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辛德瑞拉的水晶鞋

作品:《小娇妻挺孕肚,三个哥哥轮流哄!

    叶景和的脚步很稳,林落晚被他抱在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料子,熨帖着她的耳廓。


    那心跳,和他方才雷霆手段的冷酷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恒定的节奏。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花梨木门,雕着缠枝莲纹。他用肩膀抵开门,门内是一片与外界喧嚣彻底隔绝的静谧。


    “咔哒。”


    门锁轻响,将身后所有的议论、惊骇与探究,悉数关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叶景和的专属休息室。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白茶的冷香,混着一丝从窗外透进来的晚香玉芬芳。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园林里的一汪湖水,月光如碎银,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他将她轻轻放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明式罗汉床上。


    直到脚尖触及柔软的地毯,林落晚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弛。


    也就在这一刻,当她抬起头,对上叶景和那双依旧凝视着她的丹凤眼时,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温柔与疼惜。


    在宋媛的逼迫下,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她没有掉一滴泪。


    可现在,在这绝对的安全与静谧里,在他的注视下,林落晚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了她,当众毁掉一个京圈名媛,搭上宋氏集团的合作,值得吗?


    她想问他,知不知道她已经嫁给了大哥?他这样做,又将大哥置于何地?


    她还想问他,那晚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无数个问题堵在喉咙里,翻滚着,灼烧着,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化作一颗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砸在了蓝色纱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无声无息,却汹涌得无法抑制。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咬住下唇,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种委屈,不是因为被欺负,而是因为被这样不计后果地保护着。


    叶景和没有说话,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被墨色浸染,沉得让人看不透。


    良久,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她那只微微红肿的脚踝,以及那鞋上。


    鞋跟只有5cm,此时却像一柄精致的凶器,正无声地折磨着它的主人。


    他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林落晚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是叶家二少,是万千粉丝追捧的天才影帝,是尚美巴黎钦点的全球代言人。


    他生来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


    可现在,他却如此自然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弹钢琴的好手,此刻却轻柔地托起她的脚踝。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发烫的皮肤,让她心脏有一瞬间的抽搐。


    他小心翼翼将那只让她崴了脚的“水晶鞋”脱了下来,随手放在一旁的地毯上。


    “好了,”他抬起眼,眸光在灯下流转,声音低沉而缱绻,“如果辛德瑞拉的脚流血,王子会心疼的。”


    他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轻声补充道:“所以,辛德瑞拉是不会哭的,对不对?”


    林落晚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可灰姑娘被继母和姐姐们排挤,只能睡在厨房的灰烬堆里。


    每天夜里难道真的不会流泪吗?


    而她自己,甚至连那高贵的出身都没有,王子怎么会心疼她......


    林落晚终于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颤抖着问出口:


    “二哥……你……会不会怪我?”


    怪我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怪我让你和整个宋家为敌。


    怪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搅乱了所有的一切。


    叶景和闻言,缓缓地站起身。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一旁的酒柜,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林落晚就着他的手,小口地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流淌过喉咙,稍微平复了她翻涌的情绪。


    他抽了几张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指腹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


    然后,他才重新开口,挤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怪你?”


    他俯下身,与她平视。


    “晚晚,我从来不怪你。”


    “我只怪我自己。”


    “怪我无能,”他一字一顿,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怪我没有早一点站在你身边,怪我竟然让别人有机会,伤到你分毫。”


    林落晚怔怔地望着他,连哭都忘了。


    怪我无能。


    怪我没有早一点站在你身边。


    怪我竟然让别人有机会,伤到你分毫。


    叶景和这番话,比任何安慰都来得更猛烈,更决绝。


    他那双潋滟的丹凤眼,此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旋涡。温柔的假面被彻底撕碎,露出底下那个为她隐忍多年,如今再也无法克制的灵魂。


    所谓规矩,所谓伦常,所谓大哥的妻子……这些世俗的枷锁,在他这里,早已被焚烧成灰。


    他用了漫长的岁月,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与自己为敌,扮演着温和无害的二哥。


    直到她腹中的那个小小生命出现,直到今晚她险些摔倒在冰冷的假山石上,他才终于与自己和解——去他的伦理道德,他只要她。


    “晚晚,”叶景和的指腹摩挲着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声音喑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把保护你的权利,让给任何人。”


    他的视线胶着在她的唇上。


    “大哥不行,惊澜不行。”


    他微微停顿,俯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我……更不行。”


    我更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林落晚的心脏被这最后三个字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他甚至把自己也算作了可能会伤害她的“敌人”......


    她的情绪,就在这极致的冲击与极致的安全感中,奇异地平息了。


    像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舟,最终被一道强势的海啸卷入,沉入了最深、最静的海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谧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