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没办法告诉他们实情，伊达航几人也识趣不再追问，反而继续讨论一会儿到了食堂要吃些什么。


    说是离校回家住宿，其实并没有。


    并盛町距离警校这边不算近，就如同伊达航说的那般，来回折腾实在太麻烦，费时又费力，沢田纲吉便在米花町五丁目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当然，他自己是没有钱来租房的，这事也不能告诉沢田奈奈，最后由九代目拍板定下，付款时用的是沢田家光的卡。


    “你这个做父亲的总要有点用处。”


    ——这是Reborn的原话。


    沢田纲吉在说要离校的当天晚上就没住宿舍，不过宿舍的床铺以及他自己的衣物都还留在那里，万一哪天遇到特殊情况还能继续住。


    …


    清晨。


    伊达航在距离集合前十分钟到达操场，意外看到了已经站在跑道边的沢田纲吉。


    他头发有些凌乱，眼下的黑眼圈比起昨天稍微淡了一些，但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站在那边好像能随时躺下去。


    “沢田，你怎么这么早到了？”伊达航走过去，“昨晚睡得怎么样？”


    沢田纲吉笑了笑。


    昨晚他接到伏特加的临时指令，凌晨三点才结束任务赶回公寓，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好在他还是一个刚加入组织的小喽啰，伏特加也不会给他安排什么重要任务，更不会让他去暗杀谁，昨晚只是盯梢一个人一直到后半夜。


    沢田纲吉强撑着精神：“还好，今早定了好几个闹钟，好在没迟到。”


    …这种受折磨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说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结伴走过来，前者扫了眼沢田纲吉，挑眉道：“看来没真把自己睡过头，我还以为要去校门口捞你。”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以及其他同学也陆续赶到，几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听到鬼冢八藏吹响哨声集合。


    鬼冢八藏拿着计时器站在操场中央，扫了眼列队的学生：“今天体能训练，十公里越野跑，绕后山跑道两圈，最后五名加罚五公里。现在，预备——跑！”


    话音落下，学生们立刻冲了出去。


    伊达航作为班长带头领跑，速度不快却很稳，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跟在他身边，时不时互相调侃两句，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保持着匀速，落在队伍中游。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跟着大部队冲了出去。


    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凌晨盯梢时的疲惫还压在肩膀上，但他没像以前那样落在后面。


    Reborn的魔鬼训练不是白受的，哪怕是连续熬夜，身体也早被磨出了耐受力。


    之前还会觉得对他们不公平，所以压制着自己的实力，可如果这么久时间都没有一点进步，岂不是太奇怪了？


    有些事情可以出头，但也不能风头太过。


    他调整着呼吸，脚步迈得又稳又快，刻意跟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身后半米远的位置。


    晨风吹过脸颊，带着后山的草木气息，稍微驱散了点困意。


    “今天居然没掉链子啊。”松田阵平注意到他的速度，侧过头喊了一声，语气里少了点调侃，多了丝意外，“昨晚没偷偷练跑步吧？”


    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哪有那时间，就是闹钟没让我迟到而已。”


    他没有多说，怕一开口就泄了气，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跑道上。


    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Reborn教他的那样，把力气匀在全程，而非一开始就埋头猛冲。


    五公里过后，队伍逐渐拉开差距。


    有人开始放慢速度，扶着树干喘气，伊达航也适时放慢了节奏。


    沢田纲吉依旧跟在中游，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可他的呼吸依旧平稳，没露出丝毫力竭的样子。


    诸伏景光察觉到他的状态，侧过身轻声问：“还好吗？要不要先歇会儿？”


    “没事。”沢田纲吉摇摇头，目光扫过后山深处的树林，那里的光影晃动，似乎有一对兔子耳朵露了出来，“再跑一段没问题。”


    又继续跑了两公里，松田阵平突然加速，超过几个人，回头冲沢田纲吉扬了扬下巴：“敢不敢跟我比一段？看谁先到前面那个岔路口。”


    萩原研二在旁边起哄：“小沢田别怂啊！赢了中午小降谷请你喝汽水！”


    “为什么是我请？”降谷零脚步没停，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没真的反驳，反而看向沢田纲吉，“要是赢了，汽水我包了。”


    沢田纲吉愣了愣，随即眼底闪过点笑意。


    他攥了攥拳头，脚步下意识开始加快。


    松田阵平的挑衅、萩原研二的起哄、降谷零的兜底，这些细碎的善意像风一样裹住他，暂时压下了因为组织而升起的压抑。


    “比就比。”他喊了一声，脚下发力，晨风吹得耳边嗡嗡响，后背的汗水被风扫过，带来一阵凉意，可他没觉得冷，反而浑身的力气都被调动起来。


    松田阵平没想到他真敢接招，挑了挑眉，也加快了速度：“有点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往岔路口冲，距离不断拉近。


    沢田纲吉盯着松田阵平的背影，调整着呼吸节奏。


    跑步时盯着前方目标的肩线，预判对方的步频，才能找到反超的机会。


    眼看离岔路口只剩五十米，松田阵平的速度稍微慢了点，沢田纲吉抓住机会，身体往左侧倾斜，脚步迈得更大，瞬间反超过去。


    “你小子，现在居然学会耍赖了。”松田阵平笑着追上来，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沢田纲吉没回头，只是扬了扬嘴角：“是你先慢下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冲过岔路口，停下来弯腰喘气时，其他几人也刚好赶到。


    萩原研二笑道：“可以啊小沢田，居然赢了小阵平，这下中午的饮料有着落了！”


    降谷零接话：“中午去食堂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随便挑。”


    冲过岔路口后，几人放慢速度调整呼吸，最后三公里的跑道多是缓坡，沢田纲吉踩着稳定的步频，身边同伴的笑声、均匀的呼吸声，让他短暂忘了卧底任务的沉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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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终点时，松田阵平突然又起了劲：“最后一段，再比一次？看谁先冲线。”


    “来了。”沢田纲吉这次没犹豫，眼底闪着点雀跃，在松田阵平迈出脚步的瞬间，也跟着加速。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终点线奔去，伊达航在后面笑着喊“别冲太猛”，萩原研二则在旁边鼓掌起哄。


    结果是松田阵平先一步冲过线，他回过头，挑眉道：“怎么？故意让我？”


    “哪有。”沢田纲吉弯腰喘气，“是你跑得快。”


    等到鬼冢班的所有人到齐，鬼冢八藏拿着计时器走过来：“最后五名的，结束测试之后去操场罚跑！”


    队伍中立刻传出了几声哀嚎。


    十公里越野跑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紧接着便是下一项测试。


    “喘够了就动起来！”鬼冢八藏的声音在操场回荡，“接下来是障碍跑，绕场三圈，每圈限时三分钟，超时一次加罚一圈。现在，第一组，伊达、松田、萩原，出列！”


    伊达航几人立刻往前迈了一步，沢田纲吉站在队伍里，看着前方的障碍场。


    高1.5米的矮墙、宽2米的深坑、交错的绳网，还有需要匍匐穿过的铁丝网，每一项都在考验体力和协调性。


    刚才越野跑消耗的体力还没恢复，现在又要应对高强度障碍跑，不得不说警校的训练确实辛苦。


    但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喊累退缩。


    “准备——”


    “跑！”


    随着鬼冢八藏的口令，伊达航率先冲了出去，翻身跃过矮墙时动作干脆利落。


    松田阵平则带着股冲劲，跳过深坑的时候几乎没有停顿，落地时还故意晃了晃身子，惹得旁边的萩原研二笑骂了一句“别耍帅”。


    萩原研二动作灵活，穿过绳网像只轻巧的猫，速度丝毫不输前两人。


    很快轮到沢田纲吉所在的第二组，他深吸一口气，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冲了出去。


    跃过矮墙时，他动作比其他两人慢了半秒，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刚好卡在不算流畅但没失误的程度。


    匍匐过铁丝网时，他压低身体，手臂撑着地面往前挪，速度比旁边的同学要稍微快一点。


    “速度再提一点！”鬼冢八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身体贴紧地面，不要让铁丝网勾到衣服！”


    沢田纲吉应了一声，稍微加快了手臂的摆动频率，等爬过铁丝网站起来的时候，额头上的汗滴进了眼睛里，涩得他眨了眨眼。


    第二圈的时候，他的腿开始发酸，尤其是刚才越野跑用力较多的小腿，每迈一步都带着紧绷感，可他还是保持着和第一圈差不多的速度，刚好在两分钟五十秒时冲过了终点线，没超时，也没提前太多。


    “还算合格。”三圈结束，鬼冢八藏扫了眼计时器，没多评价，转而喊下一组的名字。


    沢田纲吉拿着瓶水走到旁边的树荫下休息，第一组结束的几个人也在那里，看到他过去，松田阵平还扔了条干净毛巾给他擦汗。


    下一个，是射击测试。


    所有人立刻前往射击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