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江舟泛羽

作品:《江舟泛羽

    晨间。


    里屋内,四周门窗紧闭,但光影穿过窗棂投入,屋内光斑烁烁。


    只见两位宫女拿着药膏围着一个姑娘。


    “太子殿下也太不怜惜姑娘了,怎将人弄成这样?”


    青萝瞧着姑娘好好的脖子上又密密麻麻添了不少斑驳痕迹,忍不住替她埋怨几句。


    “好了,青萝,再抹下去,姑娘脖子上的痕迹也不会立刻好的。”月婵见她越抹越多赶忙阻止,然后转头看向江稚鱼,“姑娘今日要穿什么?奴婢替你梳妆打扮,虽不能出去,瞧着心情也好。”


    梳妆台前,江稚鱼摇头,不能出去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意思,她看向月婵:“你看着来吧,我都喜欢。”


    月婵见她神色恹恹,没什么兴趣,便柔声道:“那姑娘坐着,奴婢去拿衣服。”


    只见月婵出去没一会,就拿来了衣服。


    两人将江稚鱼好好打扮了一番:“姑娘瞧瞧,可还喜欢。”


    江稚鱼看向金铜镜,柔熙黄襦配着粉烟纱裙,半肩搭着素影披帛,头上梳着少女双环髻,插着黄花发簪,两条嫩黄的发带垂下,缥缈又灵动。


    “嗯,喜欢。”她努力抿出一个笑,不想扫她们兴。


    “姑娘生得这么漂亮,穿什么不好看?若是太子殿下见了,也会喜欢…”青萝正喜笑颜开说个不停,一旁月婵却用胳膊轻轻杵了杵她,示意不要再说了。


    青萝顿住,看向姑娘。


    金铜镜内,江稚鱼听到太子殿下这几个字后神色越发忧愁。


    月婵赶忙说些其他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姑娘,这几日姑姑不来上课,姑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做些想做的。”


    “可我连门都出不去,做什么呢?”江稚鱼闷闷不乐。


    这下月婵也愣住。


    太子虽衣食住行上都给姑娘最好的,但除此之外殿中什么也没有,哪怕解闷的书也见不着,每日关在这无所事事,除了学宫规礼仪,姑娘便是日日呆坐。


    不料青萝却有主意,她笑道:“姑娘可想画画?殿中有不少纸墨画笔。”


    “画?”江稚鱼神色微动,似乎有些兴趣。


    “是啊,书房里有不少,姑娘不如去书房看看。”青萝说道。


    见此,江稚鱼眼眸亮起,起身去往书房。


    二人跟在后面,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开心些。


    书房内。


    光影落在纸墨,那妙龄少女嫩黄粉红的衣裳俏丽又明媚。


    她握着画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没了那些繁文缛节,江稚鱼总算能舒口气,她不擅丹青,字写得也不好,不过是在宣纸上胡乱涂画,没人管着她直接将毛笔当笔握着,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越写心情越是舒畅。


    站在书房外的两人瞧她趴在书桌上,毛笔胡乱握着,边写边翘着嘴巴。


    二人抿着嘴偷笑:像个小孩似的。


    过了午后,江稚鱼吃了午膳,便犯起了困,她卧在软榻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姑娘若是每日都这样开心就好了。”青萝站在外边对月婵感叹,她来这里好些日子,真是头一次见姑娘心情这样好。


    月婵难得不说话,似乎也这样认同。


    今日外头天气格外晴朗,光景也好。


    “若是能让姑娘出去散散心,在院中逛逛,姑娘肯定会更开心的。”青萝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是吗?”


    二人一惊,回身一看,竟是太子殿下!


    他身着云缎锦衣,面容疏淡,身姿飘逸如风,嘴角温和的笑意也掩盖不住眼底寒意。


    青萝自觉说错话了,赶忙跪下:“殿下恕罪,奴婢多嘴了!”


    月婵也紧着跪下一同认错:“殿下恕罪,青萝是瞧姑娘画了画心情好,便想着外头庭院里光景优美,若是姑娘能瞧见多画上几幅,心情便会更好,见了殿下也会更欢喜。”


    “是,是,殿下,奴婢就是这样意思。”


    两人慌慌张张,跪下地上一句赶一句,生怕太子动怒。


    要知道,这云禾殿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能贴身照顾姑娘的却只她二人,正是因为太子不想姑娘出现在外面,也不想过多的人与她接触,如今却多嘴说出这样的话,还被太子殿下听到,真是大祸临头了。


    然而那人听完看了眼月蝉。


    倒是个嘴伶俐的。


    “画画?”


    月婵一听,赶忙接嘴:“是,姑娘早上画了不少,还练了一会字,奴婢怕姑娘累着,让她午膳后睡一会再画。”


    “这会睡着吗?”他道。


    “是,睡了有一会,奴婢去叫姑娘。”月婵点着头答。


    “不必了,你二人门外守着。”


    男人说着,抬脚朝里屋走去。


    里屋内,少年嫩粉的衣纱层层叠叠,如朵娇花团簇盛开,美得动人。


    他轻声走近,见她睡得安静,便坐在她身侧静静看着她。


    “太子心中究竟有几分想娶她?”


    顾思衡的话在他脑海中不停回响,萧钰有些烦躁,忍不住想来看看她。


    不想她已经睡了。


    视线落到少女脖颈,那里红印斑驳,他眼眸渐深。


    软榻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这热切的目光,不安地动了一下,发髻间嫩黄的发带便落在耳侧,他伸手想替她拿开,不想指尖轻触,那少女睫羽轻颤,惺忪着眼睛睁开,语气娇嗔:“月婵,让我再睡会…”


    朦胧中却瞧见了意外的人。


    “萧钰!”她立刻睁开眼,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现在不是白天吗?”


    听到这话,萧钰笑了:“我难道只能晚上来吗?”


    “也,也不是。”江稚鱼从软榻上坐起,她手撑在榻上,歪歪头奇怪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累?”


    其实萧钰每次来瞧着都有些疲惫,只是今日看着好像心情也不大好。


    闻言,萧钰嘴角微微一笑,将她发带整理在身后,反问:“你今日画画了?”


    江稚鱼一愣,想着应该是月婵她们说的,点点头:“嗯,我随便画画的。”


    “不怕坏了纸?”


    听到他戏谑的声音,江稚鱼先是一怔,随后便想了起来。


    ——“我怕坏了册子。”


    这话原是她那会在山谷竹院,央求他给自己画画时说的。


    没想到这会,他竟拿来打趣自己。


    江稚鱼脸一红,恼怒地推开他。


    “萧钰!”


    “哈哈哈哈!”萧钰难得如此,笑意直抒,惹得胸腔震颤。


    江稚鱼羞红脸,嗔骂:“你笑什么?我都说了我随便画画的,你这里宣纸这么多,还不许我画吗?”


    萧钰眼底漫过笑意,握着她手起身:“去瞧瞧你的画。”


    “萧钰!别!别去看!”江稚鱼慌了,借口道,“我…我鞋还没穿!”


    “无妨。”


    不想,萧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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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将她揽腰抱起,抬脚去往书房。


    殿中虽无人,江稚鱼却觉得这样抱令人羞赧,她紧紧搂着萧钰的脖子,将自己缩在他怀里。


    二人来到书房,他将人放至书椅上,转头去拿她卷起来的画。


    “萧钰,还是别看了吧…”江稚鱼一把握住他手臂,两眼水汪汪试图撒娇求情。


    萧钰唇角微勾,打趣道:“莫不是写了些骂我的话?”


    闻言,江稚鱼面露窘色,眼神躲闪。


    还真是?


    萧钰翻开画卷,上面涂画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他细细看来,将那些图文分辨开,有些是随意画的小猫小狗,有些是屋子里的桌椅杯子,有些…


    萧钰眼神一顿。


    画纸上,有个画着长发的小人,她眼泪汪汪,旁边还画了一个奇怪的房子,写着——想回家。


    江稚鱼见他视线停在一处,还以为他看见生气了,悄悄握住他的手,小声求饶:“萧钰,我随便画的,你别生气…”


    萧钰回握,视线看向她,那眸光深深:“你想回家?”


    江稚鱼一怔,神色落寞下来:“我想,我做梦都想。”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我想回到他们身边,我想回家。”


    江稚鱼做梦都想要回到现代,想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越是被困,越是渴望亲人的拥抱。


    少女的声音带了哽咽的哭腔,她发间的发髻随着动作摇摇晃晃,一颤一颤,让人心烦意乱。


    “你记起你的父母了?”萧钰突然道。


    江稚鱼一顿,她差点忘了,她起先说自己失忆了,赶忙圆道:“我做梦梦到过,可是醒来就忘了,但我记得我是有父母的,只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萧钰,我想他们了。”江稚鱼垂下眼眸,她离家这么久,不知道爸爸妈妈还好吗?


    萧钰收紧她的手,眼底不由心疼。


    其实这半年来他也一直在寻她身世,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萧钰不想她伤心,也不想让她知晓此事,于是忽然换了个语气道:“所以…这就是你写了半页纸骂我的理由?”


    少女一怔,悲伤的情绪瞬间被吞回了肚子,她飞速瞥了眼书桌上被大剌剌展开的纸。


    只见那乱作一团的字画中,整整半页都在写萧钰的坏话。


    什么忘恩负义,无耻下流,卑鄙小人,总之她能想到的坏话全都写上去了,甚至还画了一个青面獠牙的萧钰。


    她的神色变得尴尬,偷偷去瞄萧钰脸色。


    正好撞进他幽深的眼眸。


    江稚鱼一抖,连忙求饶:“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发发牢骚,乱写的,你别生气…”


    萧钰轻笑:“你倒是有不少牢骚,关着你我认了,但你这句三心二意,私相授受…”


    他指尖点过那几句话,上面就写着:三心二意的男人,与她人私相授受,还要娶她做小老婆,要她与别人共侍一夫,简直是荒谬,她才不嫁呢!


    这下,江稚鱼更是没话说,她脸红得几乎滴血,那会一时写上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都写了,这会被人抓包,实在是尴尬。


    “我…”她张张嘴想解释。


    萧钰忽然逼近距离,双手撑在椅子两侧,将人圈在臂弯下。


    江稚鱼心一跳。


    只听他嗓音低沉,眼眸幽深,直直勾住了心:“你说说,我与谁三心二意?又与谁私相授受?你又要与谁共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