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舟连

作品:《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工藤优作猛地回头,看见工藤新一换了件厚外套站在电话亭外,似乎心情很不好。片刻,男孩又抬起头,等工藤优作把他放进电话亭,才勉强地笑了一下。


    工藤优作捂住话筒,小声说:“新一?”


    “都说了不让你管。”工藤新一扁扁嘴,抢过电话。


    “诶——”


    “去年十二月,朗姆就已经出现在东京一次了,如今他又出现在皮斯可口中,东京怕是会有大动作。至于另一位,我的情报显示她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之一,名叫贝尔摩德。”工藤新一对着话筒说出的却是工藤优作的声线,“这样足够了吗?”


    工藤优作震惊地看着男孩,发现他手上多了一个没见过的蝴蝶结,是个方便好用的变声器。


    “嗯,好。”


    工藤优作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工藤新一放下电话。没过多久,男孩踮起脚,把电话放回去。


    电话亭里一时沉默了起来。


    工藤新一推开门,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回酒店。工藤优作就亦步亦趋地跟。已经是深夜,大阪忽的飘了些蒙蒙细雨,男孩本就在发烧,咳了两声。青年见状,也不管现在他们之间的奇怪氛围,把他抱起来,用自己的外套替他挡雨。


    工藤新一不语,默默地缩在他怀里。


    为什么你一定要掺和进来呢?


    如果不是我,你本应该在二十年后才在安全的大本营得知一切;甚至如果不是我,你连知晓组织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是……


    可是工藤优作就这么闯进来,居然让他可耻地心安。


    直到回到酒店,这一大一小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工藤优作看了看心情低落还生着病的男孩,叹了口气,也没征求他的意见,把他带回了自己房间。


    “先喝点热水新一,我去你们房间给你拿睡衣。”工藤优作把小孩放下,“别着凉严重了。今晚还是在我这里住吗?”


    看来是逃不过一场谈话了。工藤新一点点头,顺便趁着这个空档去垃圾处理站回收了自己卷在创口贴里的窃听器。


    等工藤优作回来、工藤新一换好衣服,两人就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半晌,工藤优作先认错:“抱歉新一……我是不是破坏了计划?”


    “……也没有。”工藤新一哑着嗓子说。


    他并没有任何怪罪工藤优作的意思。毕竟如今的工藤优作也才二十出头,尚且未经世事的年轻人而已。基于对工藤新一的关心,想要抓住一切机会触及到组织的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换成二十年后的他也会这么做。


    就像当年一心想深入“禁区”、与他并肩作战的服部平次、黑羽快斗一样,区别只在于,当年他和一票特工严防死守,挡住了两个好友的好奇心,而如今的他一时疏忽,让工藤优作钻了空子。


    想到这,工藤新一抿抿嘴,严肃地说:“但既然你已经被拉下水了,有些事我就必须告诉你。否则你会有危险。”


    工藤优作乖乖点头。


    “像你猜的那样,我们在对抗一个黑暗中的势力,没有具体的名字,我们称之为‘黑衣组织’。它很庞大、很危险,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工藤新一说着,抿了一口水,“组织的特点一个是黑衣,另一个就是代号。就像你听见我说的那样——”


    “朗姆和贝尔摩德。”工藤优作会意。


    “他们的代号都是酒名。”工藤新一说,“但即使是我们,也没有掌握到全部代号成员的名单,很可能出现没见过的组织成员,所以一切行动都必须小心。至于CIA,抛却其他立场,至少在对抗黑衣组织这件事上可以作为同盟。但我们并不认识今天那个叫怀亚特·鲁索的男人。”


    “也就是说你认得另一个男人?”


    “嗯,伊森本堂,CIA。”工藤新一点点头,“今天他在电话里与我约定,明天中午码头咖啡店见面。既然你已经顶替了‘江户川’的身份,就只能你去了。至于要说什么,其实不用我们多说——你只要酌情把灰田曜事件中关于‘鸦尾’包厢的事告诉他们就好。”


    工藤优作回忆起那间昏暗的包厢:“那件事与他们有关?”


    “你记得,那件事的最后,日本公安介入了对吧?说不定我们还会遇见公安的人也说不定哦。”工藤新一轻轻咳嗽了两下,冰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他,“那个包厢是他们毒品贩卖的一个据点,背后的人,就是黑衣组织的元老之一,皮斯可。”


    工藤优作皱眉:“皮尔·考斯?”


    “对,但也只是化名罢了。至于昨晚……不重要。我们只是发现了一处绑架人质的窝点。”工藤新一又斟酌着与他共享了昨晚的跟踪情报,“明天只是初步接触,你也放轻松。”


    “看来明天是场硬仗啊。”工藤优作叹气。


    “现在退出也来得及哦。”工藤新一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窃听器,眯眼笑了一下,“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是冒充‘江户川’的了。”


    “你……”工藤优作的眼神游弋在男孩的坏笑与窃听器上。


    “‘既然你已经顶替了【江户川】的身份’……”


    怪不得他在说话时用词一直很谨慎,第一人称用的一直是“我们”。


    工藤优作猛地站起身:“新一!”


    “呐呐,本堂先生有听见的对吧,江户川哥哥现在也许不大方便露面哦。”工藤新一对着窃听器说话,掐尖嗓音让自己好受一些,“但是假如你们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和优作哥还有我见面。不回复就当同意咯。”


    只有窃听功能没有通讯功能的小机器:“……”


    “那么,明天我会和优作哥准时赴约哦。晚安,本堂先生、鲁索先生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女士。”工藤新一微笑着说出了了不得的话。


    他故意保留着CIA的窃听器,为的就是弥补“工藤优作”这个不应该涉足于此的错误,故意叫CIA明白,工藤优作并不是真正的“江户川先生”,甚至刚刚才得知组织的一点基础信息——这不还是变相地要把他排除在外吗?


    工藤优作这次可一点不心虚了,反倒有点生气。他把那窃听器扔进卫生间,关上门,又拉着工藤新一坐回房间的床上,再度关上卧室门:“工藤新一!”


    其实,那个窃听器的范围没有那么大,不用连关两道门的……工藤新一没敢说出口。


    工藤优作站在门口看了他半天,胸膛剧烈起伏,半晌,却是先泄了气:“好……那你说,你去哪里找出一个‘江户川’?这个身份总不会是你现编的,总要有点实证。”


    “那个啊,我自然是有人选的。”工藤新一摆摆手,瞟他,“……你生气了吗?”


    “是的。”工藤优作直截了当地说,“我很生气,新一。就算你不是看上去这么点大,估计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吧,与我相差无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帮助呢?我很拖你后腿吗?”


    这都被猜到了啊……如今确实和现在的老爸差不多大。工藤新一晕眩了一阵,持续的低烧使他有些乏力:“当然没有,只是……”


    工藤优作望着儿子绷紧的肩胛骨,那弧度像一把拉满的弓。他忽然就泄了气——沉默在父子之间膨胀,最终是他先败下阵来。他抬手按下开关,“啪”的一声,黑暗如潮水涌来,淹没了两人之间所有未竟的言语。


    “别想了,新一。”黑暗里,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境,“睡吧。”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住,背对着床的方向补了一句,语气轻得像在哄一个不肯吃药的孩子,“哦对了,要是准备在大阪多待几天,记得给你现在的养父母编个像样的借口。”


    门轴发出一声老旧的呻吟,走廊的灯光泄进来一瞬,又很快被关上的门切断。黑暗重新聚拢,只剩下床头电子钟的蓝光,静静映着少年人烧得通红的脸。


    最终编出的借口是给大阪府警局录笔录。工藤新一用远山银司郎的声音给诸伏英拓打了电话,说是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大阪府警局会帮忙照顾。同时,工藤优作也跟大学请了假,会留在这边陪着新一。


    几番周折之后,诸伏家同意了这个说法。


    诸伏景光不高兴:“啊,新一还要在这里留好多天啊。昨天zero还打电话来,说我们两个抛下他自己去玩……”


    “这两个案件如此费神吗?还有,新一是不是感冒了?”诸伏高明也不放心新一一个小孩独自留在大阪,“你要小心啊。”


    总觉得新一和优作先生留在大阪另有其事……希望是我多想了吧。诸伏高明看着男孩与青年相似的侧脸,脑海中再度想起了当年对工藤新一身世的猜测。


    孤儿这点还不好说真假,但失忆显然已经是个只差捅破窗户纸就能戳破的谎言了。结合他身上的枪伤、刀伤等,再想到他绝无仅有的推理天赋与这些天来越发神秘的举措,总觉得是他那神秘的身世有关的事……但是什么样的身世会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如此聪颖又如此强大,什么样的过去会让他受那么多伤呢?


    诸伏高明的隐忧暂且不提。翌日,工藤新一给工藤优作贴好发信器,提前一小时到达了目标咖啡店。他们先到附近容易埋伏的地方一一确认,绕了一圈后,才在约定时间的十分钟前回到座位上。


    伊森本堂、诺拉·加西娅和怀亚特·鲁索一同前来,怀亚特坐在了他们旁边隔了一个桌子的窗边位置,剩下两人则坐在了工藤二人对面。


    “要点些什么吗?这里的果汁都非常好喝哦小朋友。”诺拉·加西娅翻着菜单,把火红的长发捋到耳后,“优作先生呢?”


    “两杯冰咖啡就好。”工藤优作说。


    “这个还给你们。”工藤新一把CIA安在他身上的窃听器放在桌面上推过去。


    伊森本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情况特殊,还请见谅。”


    “没关系,”工藤新一笑眯眯的,“它作用还挺大的。”


    工藤优作无奈地看他一眼。


    几人闲聊了几句,等饮品上全,工藤优作才开启本次谈话的重点——来之前他与新一仔细商量过了,为了尽量减弱工藤新一的存在感,也是为了让交谈显得更“成熟”,一切重要话题都由工藤优作主导,新一只负责从旁协助就好了。


    “昨天这孩子和江户川君已经跟我详细聊了那天晚上的景象。看来你们是要以这个仓库为基础,达成什么目的……看上去不是想救人呢。”


    诺拉面不改色:“救什么人?优作先生这话我好像听不懂啊。”


    “购物小票有18份便当对吧。”工藤优作说,“那种不过100平方米左右的单层仓库,只有一个进出口,应该用不上9个人一起看守——那附近也没有硝烟的气味,更关键的,还是皮斯可说的那句话。”


    诺拉抬眸看他。


    “‘你知道,朗姆那边,最近‘发现’了一个天赋异禀的情报苗子吗?’”工藤新一说,“是江户川哥哥看到的哦。”


    “皮斯可在回答贝尔摩德的问题。虽然那个女人把全身都包起来根本看不清面容和口语,但你们离得近,应该也能听见些。”工藤优作说,“皮斯可在回答她,这个仓库是干什么用的。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人口贩卖。


    “那个仓库是用来做人口贩卖的中转站的吧。”工藤优作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推了推眼镜。


    伊森本堂垂眸:“不愧是推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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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那位江户川先生也实在厉害。的确,根据我们这些天的盯梢,那间仓库里有5名组织底层成员,负责看守6个被拐来的孩子。”


    “但我们也不是不想救人。”诺拉撇撇嘴,似乎也很不爽,“只是投鼠忌器——是这样说吧——而且我们的人也不能这样暴露。”


    “我们是打算在他们转移人质的时候动手。”伊森本堂说,“一方面能探听到另一处组织的基地,一方面,这时行动也更有机会——无论是伪造车祸、交通管制还是我们直接暗访,可操作性会更高。”


    “暗访的事可以交给我哦。”工藤新一说,“就算是黑衣组织,也不会对随便一个小孩下黑手、起戒心的吧。”


    “这么厉害呀,小弟弟,”诺拉捧场,“但既然有我们这些大人在,不用麻烦你哦,相信我们的能力。”


    显然气氛已经足够融洽,工藤优作举杯:“既然如此,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暂时合作了吧。我想昨晚窃听器里的情报作为见面礼已经很丰厚了。”


    “当然。”诺拉也举起自己的果汁,伊森本堂随后,“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就在这时,邻桌的怀亚特忽然叫了服务生。


    工藤新一知道这人今天就是来放哨的,此时举动异常,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他就座椅后倾向窗外看,只见一个寸头、皮肤黝黑的男人的背影,他和旁边几个同样健硕的男子似乎在四处搜寻什么,看起来不似普通人。


    “其他情报我想,可以另约时间。”伊森本堂见状,安全起见,还是中止了谈话,“两位工藤先生今天也要去大阪府警局录笔录的吧,正好怀亚特也去,我们送你们?”


    工藤优作瞥了一眼正低头沉思的工藤新一,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点头:“那就辛苦了。”


    车辆飞驰而过,而红日西沉。


    一对显然是外国旅客的母子拖着行李箱从航站楼走出来,母亲戴着遮阳帽和一副遮了半张脸的墨镜,儿子则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露出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机场服务人员见他们停在门口,热心地用英文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不用,我们在等人。”那女人说出口的却是一口流利的日语,语气生疏,“谢谢。”


    男孩则双手插兜,仰头看向母亲:“妈,秀吉在家会不会哭啊。”


    听见自己二儿子的名字,赤井玛丽的面容就柔和起来,还带着点不明显的促狭:“那就是你父亲该头疼的事了。”


    千里之外正焦头烂额哄儿子的赤井务武:“……”


    一觉醒来妈妈和哥哥就都不见了的秀吉:“呜哇哇哇!”


    温情却没有持续太久,赤井玛丽掏出手机:“Hello.”


    “玛丽组长,我们已经在东京落脚,根据您的情报,已经先派人暗中排查各个酒吧。目前还没有消息。”


    “嗯,不要心急,但要敏锐。”赤井玛丽说,“在伦敦——我们眼皮底下拐走两个孩子,这是对我们的挑衅,一定要找到线索。”


    那是一对双胞胎的女孩,从小住在市立福利院,今年才10岁。


    “报告,有发现了。”


    三天——七十二小时,足够让高烧退去,也足够让线索在暗网深处慢慢浮出霉斑。三天后的夜里,工藤新一和工藤优作一起坐在CIA的车子后座,远程与在前方的怀亚特联络。少年把棒球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


    “我们的情报网先前被人为阻挠过,”怀亚特还是用那一口浓重口音的日语说,“由于担心是组织所为所以放缓了脚步,没有了解到切实的转移信息。今天他们突然转移人质,猝不及防,只好赶鸭子上架地用我们制定好的计划了,实在惭愧。”


    “现在的情况如何?”


    CIA的人手不多,伊森本堂又由于某些原因不能露面,所以他们的人力相当匮乏。诺拉作为总指挥身先士卒,因为过于显眼的长相,就乔装成了深夜归家的cosplay爱好者,此时正和另一位CIA成员扮成在海边拍照片的摄影组合,最大限度地观察情况。


    夜色中,两辆箱型轿车从仓库门口开走,开向了东京方向。


    早就在周围待命的驾车人员跟上去,预备在必能堵住他们的路段上人为制造车祸,拖延时间。


    而诺拉则趁两辆车都走后,继续佯装拍照,走近了那间仓库。


    “看起来他们没有留人留守。这个江户川先生,预判这群人的行动还是欠缺了些嘛。”“摄影师”看了看空荡荡的仓库,不禁出声嘀咕了一句。


    “哦?那是谁啊?”


    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诺拉反应迅速,把同事拉到身后,立刻从COS服的短裙下抽出了藏在那里的枪对准来人。


    那个寸头的男人也举枪相对:“阁下入境本国,还带着这种违禁品,是否有些过了?”


    “日本人?”诺拉看着对方。


    远处的工藤新一见状,连忙提醒:“保持警惕,有可能是组织的人!”


    那日本男人随后说:“这位CIA的小姐。认识一下吧——”


    那人掏出了一本证件,上面印着樱花的标志,赫然是日本警察厅的警官证,姓名为黑田兵卫。


    诺拉立刻对着他开了枪。


    黑田兵卫一惊,却听自己后方传来一声大叫。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捂着肩膀倒在地上,手里的刀被甩到一边。


    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诺拉和黑田兵卫马上压制住他,黑田从他口袋里翻出一部手机,页面停留在短信界面——这里的骚动已经被他传给了同伙,也就是说,组织知道有人试图阻挠这次转移行动了。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