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过了几天就回来了，纳西莎也回布莱克家一趟。


    当天德鲁埃拉太太让贝拉过来叫我吃晚餐。纳西莎看上去比起未出嫁前丰腴一些，面色红润，脸上带着一股我之前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在会客室里，德鲁埃拉一直拉着她的手，十分想念她。马尔福就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眼神盯着壁炉里的火焰发呆。原本应该和他说话的西格纳斯此刻也略显动容地望着自己女儿，于是他就单独剩下了。


    我轻轻咳嗽一声，作为同样被贝拉抛下的人，隔着茶几跟马尔福搭话。我说：“那个斯内普马上就要加入食死徒了。”


    “那很不错。”卢修斯·马尔福难得对我有了好脸色，他充满耐心——一种消磨时间的耐心对我说：“斯内普很有魔药天赋。他的母亲是普林斯家族的后裔，可惜后来因为与麻瓜私奔被逐出家族。我见过那小子很多次，他十分厌恶自己的麻瓜血统。”


    说着，他的鼻子里发出哼声，似乎很是不屑的样子。


    确实如此，如果一个人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看得起他呢。我的身边也有不少混血的食死徒同僚，他们虽然追捧纯血，但大部分还是将自己看得最高，觉得除了黑魔王外，便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己了。于是就将找一个巫师妻子或者丈夫当做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这样生下来的孩子除了是爱情的结晶外就是他们最爱的纯血巫师。


    这并非笑话，确有此事。


    相比起那些古老纯血家族顽固的筛选观念，混血巫师反而更看重自己心意一些。所谓的将择偶范围仅限于巫师，本质上与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圈定择偶范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一个框架内选择一个人罢了。


    我与贝拉都收到过几次求爱。贝拉拒绝的原因我尚且不知，她一直瞒着我，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则是因为信守与贝拉之间的承诺，加之本身也不喜欢这些人，就都拒绝了。


    终于，餐厅传来响动，西格纳斯先生如梦方醒般请卢修斯·马尔福去吸烟室坐一会。马尔福婉拒了，他现在已经戒烟了。这是一件好事，在我看来，烟、酒、赌/博这些都是引人堕落的坏东西，应该远离。


    我因为戒烟而高看马尔福一眼。只是这种高看很快就在他大声谈论黑魔王与生意时消散了。


    他称食死徒为一种秘密结社里的成员，称黑魔王本质上只是纯血家族用来壮大政治影响力的棋子。在这个组织中，像马尔福这样的赞助者将会挑选合适的同僚参与政治，另一部分同僚将同来除去政敌——说到这个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好奇地回望他，他立刻把视线移开。


    他又说，贝拉如果不想结婚，就应该进入魔法部任职。


    “这样好。”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早有此意，他们望望贝拉，又看向我，问道：“贝拉、加尔，你们两个怎么看？”


    我没有什么看法，只要贝拉愿意那她就去吧。但是贝拉似乎不这样想，她像是把“照顾我”当成逃避一切的最好借口。


    德鲁埃拉太太叹气道：“现在维达这个孩子也能够独立了，贝拉，你不用时时刻刻看着她了。”


    贝拉则固执地望向我，我对此保持沉默。


    “好吧。”她像是赌气似的说，“到时候我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忙。”


    我笑了一声，问马尔福不打算工作吗？马尔福说自己有许多产业，打理那些产业就算是工作了。接着，他又补充道：“以后西里斯就是这样。”


    这句话听得我心里一沉，想起西里斯与我和贝拉那极坏的关系，心里居然冒出几分杀人的欲望。这时候，德鲁埃拉太太轻轻拍了我的手一下，她说：“可惜了，西里斯像是志不在此。”


    她又道：“实际上，雷古勒斯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马尔福笑了笑，没有答话。这个话题像是就此结束，饭后，难得的贝拉一个人上楼休息，西格纳斯先生和德鲁埃拉太太将马尔福夫妇送走后，留我在另一间小会客室交谈。


    西格纳斯先生说：卢修斯·马尔福当真是个混账东西。他以为娶了纳西莎，以后就能把布莱克攥在手掌心里了。


    德鲁埃拉太太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


    整个房间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德鲁埃拉说：“还好今天那一边没有一起吃饭。加尔，今天马尔福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明白吗？”


    她说：“西里斯无论如何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本心不坏。有时候，人不是因为关系恶劣才会吵架，也不会因为吵架就要把人置于死地。一家子那么多人生活在一起，总会有些摩擦。如果真的拔刀相向，那么我们一家人就彻底完蛋了。”


    西格纳斯这时候补充道：“我看西里斯在这个家里留不久了，以后布莱克家还会是贝拉和雷古勒斯的。以后我的这一份是一定会留给贝拉，至于其他的——”他看了一眼德鲁埃拉，“到时候再说吧，安多米达那边也到时候再说吧，万一她回来了呢。”


    “到时候我的分成三份，三个孩子一人一份。”德鲁埃拉似乎很喜欢这种设想。但是他们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没得到过我父母亲留下来的任何东西。


    “加尔，你和贝拉的关系好，你最喜欢贝拉了，是不是？”德鲁埃拉说，“以后，你和贝拉就是一体的，在这个家里你们就是一体，能理解吗？”她举例道，“就像我和西格纳斯、纳西莎和卢修斯，你和贝拉也是一样。你们千万不能别苗头，也不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想主意。做任何事都要让另一个人知道，明白吗？”


    我点点头。“所以，你们是担心我去杀了西里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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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出，“我杀了西里斯之后，那边的布莱克和你们决裂，然后我再杀了雷古勒斯和剩下来的两个人。到时候马尔福再想办法弄死我和贝拉，他一个人独占布莱克家产？”


    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愣了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一下：“唔，这种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面前这两人从我出狱以来最认真的神情打量着我，过了一会，他们长出一口气。


    “你明白就好。”德鲁埃拉太太说，“我们都忘记了，你以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之后，雷古勒斯也麻烦你关照了。”他们说完，似乎是有些羞耻一般，西格纳斯先生的眉毛一直跳动，他含糊地说：“从前的事，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哦。”我答应了一声，也没说原不原谅。实际上，这种事怎么可以原谅呢？


    在加上我身边还有一个最喜欢挑拨我和贝拉的黑魔王。我没将黑魔王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也很少打听我这里的事。


    在交流得到满意的成果之后，这两人便安排我住下，之后又上楼劝说闹脾气的大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夹在纳西莎心爱的丈夫和贝拉这个爱女之间的夫妻二人也是伤透了心。


    当天晚上，贝拉敲响我的房门，她挤进来，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我问。


    “西里斯那件事。”她说，“我觉得马尔福说得有道理。西里斯如果未来——”


    “哦，反正马尔福那个坏佬休想给我拿主意。”


    “他其实说得有——”


    “我不管！你再说我就去打他！我要告诉黑魔王！”我直接打断她的话。但是贝拉听见这句话眼前一亮，“如果黑魔王同意雷古勒斯继承的话——”


    “你想让黑魔王把西里斯杀掉吗？”我问。


    “黑魔王怎么会做这种事！”贝拉说。


    “那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靠着她，“贝拉，好贝拉，继承的事让他们兄弟两个去操心好不好？”


    “但是如果西里斯——”


    “诶，难道那个时候就不能打西里斯了吗？”我问。


    贝拉张了张嘴，沉默片刻，露出竟然如此的表情。我凑过去，小声说：“如果到时候西里斯不听话，我们就给他下夺魂咒。”


    哎呀！我真是一个天才！


    隔天，我就把这个打算告诉了黑魔王。我对他说，有些时候我远比贝拉更聪慧，比黑魔王更快速地解决问题。


    黑魔王夸奖一番我的惊世智慧，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我和贝拉都能对布莱克家明面上的话事人施夺魂咒了，那么为什么不自己上呢？


    贝拉也是布莱克家的孩子啊！


    有道理！


    不愧是黑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