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清净了，账也算清了，林凡的生活重新回归到一种枯燥而高效的循环中。


    白天上课，晚上“上班”。


    只不过，他上班的地点是哥布林草原，打卡的工具是自己的命。


    那柄符文战斧，他研究了半天，除了感觉入手沉重、锋利异常外，看不出什么门道。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直接卖掉怕是会惹麻烦，最好的办法，还是去黑市找个懂行的人掌掌眼。


    他再次来到阳城黑市，这次没有摆摊，而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家挂着“万物皆可鉴”招牌的小店。


    店铺不大，只有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埋头擦拭着一个古怪的头骨。


    “老板，鉴定。”林凡将用黑布包裹的战斧放在柜台上。


    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


    “先付钱，后鉴定。普通物件三百，超凡物件三千，看走眼了，分文不取。”


    林凡也不废话，直接摸出三枚灵石拍在桌上。


    老头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瞥了一眼灵石，又看了看林凡，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肯花三千块来鉴定东西的学生，可不多见。


    他放下头骨，拿起柜台上的战斧，解开黑布。


    当那柄闪烁着微弱符文光芒的战斧暴露在灯光下时，老头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他摘下老花镜，凑近了仔细端详，甚至用指甲在斧刃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有点意思。”老头来了兴致，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放大镜模样的单片眼镜，戴在右眼上。镜片中，一圈圈复杂的符文亮起，对准了战斧。


    几秒钟后，老头放下战斧，重新戴上他的老花镜，看向林凡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青铜低阶的超凡武器，‘哥布林战斧’。本身材质一般，但锻造时混入了一丝风铜，让它比寻常武器更轻便锋利。上面的符文是一种最基础的‘锐化附魔’，没什么神奇的，就是你没事多摸摸它，它就会变得更锋利一点。”


    老头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小子，运气不错。这玩意儿虽然只是青铜低阶，但胜在实用，黑市价至少二十万。”


    林凡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超凡武器，也分青铜、白银？”


    老头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奇怪他连这个都不知道，但看在三枚灵石的份上，还是解释道：“当然。跟冒险者的等级一样，青铜、白银、黄金……往上的，我也没见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分一到九星，只分低阶、中阶、高阶。你这柄，就是青铜级里最入门的。”


    “那它和宝具，有什么区别？”林凡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区别？”老头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小子，那区别可就大了。超凡武器，说白了还是‘武器’，是工具，最多就是锋利点、坚固点，附带点简单效果。而宝具……那玩意儿，每一件都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改变地形、召唤军团、扭曲现实……那已经不是工具了，那是‘规则’的体现。任何一件宝具出世，都足以让几大势力抢破头，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


    老头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敬畏。


    林凡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召唤军团……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哥布林号角】。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握在手中的，竟是这样一件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至宝。


    巨大的后怕与狂喜交织，让他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多谢解惑。”林凡收起战斧，转身就走。


    “小子。”老头忽然叫住他，“看你顺眼，提醒你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斧子，要么就卖了换钱，要么就自己藏好。别哪天被人卸了胳膊，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林凡脚步一顿，回头道：“谢了。”


    离开黑市，林凡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学校，再次进入哥布林草原。


    他将三只哥布林勇士召唤出来。它们一出现，目光就再次被林凡手中的战斧牢牢吸引，喉咙里发出渴望的低吼。


    林凡看着它们，心中有了决断。这战斧于他而言，不过是能换二十万的死物，可对这些哥布林勇士来说，却是能让战力产生质变的利器。


    钱可以再赚，但一支战力强悍的哥布林军队，却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他没有搞什么考验，只是将战斧随手抛给了那个在上次内讧中，第一个动手、最为凶悍的哥布林勇士。


    那哥布林勇士手忙脚乱地接住战斧，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喜咆哮。它高举战斧，对着林凡的方向单膝跪地，用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以示臣服。


    另外两只勇士则发出了无比失落的哀嚎，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


    林凡没理会它们的情绪，他现在只想看看，这笔“投资”的回报率有多高。


    “走。”


    命令下达，新的“君王”带着他的三名护卫，开始了新一轮的巡视。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当他们再次遭遇一个盘踞着普通哥布林勇士的小型营地时，不等另外两只动手，那手持战斧的勇士便如一头发狂的野牛，独自冲了上去。


    “铛！”


    战斧与对方的铁刀碰撞，只一击，便将那普通勇士手中的铁刀劈飞了出去。


    不等对方反应，第二斧已经横扫而至，干净利落地将那颗丑陋的头颅斩落。


    一击，秒杀！


    另外两只哥布林勇士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发出了更加敬畏的吼叫。


    林凡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值！太值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凡几乎成了哥布林草原的噩梦。


    他麾下的哥布林勇士小队，以那名手持战斧的“斧将”为核心，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横扫了草原上所有中小型部落。


    林凡的财富飞速积累，但他行事却越发谨慎。每次探索结束，他依旧会选择最“经典”的死法回归，绝不在人前暴露自己能全身而退的实力。


    一是省时省力，二是扮猪吃虎。


    在所有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靠着【坚韧】天赋，一次次拿命换钱的疯子，只不过运气好了点，比别人赚得多一些而已。


    没人知道，在这片初级秘境中，他已然是无冕之王。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天，班主任周海走上讲台，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同学们，安静一下。”


    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刚刚接到市教育局的通知，下周一，全阳城高三学生，将进行第一次统一模拟考试。”


    “轰”的一声，教室里炸开了锅。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到下个月呢！”


    “完了完了，我文化课还没复习好……”


    周海敲了敲讲台，示意大家安静。


    “这次模拟考试，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它将完全模拟高考的流程和计分方式。文化课成绩，只占总分的百分之二十。”


    教室内一片哗然，许多文化课成绩好的学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灵能测试占百分之四十，实战测试，占百分之四十。”


    “实战的地点，就在哥布林草原。最终成绩，将以你们在规定时间内，带出资源的价值总和来评定。”


    这个消息，让李浩之流的天赋优秀者，瞬间挺直了腰板，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而林凡，在听到“哥布林草原”这四个字时，眼底深处，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不是他的上班地点吗？


    “最后，我要强调一点。”周海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这次模拟考试，是你们高考前最重要的一次机会！它的成绩，将直接与各大高校挂钩。如果在这次模考中表现优异，被某些大学的招生办看中，你们甚至有机会获得‘特招’名额，免试入学！”


    “记住，这是你们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向整个世界展示你们价值的机会！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


    周海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每个学生的心中轰然引爆。


    整个教室的空气，在这一刻都变得灼热起来。


    林凡靠在椅背上，转着手中的笔，看着窗外。


    别人眼中的考场，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个理由，去自家后院，收割一波成熟的庄稼罢了。


    这一次，他或许可以，稍微高调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