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不跟你客气。”庄细妹笑着和孟禾说。


    下雨过后她们也会上山捡蘑菇，但自己种的是真没见过。


    庄细妹婆媳两个提着半袋子蘑菇回家的时候，周常山和章正义刚从县里回来。


    周常山和章正义说了句话，就各回各家了。


    陈光秀看两人垂头丧气的回来，问，“又没有？”


    周常山气氛，“哪是没有，就是看不起咱们大队，嫌咱穷。


    每年来的优质粮种先紧着别的大队，化肥也是，每次去要都是一样的说辞。”


    周常山气死了，心里憋屈，“听说这一批的化肥就这几天下来，我和老章都去公社守了多少天了。


    就这也轮不上咱。”


    陈光秀说，“咱上次组织打猎，不是卖了好几头野猪吗？还有其他的呢？”


    说起这个周常山更憋屈，“对咱来说是不少，但是对公社买化肥来说就不够看，公社说要紧着能批量购买的大队。


    瞧不上咱这蚊子腿呢。”


    陈光秀：“那咋，就真一点不给咱？”


    周常山叹口气，“我和老章死磨赖磨，买回来一点，但是那点点够干什么用的。


    你们娘俩是上周冽那去了？袋子里提的啥？”周常山暂时不想说这个事了，想起来就烦闷。


    陈光秀道：“你别说，孟禾这个闺女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做事有分寸又大气，关键有本事得很。


    你就说这蘑菇，咱大队谁家不是上山里捡，但是她能自己种出来。”


    周常山惊讶，“啥？自己种的？”


    进了院子，庄细妹把袋子摊开让周常山看。


    “长得这么好？”周常山更惊讶了。


    陈光秀骄傲，“那是，我和细妹都看见了。


    前些日子她不是要了几袋子玉米芯子和稻草吗，就是用这种出来的。”


    到了饭点，庄细妹就用孟禾给的蘑菇做了一个汤，又放了一点点猪油炒了一盘。


    “这个味儿真不错。”周常山吃了一口说道。


    庄细妹随口说，“是啊爹，咱每年都进山捡蘑菇，村里有人偷摸拿进城里去换钱换东西，怎么也是个进项呢。”


    她感叹，“就是也就只有每年这时候有，要是能大量种就好了，想吃多少都有，想啥时候吃都有。”


    周常山夹蘑菇的筷子顿住，“孟禾给你们蘑菇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庄细妹茫然的摇摇头，看看婆婆，“没，没说啥呀，就让我们拿点回来试试鲜，尝尝味儿。”


    周常山点了下头，“吃完饭我去周冽家一趟。”


    孟禾那丫头，做事周全谨慎，周常山现在看孟禾也带了滤镜，总觉得孟禾应该不只是送他们点蘑菇吃而已。


    周常山因为儿媳妇无意的一句话，心思活泛了起来，对啊，这要是能大量种植，要是大家一起，那是不是能给大队创收呢？


    心里装着事儿，周常山囫囵扒了碗饭就往孟禾和周冽这边来了。


    孟禾和周冽也正在吃饭呢，也是吃的蘑菇。


    孟禾切了一块坛子肉炒一盘，又用青菜和蘑菇豆芽一起煮了一个三鲜汤，里面放点肉沫，出锅的时候撒上点葱花，鲜得不行。


    “叔，吃饭了吗？一起吃点。”见周常山来了孟禾招呼道。


    周常山摆摆手，“刚吃过，你们吃你们的。”


    孟禾给周冽夹了一筷子蘑菇，又给他倒了半碗汤。


    周常山还真没猜错，蘑菇这事儿孟禾确实是有想法的，她没打算藏着，家里就她和周冽两人，要吃的话，山上捡点就够吃了。


    何必费劲自己种，山上捡的种类还多呢。


    眼下离开放还有那么些年，她不能把自己困住，得想法搞搞事业。


    青口村这里气候，位置得天独厚，可发展的事情很多，孟禾决定先从蘑菇入手。


    等他们吃完饭，周常山说，“孟禾啊，能不能让叔看看你种的蘑菇？”


    “那有啥，在隔壁之前我住的屋子呢。”


    说着孟禾打开了门，周常山看得热切，比庄细妹和陈光秀跟他描述的更直观。


    “这长得这么多？”周常山蹲下去看。


    有已经长开的，旁边还有很多小菇朵刚冒头的。


    孟禾也蹲下去，把已经长开的摘到盆里，好给那些刚冒头的小菇朵腾空间。


    边摘边和周常山说，“我也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好。”


    她拿起一朵和周常山说，“叔你看，这个品种叫平菇，种一次，大概能采收三到四茬，如果温度适宜，养护好的话，有的还可以采收到第五茬。


    如果批量种植的话，卖去城里的各个厂子，或者找运输队卖往隔壁县市，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说完她看着周常山。


    周常山能这么快就过来，肯定也是为蘑菇来的。


    周常山心里一下火热起来，他是为蘑菇来的，只是没想好怎么说，毕竟这是孟禾的手艺。


    “侄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愿意把技术教给大队，带着大家一起种？”


    孟禾笑，“不然我为啥和叔你说这些，叔你为啥来的呢？”


    周常山老脸有点红，不过很快被兴奋盖过。


    孟禾又道，“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但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现在不允许个人单打独斗，我要是想做什么事情，必须得以大队甚至是公社的名义才行。


    如果不这么做，这蘑菇种植的手艺我只能捂在肚子里烂掉，除了自己种点吃，根本发挥不了它的价值。


    自己吃的话，山里哪里不能捡到一点。


    我喜欢青口村和丰收大队，与其让这手艺捂烂在手里，不如大家一起图进步，图发展。”


    周常山激动的站起来，“孟禾啊，你是好样的，看得长远，有大局观。


    这事儿真要能成，咱们整个大队的乡亲们都念你的情！”


    孟禾摆摆手，“叔，我也是为了我和周冽自己的日子，当不得你这么夸。


    叔，你想好了，你真带着咱大队干？”


    “干！”周常山斩钉截铁。


    然后和孟禾唠叨了几句他和章正义在公社受的窝囊气。


    “还不是因为咱穷吗？有啥事公社领导对咱们不放心也不给咱，有好处也轮不到咱。


    每次去公社开会，我和你老章叔都得被其他几个大队长和书记嘲笑一通，惹一肚子气回来。


    反正都穷成这个样了，还不如试试，没准试出另一条路来呢。”


    孟禾欣赏的点点头，周常山能做这个大队长，是有点魄力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