过去几个月我试过了——没有你的生活，再成功也没有意义。人生太短，短到……”


    他拉过她的手指：“我们浪费不起任何一个本该相拥的朝夕。”


    唐思意鼻子一酸。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封邮件：“我今天早上发的辞职信。”


    秦晏看着她。


    “还没正式提交。”唐思意深吸一口气，“我想先和你谈谈……合伙人待遇问题。”


    秦晏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最后定格在难以置信：“你是说……”


    “我加入。”唐思意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相信你的眼光和我的能力。思晏创意会成功的，秦晏。”


    秦晏一把将她抱起，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转了个圈：“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爱上你！”


    “放我下来！”唐思意捶打他的肩膀，笑声却泄露了欢喜，“连合同都没签就动手动脚？”


    秦晏将她抵在落地窗前，鼻尖相触：“先盖个章确认意向。”


    话音未落，吻已落下。


    唇齿缠绵间，唐思意忽然捧住他的脸拉开距离，“秦晏……”


    她眼底映着窗外的流云，“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以后所有事——”她将他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我们一起扛。”


    “不准擅自牺牲，不准把我排除在外。”


    秦晏望进她眼底，目光柔软得能滴出水来：“我答应你。不过思意……”


    “嗯？”


    “有些牺牲不叫牺牲。”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其实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窗外，夕阳西下，整座城市沐浴在金色的余晖中。


    唐思意靠在秦晏怀里，看着墙上他们相拥的影子，第一次感到如此踏实，如此完整。


    原则很重要，但爱，或许更值得坚守。


    ——————


    “唐小姐，我们非常欣赏您在‘星星的孩子’项目中的表现，诚挚邀请您加入我们团队，年薪翻倍，外加股权激励。”


    唐思意盯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猎头，大脑飞速运转。


    这家4A广告公司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能问问是谁推荐我的吗？”她端起咖啡杯，随意地问。


    猎头推了推眼镜：“这个……客户要求保密。”


    “是秦晏吧？”唐思意直接戳破。


    猎头的手一抖，咖啡洒了几滴在裤子上。


    这个反应证实了唐思意的猜测。


    “我就知道！”她抓起包站起身，“告诉他，这种小把戏太幼稚了！”


    “唐小姐，请等等……”猎头慌忙起身，“秦先生说如果您猜到了，就给您看这个。”


    他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条。


    唐思意狐疑地打开，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下午三点，带上你的创意和愤怒，我等你。——秦晏】


    唐思意气得牙痒痒。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闲下来。


    -----------------


    下午三点整，唐思意气势汹汹地推开思晏创意工作室的大门。


    办公区空荡荡的，只有几台新电脑和半拆封的办公家具。


    秦晏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解释一下？”唐思意把猎头名片拍在桌上，“这是什么意思？”


    秦晏转身，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你会不会为了高薪离开我。”他走近几步，“看来你通过了。”


    唐思意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秦晏！你……你耍我？”


    “不全是。”秦晏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唐思意接过文件，是一份详尽的商业计划书，封面上印着「思晏创意联合创始人计划」。


    翻开第一页，合伙人条款清晰列明：她和秦晏的股权比例为51%、50%。


    决策权平等，分工明确——她负责创意，他负责运营。


    唐思意皱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秦晏双手插兜，“你是我的合伙人，是平等的伙伴，我们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这样你的原则和我的爱情，可以两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唐思意突然发现，没有西装革履的秦晏看起来更真实，更...触手可及。


    “那我什么我的股权是51%，你就不怕我独断专行呢？“


    “不怕，合同第15页，''创意决策一票否决权''。你的专业领域，你说了算。“


    唐思意快速翻到那一页，果然如他所说。


    这份合同几乎把她能想到的所有保护条款都列进去了，甚至包括“如双方感情破裂，公司股权处置方案“。


    “你...连分手都计划好了？“她哭笑不得。


    “专业态度。“秦晏推了推眼镜，“但我个人更倾向于附录D的方案。“


    唐思意翻到附录D，标题是「感情稳定情况下的股权激励方案」，内容赫然写着“如双方结婚，股权自动合并为共同财产“。


    “秦晏！“她啪地合上文件，“你这是求婚还是招聘？“


    “都不是。“他突然认真起来，“这是邀请。邀请你和我一起，创造些不一样的东西。“


    唐思意沉默了。这份计划书确实打动了她——平等、尊重、专业，还有……爱。


    但她还需要时间。


    “我手头上还有几个项目要跟进，还没那么快就能从创界那边离开。”她最终说。


    “我知道。”秦晏点头，“你可以继续在创界上班，有空就过来这边熟悉业务，半年后，再正式接手。”


    这个提议太合理，唐思意笑道：“好。”


    “太好了。”秦晏突然从背后变出一束向日葵，“我的合伙人，送你个小礼物。“


    唐思意接过花束，哭笑不得：“这又是什么套路？”


    “没有套路。”秦晏微笑，“只是提醒你，我们的关系，从现在开始，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