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功法兑换列表后面那一串串零，林凡只觉得两眼发黑，心口发堵。


    最便宜的一门青铜阶基础功法，都要八百学分，号称能略微提升灵能恢复速度和运转效率。至于那些黄金阶的镇族功法，后面的数字已经不是学分了，那是对他贫穷的公开处刑。


    “买不起，告辞。”


    林凡果断关闭了兑换列表。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东西就不是给他们这些“新生”准备的。老老实实积攒学分，才是王道。


    资源型秘境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利，不会一直开启。


    接下来的日子，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充实的循环。


    上午，被各个领域的教官们像揉面团一样搓扁揉圆，将各种战斗理论、异族弱点、战场生存法则硬生生塞进他们的脑子里。下午，就是在模拟各种地形的实战对抗中，把别人搓扁揉圆。


    林凡凭借着远超同级的灵能储量和那堪称无赖的“灵能掌控”，在单挑中几乎未逢敌手。他的学分在稳步增长，而被他“光顾”过的倒霉蛋名单，也在稳步增长。


    偶尔，他也会和秦无双进行切磋。


    两人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生死相搏，更多的是一种技巧的交流。秦无双的空间天赋诡谲莫测，神出鬼没，而林凡则凭借着近乎野兽的战斗直觉和雄浑的灵能，一次次破解他的攻势。


    “你的灵能，像一片海。”一次切磋后，秦无双拄着长枪，喘着粗气，“而我的空间切割，就像往海里扔石头，连个像样的浪花都砸不出来。”


    “你的枪也挺快的。”林凡揉着被枪杆戳得生疼的肋骨，龇牙咧嘴，“差点以为腰子要搬家了。”


    苏沐月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偶尔会指点林凡在灵能运用上的一些瑕疵，一针见血，总能让林凡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日子在汗水、药剂和偶尔的哀嚎中飞速流逝。


    所有人都以为，这痛并快乐着的日子会持续一个月，直到他们带着满身的荣耀与丰厚的学分，踏入各自梦想的学府。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


    训练基地，中央指挥室。


    刺耳的警报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压抑的嗡响，仿佛来自地狱的脉搏，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李青玄正端着他那个标志性的茶杯，悠闲地看着屏幕上学员们的训练数据，脸上的笑容在嗡响响起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的冰冷。


    “来了。”


    他身边的几名黄金级教官脸色同样凝重，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坐标锁定了吗？”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教官沉声问道，他身上那股属于战争学院的狂野气息，此刻化为了纯粹的杀意。


    “锁定了。三十二个高能反应，其中有五个，达到了白银级。”操作台前的情报人员，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


    “白银级……”李青玄的指关节捏得发白，“万族联盟那帮杂碎，还真是看得起我们这群小家伙。”


    “命令！‘守护者’军团，动力铠着装，启动一级战备！基地能量护盾开到最大功率！”李青玄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基地内，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和普通士兵无异的驻守军团，在短短三十秒内，便完成了动力铠的着装。冰冷的金属装甲覆盖全身，背后灵能引擎喷射出幽蓝的火焰，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护盾，如倒扣的巨碗，将整个山谷笼罩。


    正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林凡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基地的气氛，在瞬间从和平转入了战争。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际，异变陡生。


    山谷正上方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被撕开了一道丑陋的伤疤。


    那不是正常的空间门，而是一道边缘翻滚着墨绿色能量的裂缝，如同腐烂的血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下一秒，绿色的洪流，从那道伤疤中倾泻而下！


    成千上万皮肤褶皱、眼冒红光、手持简陋武器的绿皮怪物，尖叫着从天而降，如同下了一场肮脏的暴雨。


    是哥布林！


    “又是他妈的哥布林！”李青玄看着监控画面，脸色铁青，“哥布林魔神，这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能在联邦腹地，在重兵把守的顶级集训基地上空，强行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这绝不是单靠一个异族魔神就能做到的。


    人族之中，必定有内鬼！


    “人奸！”李青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中杀意沸腾。他猛地一拳砸在指挥台上，下达了最简洁的命令：“给我……碾碎它们！”


    他一步跨出，身影已出现在基地中央的广场上，坐镇指挥，黄金级的恐怖威压轰然散开，将第一波落地的哥布林直接震成了血雾。


    与此同时，在距离山谷数十公里外的群山之中。


    数十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悄然浮现。他们形态各异，有身披甲壳的虫族，有体态优雅的魔族，还有浑身长满眼球的诡异生物。他们，便是万族联盟派来的精英刺杀部队。


    哥布林军团，不过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炮灰。


    为首的一名魔族强者，舔了舔嘴唇，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兴奋：“大夏联邦的天才们，我们来收割你们的未来了。”


    然而，他还未动身。


    数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从天际传来。


    那不是音爆，更像是……死神的耳语。


    那名白银级的魔族强者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想瞬移逃离，却骇然发现，自己周身的空间，已经被一股无法理解的伟力彻底锁定！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


    三枚通体闪烁着符文光辉、外形充满暴力美学的灵能导弹，撕裂云层，以一种不讲道理的速度，精准地，像死神的请柬，递到了他们每一个异族强者的面前。


    “不——！”


    绝望的嘶吼，被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的白光所淹没。


    没有声音。


    至少，一开始没有。


    只有一片将整个世界都染成惨白色的光。


    山谷基地内，林凡他们这些学生，已经被教官们组织到了最安全的区域。他们只能通过巨大的战术光幕，看着外面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当那三道光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大地开始怒吼。


    轰——！！！


    仿佛有十万吨炸药在耳边同时引爆，恐怖的冲击波让整个能量护盾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山谷为之颤抖，无数碎石从峭壁上滚落。


    林凡强忍着耳鸣，死死地盯着光幕。


    他看到了。


    在数十公里外的地平线上，三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正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如死亡之花般，缓缓绽放，升腾。


    云层被搅碎，山峦被夷平。


    原本异族强者聚集的地方，只剩下三个深不见底、边缘已经琉璃化的巨型弹坑。


    成百上千名异族强者，其中不乏气息恐怖的白银级存在，在那三朵“死亡之花”的绽放中，连一粒完整的细胞都未能留下，便被彻底气化，化为了宇宙中最原始的尘埃。


    整个避难所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天之骄子，包括秦无双在内，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光幕上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人族的力量？


    这就是，科技与灵能结合之后，所能达到的……神之领域？


    林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明悟。


    他终于明白，人族为何能征伐万界，打得万族抬不起头。


    也终于明白，万族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这些所谓的“天才”，扼杀在摇篮里。


    因为，他们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