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把这个麻烦给忘了。


    沢田纲吉身体一僵，指尖下意识握紧了手机，他缓缓转过身：“我去哪里和你无关，不要再跟着我了。”


    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麻。


    太宰治要是继续死缠不放下去，别说赶去西郊支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恐怕连他自己的身份都要保不住了。


    “不要这么凶嘛。”太宰治往前挪了两步，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笑意，语气中染上几分漫不经心，“你刚才在这附近转了这么久，现在又急着往外跑，肯定是有急事吧？刚好我现在手里没什么事，送你一程怎么样？”


    不怎么样！


    沢田纲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拒绝：“我已经叫好车了。”


    这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自己根本没打开过打车软件，纯属临时编的借口。


    “叫车了啊？”太宰治拖长了语调，视线轻飘飘掠过他手中屏幕暗着的手机，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可你刚才挂断电话之后，手机连屏幕都没亮过呢。”


    沢田纲吉只觉得后槽牙一阵发酸，又急又无奈。


    他怎么忘了，这人打从出现开始，目光就没从自己身上移开过，这点拙劣的谎言根本瞒不过那双洞察力惊人的眼睛。


    “关你什么事。”他强压着心头翻涌的焦躁，转身就往码头外走，脚步快得几乎要踉跄，只想赶紧摆脱这个难缠的家伙。


    可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太宰治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缠得他呼吸发紧：“纲吉君——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山崎君？”


    “！”


    沢田纲吉猛地顿住脚，后背瞬间绷紧，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这人果然已经知道了！


    从他出现在港口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之前的试探全是在耍他玩！


    沢田纲吉触摸到口袋里的苹果，冰凉的触感总算让他勉强找回几分理智。


    转过身时，他刻意绷起脸，试图用狠厉来掩饰慌乱：“再跟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太宰治大概是没见过他这副硬撑的模样，挑了挑眉，又往前凑了两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情绪。


    他弯了弯眼：“不客气？山崎君打算怎么不客气？用Reborn教你的格斗术，还是…像两年前那样，把寿司上面的芥末偷偷挑给我？”


    “！”


    这话像根针，瞬间刺破了沢田纲吉所有的伪装。


    两年前在咖啡厅的画面突然涌上来。


    温和的笑意、分享的蛋糕、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的解围…那些曾让他误以为是善意的瞬间，此刻全成了戳穿身份的利刃。


    他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连带着声音都蔫了，没了刚才的硬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太宰先生。”


    伪装太累了，面对太宰治的步步紧逼，他根本没辙。


    “不想干什么啊。”太宰治摊了摊手，语气软了下来，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只是觉得，山崎君一个人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Reborn到时要是问起来，我可不好跟他交代。”


    还拿Reborn当借口！


    沢田纲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腹诽。


    Reborn把他塞进黑衣组织，巴不得他多经历点危险，好磨练所谓的首领能力，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去追问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高层干部。


    这么一想，他更加确定了。


    太宰治绝对和Reborn有勾结！说不定两人已经串通好了，就等着看他在这里手忙脚乱的！


    沢田纲吉盯着脚下的石板缝，太宰治这样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比Reborn举着枪逼他绕着并盛跑二十圈还要头皮发麻。


    明知道是故意的，可他偏生是没辙。


    “我自己能过去。”他闷着嗓子反驳。


    “哦？”太宰治轻轻揉了下他的发顶，像逗弄炸毛的猫，“可山崎君刚才连打车软件都没点开呢，我刚才也说了，这边很少有人来，现在打车可不容易，难不成你要走着去？”


    这话精准戳中了死穴。


    沢田纲吉抬头，正好对上太宰治眼底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了然，像是早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他纠结了半分钟，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耽误了支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以及琴酒的任务，可比被太宰治缠上严重多了。


    “…只许送我到附近。”他纠结半天，挤出这么一句。


    太宰治笑得更欢了，转身往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拉开副驾车门时回头冲他晃了晃手：“快上车吧，再磨蹭下去，说不定要错过好戏了。”


    沢田纲吉磨磨蹭蹭地坐进去，安全带系好，车子平稳地驶离码头，他侧头看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海面，几次想开口让太宰治别多管闲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现在还得靠人家的车。


    但没过多久，沢田纲吉就想跳车了。


    “你、你慢点！”他盯着前方骤然缩小的车距，神经紧绷，满脑子都是这人到底会不会开车。


    太宰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却没半点稳当的样子：“山崎君，再不快点，你可就赶不上看戏了。”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沢田纲吉整个人往车门方向歪去，口袋里的苹果滚出来，在脚垫上磕了两下。


    他慌忙去捞，抬头就见太宰治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视线偶尔扫过路况，更多时候却落在他身上。


    “太宰先生！你倒是看路啊！”


    沢田纲吉急得差点跳起来，手心里全是汗，这哪是开车，分明是在拿命开玩笑！


    他甚至开始怀疑太宰治是不是故意的，毕竟这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很爱捉弄他，说不定就想看他慌神的样子。


    “放心啦。”太宰治轻笑一声，手腕轻轻一转，车子险险避开路边的石墩，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开车很稳的，之前比这更险的路都开过。”


    沢田纲吉根本不信。


    他看着仪表盘上不断攀升的速度，又瞥了眼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只觉得心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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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腔里跳得快要炸开。


    早知道太宰治车技这么吓人，他宁愿待在港口多等一会儿，也不愿坐这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的车。


    不知过了多久，车速终于慢了下来。


    沢田纲吉颤抖着打开手机定位看了一下，距离琴酒说的那个厂房只有两公里的距离，悬着的心刚往回落了点，就觉车身又是一震，轮胎蹭到路边的石头发出咔的一声脆响，车子硬生生停在了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的手都在抖，推开车门就往路边冲，扶着树干干呕了两下，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才勉强缓过劲来。


    刚才那一路上，他甚至在心里把遗言都给写好了。


    太宰治也下了车，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山崎君体质这么差？”


    沢田纲吉缓过劲，抬头瞪他，眼底还带着生理性的红：“太宰先生这根本就是在玩命，真的很怀疑你有没有驾驶证！”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前方的岔路，“就到这里，绝对不能再往前了！”


    这次他的语气格外坚决，再让太宰治往前开，很有可能会和琴酒的人撞上。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妥协了。


    话一说完，他扭头就往岔路深处走，脚步刚卖出去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瞪了眼还站在路边的太宰治，压低声音再次警告：“不许跟过来！”


    太宰治冲他挥了挥手，眼底笑意未散，却没再往前挪一步。


    人也不能逼得太紧了，否则性格再好的人生起气来也会张口咬人。


    沢田纲吉这才放心，转身加快脚步往厂房方向跑，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里却不停盘算。


    琴酒和伏特加是不是已经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现在又怎么样了？


    没跑多久，就听到前方就传来隐约的争执声。


    沢田纲吉立刻放慢脚步，贴着树干往厂房方向看过去。


    透过稀疏的树枝，他一眼就看到厂房门口站着的人。


    琴酒手里把玩着枪，伏特加站在他身边，眼神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人，身后站着有大概二十来个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在其中。


    而琴酒对面正是坂本三桂，身边同样围着十几个人，应该就是他私下勾结的那个势力了。


    想象中的枪战、你死我活并没有发生。


    沢田纲吉下意识往树后缩了缩，屏住呼吸，耳朵贴紧树干，勉强听清楚了双方的争执。


    “迈尔特，你藏的那批货，今天必须交出来。”琴酒指尖在枪身上来回摩挲，“别以为找了些杂碎当靠山，就能跟组织作对。”


    坂本三桂冷笑：“琴酒，话别说得太满！你以为我会没有一点准备，就把你们引到这个地方来吗？”


    他说着往后退了半步，身后的人立刻往前站了站，手里的枪隐隐对着琴酒的方向。


    沢田纲吉目光扫过琴酒身后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想着一会儿打起来，该怎么不动声色把这两个人保护起来。


    就在这时，伏特加往前迈了一步，粗着嗓子喊：“迈尔特，大哥跟你好好说话是给你面子！再磨蹭，我们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