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隔天真有节目组的人给他打电话。


    赶上楚炀在直播，他看了一眼陌生号码，于是就挂断了。


    但是对方又打过来，铃声响个不停。


    吵得楚炀心烦气躁，没有听到游戏里敌人靠近的脚步声，被对方爆头。


    他暗自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都是鼓起来的。


    【小菜鸡，死一次就挂脸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是害怕交了男朋友被我们发现吗？】


    【为什么不是女朋友呢？】


    【他都穿女装了，肯定是个小0啊】


    瞥了眼弹幕，楚炀矢口否认：“放屁！穿女装是我的职业需求，跟0有毛线关系？”


    被队友喷出了一肚子怨气，当电话再度响起时，楚炀忍无可忍地接起：“打打打！打什么吗？今天吃饭了吗你？”


    电话对面的人被这么冲的火气吓到，但一听他这话还有点感动。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关怀呢？


    “还、还没吃……”


    “那你吃我两拳！”


    “……”


    他打电话没关麦，直播间的人在哈哈大笑。


    电话那头的人懵了一会儿，回过神耐心地解释道：“楚先生你好，我是《逐风》节目组的制作人，这次打电话来是想请问您有没有收到我们节目的邀请函？我们诚挚地希望您能加入到我们新一期的节目录制……”


    “呵！”楚炀冷笑，“骗到你爹头上了是吧？合着送什么邀请函就是给你们诈骗做铺垫呢？你要是再敢给我打诈骗骚扰电话，我就摁着你脑壳给我刚才被爆头的酷哥看120s广告复活！”


    楚炀对自己创建的游戏角色很满意。


    黑皮爆炸头，紧身皮裤大凉拖。


    这不是酷哥是什么？


    【小嘴抹了蜜似的】


    【120s广告啊！有耐心看完的都是神人！】


    【你管你那个有碍观瞻的爆炸头叫酷哥？】


    【审美感人】


    眼看楚炀有挂电话的倾向，那人忙不迭地阻拦道：“等一下！我不是骗子！我们的官号也有私聊你的个人社交账号，不信你可以看一下！”


    说是个人社交账号，但现在能联系上他的只有飞虎的私聊功能，以及某博的账号。


    这个号还是当初退出公司的时候，据理力争要回来的。


    不过骂他的人太多，要回来以后就没再登录过了。


    楚炀从私信列表里一堆骂他的账号中扒拉出《逐风》的官博，看一眼认证的蓝V，讶异地挑起眉角。


    还真是。


    【好安静，还以为我们永远有话说】


    【骂你都骂出感情了，就不能公放给我们听听吗？】


    【不会真有节目组的人找他去骗吃骗喝吧？娱乐圈是没人了吗？找这种脏东西录节目？】


    【我在他直播间蹲了快俩月了，尊重老板维护妹子，除了嘴臭一点也没别的毛病，你们这些小黑子一直追着骂就过分了吧！】


    【安静！你们的弹幕吵到我偷听他讲劈腿的秘密电话了！】


    【还真是，直播是他的本业，要真的接了录节目的活儿就把我们抛下了、可不是劈腿嘛！】


    楚炀想当然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没有回去混的打算，也不想当谁的绿叶、哪个大明星洗白白的对照组，你们还是……嗯？”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在直播间粉丝看来，楚炀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倏然亮了。


    眼里充斥着对金钱的渴望。


    尽管他声音压得很低，但直播的麦克风还是透露出一些讯息。


    “……给这么多？嗯……可以考虑……”


    弹幕刷得飞起！


    【你管这叫可以考虑？你的表情分明就是想直接答应！】


    【完了！这节目要凉了！不会再有下一季了！】


    【就你们有脑子，人家节目组策划都是吃干饭的呗？请他录节目肯定有节目组自己的考量】


    【坏了，这个小黑子要被洗白了】


    【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家快趁热喝了它吧！】


    挂断电话，楚炀看了眼弹幕，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涂过润唇膏的潋滟粉唇抿起，矜持地哼了声。


    “我不一定会去，如果去录节目的话肯定和直播时间撞上，也会压缩直播时长，耽误我骗你们礼物。”


    突然，屏幕上降下了菠萝雨的特效。


    【系统：小黑子坚持报道 向你送出了99个大菠萝！】


    【手快了，好想收回我的大菠萝】


    久违的，楚炀露出了不掺杂任何攻击与嘲讽的单纯笑容，干净又纯粹，上扬的唇角勾着些许的俏皮。


    嘴巴上虽然说着不一定，但在节目开录的那天，他人还是到了飞虎的公司门口。


    飞虎高层真是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跟他们打过招呼，在楚炀下播后就接到了飞虎老总的电话。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节目组来直播先导片的时候，他得从公司出发。


    起初楚炀还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


    直到节目组的机位镜头多到夸张，几乎无死角地拍着楚炀时，飞虎的老总——不，应该叫小总，季青澜穿着整洁帅气的西装，两手插兜，顶着一头特意做好的发型出现在镜头里。


    只在签约时见过老板一面的楚炀努力回想。


    当时他有这么骚气吗？


    节目采用直播形式，尽可能减少后期的操作，真正实现谁的锅谁来背。


    弹幕在季青澜出现的那一刻快刷爆屏幕了。


    【哇！不愧是直播平台的老板！这颜值、我可以对着屏幕舔一天！】


    【好喜欢！老板你们还招员工吗？】


    【嗯……你们觉不觉得他和季君池有点像啊？】


    【池粉在此，抱走不约。正主毒舌，莫挨我家。】


    【季君池的嘴跟楚炀有的一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人家有演技啊！性格再差也是拿过视帝的人，楚炀算什么小辣鸡？】


    不知道直播间骤起风云的季青澜，像和蔼可亲的大家长一样。


    递给楚炀的旅行箱有飞虎的logo。


    季青澜亲自给他背上的双肩包，更是公司连夜找人设计赶工制作的周边。


    书包表面是虎皮配色，拉链上方立着两只可爱的老虎耳朵，在下方位置更是有一条细长的毛绒尾巴。


    懂了，老板这是给飞虎做宣传来了。


    楚炀年轻，穿着卫衣卫裤，戴起连衫帽背着书包，乖得像个学生。


    他拎着印有卡通老虎图案的箱子还怪难为情的。


    “老板……”


    季青澜笑得呲着一口亮白的大板牙：“上车上车！去了好好表现啊！不爱跟别人玩儿就多拍点照片回来，要是太累呢就多吃点饭，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就算知道季青澜是为了公司发展才露面，楚炀也挺感激他。


    不是哪个老板都有愿意让员工放下工作外出接活儿的包容心的。


    而事实上，季青澜的言行也确实很圈粉。


    【我怎么听出了我奶嘱咐我弟去幼儿园要多吃饭的感觉？】


    【这老板也太好了吧？跟大家长似的，难怪小辣鸡每天直播那么卖力！】


    【查了下这人姓季，不会跟季君池有什么关系吧？】


    【飞虎！就冲你有这么好的老板！我马上跳槽去你家开播！】


    挥手送别了接楚炀的大巴车，季青澜掏出手机，给列表里某个头像是纯黑的人发去消息。


    「小炸毛已经打包上车，请注意查收」


    对方几乎是秒回。


    【君池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