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李航摇了摇头。


    这只是第一步。


    他站起身，开始在这片无垠的空间中演练拳脚。


    没有去模仿任何人的招式，无论是龟仙流的刚猛，还是鹤仙流的奇诡，亦或是赛亚人那充满毁灭性的战斗方式。


    李航打出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脚都遵循着一种最古朴，最简单的轨迹。


    直拳，摆拳，鞭腿……


    但每一招，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意。


    李航的拳时而如奔雷，快到极致，充满了毁灭的意志。


    时而又如微风，轻柔缓慢，却能卸掉一切攻击，充满了包容的意志。


    这正是李航从孙悟空、贝吉塔、天津饭、短笛……从他遇到的每一个武道家身上学来的东西。


    李航不再是单纯地模仿他们的招式，而是开始去理解他们招式背后所蕴含的道，然后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变成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又过了三个月。


    李航的拳脚已经变得返璞归真，一招一式都暗合天地至理，仿佛与整个空间都融为了一体。


    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兀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响起。


    李航停下动作，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那扇本该通往虚无的白色墙壁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扇小小的木门。


    波波先生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从门里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平和的笑容。


    “修炼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李航看着这个完全无视了空间法则的男人，又看了看那盘香气四溢的包子，饶是他如今的心境，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波波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就在那里，我走进来就是了。”


    波波先生的回答理所当然，他将包子放在地上，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壶茶。


    李航走过去，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味道意外的不错。


    “你的心，以前很乱。”


    波波先生一边为李航倒茶，一边用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看着李航。


    “像一片被风暴席卷的大海，虽然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却只会掀起混乱的波涛，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李航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现在，你的心静下来了。”


    波波先生笑了笑。


    “风暴平息，大海变成了镜子，它依旧拥有着掀起滔天巨浪的力量，但它也能倒映出整个星空。”


    说完，波波先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航吃完所有的包子，然后又端着空盘子，走进了那扇木门，消失不见。


    李航看着那扇消失的门，久久没有言语。


    这位神殿的仆人，或许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道的存在。


    “倒映星空吗……”


    李航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缓缓站起身，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李航不再是内视，而是将自己的感知，自己的心彻底地向外扩散开来。


    李航的感知穿透了精神时光屋的壁障，穿透了神殿的结界，穿透了地球的大气层，向着那片无垠的，冰冷而又死寂的宇宙深处蔓延而去。


    他看到了。


    看到了正在某颗荒芜星球上疯狂修炼，试图超越自我的贝吉塔。


    看到了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与悟饭一起努力维持着全功率状态，享受着父子时光的孙悟空。


    看到了……


    在地球的阴影之中，那股邪恶的气息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壮大。


    沙鲁，正在进行着他最后的捕食。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拥有足以挑战一切的完美之躯。


    “是时候了。”


    李航睁开眼睛，他抬头看向那片永恒的纯白天空，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游戏，该由我来宣布开始了。”


    当精神时光屋那扇金色的门扉再次缓缓开启时，外界仅仅过去了一天。


    早已等候在外的Z战士们心头猛地一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片刺眼的纯白光芒之中。


    他们都很好奇，那个独自在里面待了一年的男人究竟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贝吉塔双手抱胸，金色的气焰在周身隐隐流动，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充满了审视与挑衅。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被他视为一生之敌的男人，在没有自己这个最佳陪练的情况下能有多大的长进。


    孙悟空则是一脸的兴奋与期待，他甚至已经开始活动手脚，做起了热身运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大打一场。


    光芒散去，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依旧是那身黑色的休闲服，依旧是那副黑发黑眸的模样，李航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变化，甚至连一丝能量的波动都感觉不到。


    他就像一个刚刚睡醒午觉的普通青年，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对着众人笑了笑。


    “外面的空气真不错啊。”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怎么回事？”


    克林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的气……好像一点都没变？不，甚至感觉比进去之前还要弱了？”


    “不对劲。”


    短笛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那超越常人的感知力告诉他，事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眼前的李航，给短笛的感觉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古井，表面上波澜不惊，但井下却隐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与深邃。


    只有孙悟空和贝吉塔，这两个已经触摸到更高层次力量的赛亚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返璞归真……”


    孙悟空喃喃自语，他那双纯粹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名为忌惮的神色。


    他能感觉到，李航并非是变弱了，而是将那股庞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完美地，不泄露一丝一毫地收敛在了体内。


    这是一种对力量的绝对掌控，一种连他和贝吉塔都还远远无法企及的境界。


    “装神弄鬼！”


    贝吉塔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最讨厌的就是李航这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少在那儿故弄玄虚了！来战！”


    贝吉塔怒吼一声，不再有任何犹豫。


    金色的气焰轰然爆发，他那超越了普通超级赛亚人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完全释放，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一拳轰向了李航的面门。


    这一拳，汇聚了贝吉塔这一天来所有的不甘与憋屈，其威力足以将一颗小行星都轰成粉末。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李航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缓缓地抬起右手，伸出了一根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