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感觉心脏被攥紧了，他强迫自己冷静，寻找开口的机会。


    他必须抓住任何一点可能的生机！


    然而，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被定住的罗却先一步爆发了！


    “康斯坦丁陛下！”


    罗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为身体的禁锢而扭曲变形，但里面的疯狂和决绝却异常清晰，


    “只要您杀了多弗朗明哥！我！特拉法尔加·罗！愿意立刻献上我的生命，为您施展手术果实的终极秘术——不老手术！让您获得永恒的生命！”


    这话像一颗炸弹在死寂的空气中引爆！


    “什么？！”


    金狮子叼着的雪茄都差点掉下来，眼珠子瞪得溜圆，


    “不老手术？！”


    他这才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被他当成小菜鸡的斑点帽小子，竟然是传说中的手术果实能力者！


    永恒的生命？！这个诱惑太大了！


    大到连他金狮子都感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要是能永生……那整个世界，还不是唾手可得？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贪婪，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多弗朗明哥更是如遭雷击！


    巨大的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


    不老手术！那是他当年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杀死亲弟弟也要夺取的东西！


    如今竟然被这个小鬼如此轻易地拿来当作筹码，而且筹码还是他的命？！


    “该死的杂种！！！”


    他在心里疯狂咆哮，气得浑身发抖。


    “恶之王！别信他！”


    多弗朗明哥再也忍不住，尖声嘶吼起来，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破音，


    “他在骗你！不老手术需要果实能力觉醒才能施展！就凭他现在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他根本做不到！他只想活命！他只是想利用你杀我！他在说谎！！！”


    罗猛地转头，死死瞪着多弗朗明哥，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


    “放屁！谁告诉你我做不到？！只要我愿意，以我的生命为燃料，我就能强行催动它！代价就是我的命！”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只要能亲眼看着你死，多弗朗明哥！我这条命，算什么？！”


    “你——！！！”


    多弗朗明哥被罗那毫不掩饰、以命换命的疯狂彻底激怒，气得几乎要炸开。


    他当年就该把这个小畜生连同柯拉松一起捏死！


    康斯坦丁这时候开口：


    “不老手术对我而言并没有作用。”


    所有人都惊了！


    什么意思？


    康斯坦丁解释，对于他来讲，只要他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抽取外界的生命力作为补充，于他而言，只要这个世界的生命，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只要不全部死干净的话，他就可以永生。


    金狮子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居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康斯坦丁居然真的可以永生！


    康斯坦丁笑道，


    “不过于我而言漫长的生命，如果不能经历充实的人生，那也只是无谓的消耗光阴，所以对我而讲。


    我更珍惜当下，不老手术，如果真的如你们理解的那样，一旦施展将永生永世，长生不老。


    那对于我来讲的话，将不具备吸引力，因为我要的是能够自由的选择，包括生死。


    我想要活着，谁都拦不住我，如果我想死去的话，我也能在下一秒安然离开。


    这才是我认为的自由。”


    一番话，将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每个人心中都有对自由的定义，而康斯坦丁这番对于生死的定义，让他们都为之感到震撼


    掌握自己的生死，无论是活还是死，都是自己的自由，这就是康斯坦丁向往的真正自由吗？


    金狮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贪婪的念头几乎要压过理智。


    他搓着手，努力挤出最谄媚的笑容看向康斯坦丁：


    “那个…陛下…嘿嘿…您看，您要是…嗯…对这手术没兴趣的话…不如…不如让给我老金？我保证，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指哪打哪！”


    康斯坦丁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无语，直接反问：


    “给你？那古罗莉欧萨怎么办？你打算让她看着你活到天荒地老，然后她一个人老死？”


    “呃……”


    金狮子脸上的谄媚瞬间僵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古罗莉欧萨…这个名字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发热的头上。


    是啊，那个倔强又美丽的老太婆…哦不，现在恢复青春了，是美丽的女士。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弥补当年的遗憾，每天舔着脸在她面前晃悠，就为了看她嫌弃又无奈的表情，乐在其中。


    永生…和古罗莉欧萨？


    这他妈怎么选？


    金狮子张了张嘴，发现平时能说会道的自己，此刻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金钱、权力、地位、力量…这些他都拥有过也失去过，唯有这份迟来的、带着点别扭的感情，是他现在最不想放手的东西。


    永生听起来很美，但一想到要看着古罗莉欧萨慢慢老去、死去，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永恒的孤寂…


    金狮子突然觉得，这永生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他脸上的贪婪迅速褪去，只剩下纠结和茫然。


    “哼！”


    多弗朗明哥看到金狮子那副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哼。


    什么飞天提督？什么传说中的大海贼？


    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永生的诱惑面前犹豫不决？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心中的恐惧甚至都被这荒谬的一幕冲淡了一丝。


    这声冷哼在金狮子耳朵里格外刺耳。


    他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立刻瞪向多弗朗明哥：


    “粉毛怪！你哼什么？！老子的事轮得到你笑话？！”


    多弗朗明哥反正也豁出去了，毫不客气地回呛：“


    我只是觉得可笑！堂堂金狮子，为了一个女人畏首畏尾，当年的气魄都喂狗了吗？简直丢人现眼！”


    他试图用激将法，搅乱局面。


    “放你娘的屁！”


    金狮子果然炸了，指着多弗朗明哥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懂个屁！古罗莉欧萨有多好，是你这种没心没肺的畜生能明白的？！”


    他目光一扫，看到被岩石困住、昏迷不醒的莫奈，立刻找到了反击点，长剑“呛啷”一声指向她，


    “为了女人？呵！那你呢？你逃命的时候，不也拼命护着这个雪女？她对你很重要吧？”


    金狮子脸上露出恶意的狞笑，


    “老子现在就在你面前，一剑把她捅个透心凉！我看你拦不拦！你他妈要是敢说一句‘随便杀’，老子算你是条汉子！”


    长剑冰冷的锋刃，距离莫奈惨白的脸只有不到一寸。


    多弗朗明哥瞬间僵住了，所有嘲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下意识地看向莫奈。那张平时总是带着冷静和忠诚的脸，此刻毫无血色，胸口被罗捅穿的伤口还在微弱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


    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身体挡在了他和死亡之间。


    家人…唐吉诃德家族…托雷波尔他们现在生死不明，迪亚曼蒂、琵卡…还有眼前这个为他挡刀的女人…多弗朗明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那句“一个部下而已，杀了就杀了”在舌尖滚了好几圈，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滚烫的石头。他想起莫奈平时沉默的守护，想起她毫不犹豫挡刀时的眼神…一股从未有过的、极其陌生的刺痛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我…我和她的关系，你不懂。”


    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狼狈，


    “她是我的…家人。”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仿佛耗尽了力气。


    “家人？”


    一直沉默的罗，像是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引信，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狂笑，笑声里充满了无边的恨意和嘲弄，


    “哈哈哈哈！多弗朗明哥！你他妈也配提家人？！你也知道家人？！！”


    罗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钉在多弗朗明哥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对方最痛的伤口：


    “你连你自己的亲弟弟！你的血亲！唐吉诃德·罗西南迪都能亲手开枪打死！就因为他想救我！


    想阻止你得到手术果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有脸！是怎么能！舔着脸说出‘家人’这两个字的？！畜生！！”


    “你给我闭嘴！杂种！！！”


    多弗朗明哥的理智之弦瞬间崩断！克拉松！


    罗西南迪！这个名字是他心底最深、最痛、最无法愈合的伤疤！


    那个总是带着笑容、笨拙地想保护他的弟弟……是他亲手……是他亲手扣下的扳机！


    巨大的痛苦、悔恨、以及被彻底撕开伪装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他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一片，布满狰狞的血丝，额头青筋暴起，像一条被踩到逆鳞的毒蛇，发出了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岩石禁锢下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丝丝缕缕的白色线丝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的伤口、毛孔中疯狂渗出，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气息！


    线线果实的能力，在他极致的情绪冲击下，隐隐有了暴走的迹象！


    “那是我弟弟……”


    一声压抑到极致、带着破碎音调的嘶哑低吼，从多弗朗明哥剧烈起伏的胸膛里挤了出来，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