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人鱼他不说话

    时禹薄唇抿紧,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藏着半池春水,眼角挑着朦胧的雾气,打湿了睫毛。


    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然后低头,脸贴在她的手背上眷恋地蹭了蹭。


    他没有生她的气,他不会生她的气。


    她没有理他,他知道是因为她心情在下雨,不开心了。


    于是他想起了上次被他揍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要送给她,嘴里嚷嚷着要追求她。


    以他的思维来理解,人类在追求伴侣时,一般会献上珍贵的礼物。


    所以,奶茶是珍贵的东西。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这个观点是正确的,一杯奶茶就花了他一半捡垃圾挣来的钱。


    走出奶茶店时,他脸上还有点伤心,但想到她会重新高兴起来,他的眸子就又闪亮闪亮的了。


    钱不重要,妧妧最重要,钱没了,他还可以继续去捡垃圾挣回来。


    至于他坐在门口,单纯是怕碍了她的眼,惹得她更加不高兴才躲着罢了。


    就像乔奶奶一样,他都懂,他会乖乖地画丁老头,不去打扰她。


    时禹的眼神很复杂,漆黑的瞳孔就像一个漩涡,一不留神就会将人吸进去。


    乔妧脑海里飘过他孤独地坐在门口的情景,听话地蹲坐在那,一声不吭,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狗狗。


    她的心脏不可避免地软了一块,心潭泛起圈圈愧疚的涟漪。


    她把奶茶吸管拆开,插入奶茶盖,然后吸了一口。


    绵密的奶香和清爽的茶味相得益彰,刺激着味蕾细胞。


    一口下去,奶味包裹着茶叶的微苦回甘,口感顺滑不腻,而且咽下后嘴里还留着淡淡的茶香。


    乔妧有些惊讶于这傻鱼买的奶茶还挺好喝的,而后就把奶茶递到了他嘴边,“我喝完了,给你喝。”


    时禹愣住,水洗过的眼睛盯着她吸过的吸管,喉结不住地滚动了一下,奶茶的吸管上面覆着她淡粉的唇印。


    他的耳尖不知不觉地染上一抹绯红。


    乔妧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又在想什么,晃了晃奶茶,“你到底喝不喝?”


    香甜的奶味丝丝缕缕地蹿进鼻孔,时禹眼角余光偷瞄一眼她的神色后,不自然地张嘴含住了吸管。


    耳尖的红意瞬间蔓延到脸颊。


    他吸了一大口的珍珠,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眼睛满足地眯了眯,宛如屯粮的小松鼠。


    乔妧嘴角浮上一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容。


    时禹嘴里的奶茶都没咽下,就把奶茶讨好地重新推到她的嘴边。


    乔妧偏过头避开,回拒道:“我不要了,你自己喝。”


    时禹眯眯眼,又吸起了奶茶。


    乔妧看着他缺心眼的模样,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时禹睁眼看她,嘴巴里还咬着吸管。


    她跟他说对不起。


    她昨晚不应该那样骂他,说让他去当黑奴。


    即使他并不知道黑奴的含义,乔妧也还是觉得自己骂得挺歹毒的。


    时禹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乔妧一秒炸毛,仅剩的愧疚荡然无存,“你不准摸我的头!”


    她又不是小狗,要摸也是她摸他啊。


    他才是真的狗。


    ……


    小插曲翻篇了。


    乔妧突然心血来潮地要帮他剪指甲。


    “爪子给我。”


    他抱着奶茶,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乔妧轻笑,把他的手拽了过来,“你别乱动啊,剪到肉可不关我的事。”


    天花板上的灯倾洒暖光,笼罩住他们两个。


    室内气氛一片祥和,除了时不时炸起几声指甲短裂的“啪啪”声。


    “换另一个爪子。”


    他乖乖把另一只手递给了她。


    幽灵难听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屋子里环旋飘荡。


    乔妧起身拿过手机,将它搁放在桌子上,自己则重新在小凳子坐下。


    这个独特的铃声,是乔奶奶无疑。


    乔妧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时禹等会不要出声。


    他点头,低头吸了一口奶茶。


    乔妧摁下接通键,开了免提,“喂,奶奶,吃饭了吗?”


    乔奶奶:“妧妧啊,我和你爷都吃完饭了,现在在瓜棚底下坐着乘凉呢。”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有好点了吗?”


    乔妧边说,边给时禹剪指甲。


    乔奶奶:“老样子,平时能起来走走了,大部分时间还是得坐着。”


    乔妧了然,撩起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奶奶,你问过医生了吗?爷爷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药能吃着?”


    她爷爷虽然看起来能坐能站,但是还是没有痊愈,之前那个主治医生提醒过她,最好吃一种特价药。


    乔奶奶那边沉默了一刻。


    “奶奶?”


    乔奶奶:“哦,在呢,你爷现在能吃能睡的,不用吃啥子药咯,费那个钱。”


    乔妧就知道老人家为了省钱会拒绝买特价药。


    但这一点也不好,有病就得治,拖下去,成本只会积累得更多,就像上次一样,不仅耗钱,情况也棘手。


    “奶奶,听我的,明天带爷爷上医院拿药。”


    乔奶奶声音弱了下去,“妧妧啊,一盒药上千块呢……”


    乔妧一个失神,手歪了一下,剪到时禹手指上的软肉。


    他立即疼得嗷呜叫。


    “嘘……”她急忙示意他噤声。


    时禹反应过来后,捂住了嘴巴。


    空气静默,空气里的分子仿佛都凝滞不动。


    半晌后,乔奶奶才出声,“妧妧,你和那个医生聊得怎么样了?”


    “要是合适就抓紧见面,奶奶给你置办嫁妆,挑选好日子。”


    “奶奶,你这也太急了,我和那个医生八字都没一撇。”


    乔奶奶语气着急起来,“这是个好男娃啊,你要抓紧,不要给别人机会咯。”


    特别是听到时禹的声音后,乔奶奶更加忧愁了。


    要命了,他们两个怎么还同居了。


    乔奶奶在手机屏幕外对着乔爷爷叹气,瓜棚上的叶子被风吹起,飘落几片,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


    乔妧此刻也不是很想解释,干脆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时禹无辜地捂住嘴巴,奶茶也不喝了,把受伤的手指举给她看,企图逃过一顿骂。


    乔妧盯着他,桃花眼微挑,眼神意味不明。


    片刻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没有骂他,进了卫生间。


    ……


    深夜,夜色浓稠,窗外的月亮像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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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牙,咬得人生疼。


    乔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钱,钱,怎么都离不开钱。


    金钱真是一个令人爱恨交织的物品,花出去的时候,它像串钥匙,能打开不少快乐的门;可挣回来的时候,它又像块磨石,得费老大劲才能一点点磨出分量。


    乔妧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睡了。


    天上的幽月似一把镰刀,正静静收割着夜的深邃,也悄悄裁取着星子的微光。


    她仰头眺望着那轮弯月,眸中的星光渐渐黯淡。


    她明天还得去厂里上班,还得去面对无耻的杜华北,面对那群多嘴多舌的大妈,并且不能展现出一点怯弱退缩,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踩着她的自尊欺负她。


    除此之外,她还得防备着随时出现的追债人,那两个大高个通常是追不到人不会善罢甘休。


    一股深深的无奈将她包围,经过夜色的烘托,乔妧的眼睛里盈盛着点点泪花。


    月亮在她的视线里模糊扭曲,她赶忙低下头,抢先一步,在眼泪溢出的瞬间擦掉了泪珠。


    她依靠在那堵泛黄的墙面上,冰寒的凉意隔着单薄的衣料传了过来,让她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伤感的情绪也在消弱。


    “呜……”


    很轻的一声,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乔妧的耳朵精准捕捉到这声呜咽,她抬头,赤晃晃地撞进一双纯粹冼净的眸子里。


    时禹不知何时趴在了床沿边上,歪着脑袋,静静地注视着她。


    乔妧吸了吸鼻子,“你吓我一跳。”


    嗓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时禹原本左歪的脑袋歪到了右边,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床。


    黑夜中,他凑近,鼻尖和她的鼻尖相碰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


    男性的气息将人紧紧笼罩,乔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她不自然地想往一旁挪。


    时禹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在昏暗中没有一点光亮,像是藏着一汪深邃的幽潭,几乎要将她溺入其中。


    她一动,他就摁住了她,随后指腹抚上她的眼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残留的泪珠。


    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乔妧脸颊绯红,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与慌乱涌上心头,她想往后退,却发现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而身前,是时禹那温热且结实的身躯,她无处可逃。


    他的胸膛紧紧挨着她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衫,彼此的心跳声仿佛交织在一起,如同擂鼓般剧烈。


    时禹喉结滚动,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白嫩的皮肤,呼吸重了几分。


    乔妧从情绪中抽离,带着点恼怒地一把将他推开,“你擦个头,我根本没有哭!”


    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呈现要强的一面,倘若被他这条傻鱼知道她哭了,得多没面子啊。


    暧昧的气息被她一句话霎时搅了个散。


    时禹又恢复委屈巴巴的模样,瘪着嘴看她。


    他或许知道她为什么大半夜偷偷哭泣。


    所以又掏出了那个折叠成方块的塑料袋塞到她的手里。


    乔妧打开一看,又是他捡垃圾挣来的三瓜两枣。


    她哭笑不得,“你这三瓜两枣帮不了我,除非你开直播。”


    时禹闻言沉默了,在夜色中低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