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那就跳吧

作品:《把黑粉训成忠犬了

    “那就跳吧。”江启敖这时说:“我看眼视频。”


    有好事者响亮地吹了个口哨,更有热心群众已经找到了bgm的歌曲,开始在大屏播放。


    尚昀是又兴奋又担忧,小声说:“你扭两下就得了,这舞有点那什么,不好细跳。”


    “无所谓。”江启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低头继续看手机上跳舞的主播。


    他看了两遍,第二遍幅度不大地试着走了一遍动作,把手机丢给了尚昀:“可以了。”


    江启敖一脸淡定,迟若霓却莫名被勾出了点期待。


    江启敖演戏的样子她很熟悉,但跳舞的江启敖,却是第一次见。


    不是余彦那种嚣张痞气的状态,也不似日常的桀骜高冷,或许因为擅长,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动作,他浑身透着两个字:松弛。


    随着热辣的音乐响起,江启敖轻松地一个侧滑步,卡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分明还是那套妩媚妖娆的动作,在他身上却变了味道。他复刻的舞蹈力量感十足,摆臂、抖肩、扭髋,视频里那些绵软的动作被他做得刚劲洒脱,丝毫不拖泥带水。再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帅脸,不仅不媚俗,反而很有酷拽的态度。


    偶尔瞥一眼镜头,是熟悉的,看垃圾一般的犀利眼神。


    非常……性感。


    拍视频的都噤声了,目不转睛地张大了嘴。


    迟若霓莞尔看着,终于共情了那些往直播间给主播一掷千金的人。


    如果江启敖也去做主播,她大概乐得做一次榜一金主,用钱把这小子钉死在屏幕前,最好从早扭到晚,一秒都别停。


    舞曲不长,很快,副歌结束,淡入尾声。


    江启敖轻松地摆胯转身,到最后一个pose,视频里主播是比心wink,他则不然,精准卡着节奏,手指比枪,口中模拟“砰”地一声,垂眼收枪吹气。


    漂亮的收尾。


    下面“好帅”“牛X”赞叹声络绎不绝,尚昀带头鼓掌,大声嚷嚷道:“牛啊哥们儿,把一个擦边舞跳出耍帅效果,把我风头全抢完了!”


    邹驰笑得见眉不见眼,开玩笑道:“没事,你会拉绝命手风琴,小江跳得再帅也没用,你的琴声一出,谁还记得他?”


    一群人嘎嘎乐,拿着手机笑得东倒西歪。


    凌琛也笑,只是眉头不见舒展,似乎笑得并不十分开怀。


    江启敖则一脸淡定,他静静地看了眼和凌琛攀谈的迟若霓,对尚昀说了句“去透个气”,便独自出了包厢。


    乐子结束,众人继续喝酒划拳,歌声又起,依然是时悦耳时嚎啕。


    凌琛的心情却像是被江启敖那随意的一舞踏入了泥潭,缓缓下坠,再无法浮起。


    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不喜欢江启敖,不喜欢他那种近乎野性的气质,不喜欢他年轻健硕的身体,不喜欢他轻松游移的舞步,更不喜欢他看迟若霓时,那不加掩饰的,爱慕的目光。


    人到中年,有钱有势,能做成许多事情,却无法让时间倒流,重温一遍年轻。而一个年轻的江启敖就摆在他面前,蓬勃旺盛,令他妒忌,也令他怀念。


    凌琛想,他真是老了。


    尽管他看上去仍旧英姿勃发,可他越来越多地怀念从前,只有老了的人才不断怀念过去,年轻的人只会雄心勃勃,似狼似虎地翘首盼着未来。


    他不动声色地咽下一口酒,目光移向身旁的迟若霓。


    交往很多女人,他仍然最欣赏迟若霓。


    她不再年轻,却从不曾老去,这个女人身上有股雌狮般的气质,总是充满野心,坚不可摧。在她身边,时间都要放慢脚步,轻缓地行走。


    这样一个妙人,他们过去如此亲密,可惜还是未能免俗,如同两条相交的线,从陌生到熟悉,距离一再拉远,最终又归于了陌生。凌琛一度掌握迟若霓最隐秘的习惯,譬如她睡觉磨牙,烦躁时喜欢用无名指抠手心。对上眼神,他就能够与她共振,知道接下来想该聊戏剧理论还是对台词,该喝酒还是出门走走。


    可现在,他竟有些力不从心,看不清楚迟若霓在想什么——譬如现在,他完全无法理解迟若霓有天不聊,有情不调,却一直在摆弄手机,玩那无聊的消消乐。


    “劳驾,帮我点首歌,”凌琛起身,叫住前排的尚昀:“点首《空谷回响》的主题曲《回响》。”


    尚昀终于和偶像搭上话,满脸荡漾,一边手指飞快地按动屏幕,一边真情实意地赞美:“我也喜欢这歌,您嗓子适合,唱起来肯定好听!”


    凌琛没有把握他唱得会不会好听,他想唱这首歌,只是因为他当初是伴着这首歌,与迟若霓谈情说爱。


    这首歌一点上,马上被有心者置顶到了最前面,凌琛坐下没多久,包厢随即响起熟悉的前奏,是大提琴的声音,悠扬而深沉。


    凌琛听见音乐,整个人几乎一激灵,再看迟若霓,显然她也惊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盯着大屏幕。


    凌琛对迟若霓的反应很是满意,拿起徐立递过来的话筒,分给迟若霓一只:“一起唱吧。”


    迟若霓面带笑容,对眼前的话筒却是碰也不碰:“不会。”


    凌琛竖起眉毛:“开玩笑吧,以前大家不是还一起唱过么?怎么可能不会?”


    “时间太长,忘了。”迟若霓仍是笑着:“你唱吧,我台下聆听。”


    生怕马屁拍不到位的徐立马上带头欢呼:“凌琛老师要唱歌啦,大家鼓掌!”


    一片掌声噼里啪啦响起来,凌琛再想劝什么,已然来不及,又不好驳了一群热情听众的面子,只好随着即将结束的前奏紧迫地开了口:“当我望向你……”


    毕竟不是专业歌手,凌琛换气、发声都缺乏技巧,胜在音色和情感到位,一开嗓,浓烈的情绪便抓住了所有人,是种痛彻心扉的情意。


    迟若霓这时收起了消消乐,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拿着麦克风的凌琛身上,这点动静并不明显,与之相比,大家更关心凌琛的歌词乱了一拍。


    唯有凌琛看了眼合上的门,空了一句,磕绊着继续唱了下去。


    迟若霓不知道要去哪,从那首歌开始,那间包厢就一分钟也待不住了。推开门,她低着头,沿着走廊毫无目的地一路往前走。


    走到尽头,她才机械地停下了脚步。


    空气里烟味混着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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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薰,KTV隔音效果平平,各个包间都在引吭高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鬼使神差的,她却似乎能在魔音绕梁中辨别出凌琛的声音。


    听见他唱关于爱与心动,唱得到与失去,唱过去与未来,用那把低沉温柔的好嗓子。


    迟若霓摸索一阵,从大衣口袋的角落摸出打火机,轻轻按动,消防栓玻璃跃出了两点星火。


    她没有点烟,只是盯着玻璃上的闪烁的火光,安静地思索。


    凌琛有才华,英俊,潇洒,多金,对女人也慷慨,她一路从男人堆里爬过来,栽在这样的男人身上不亏。


    可是既然栽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


    ——凌琛暧昧的眼神,闪烁的措辞,她读的懂,也要佯装不懂。


    尽管他现在给出的一切美好如童话,那多情的眼神,掌心向上的手,好像牵上去,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就能一笔勾销,他们之间事业的悬殊并不存在,前途一片光明。


    他甚至还为她吃醋。


    迟若霓想到凌琛对江启敖使出的下马威,毫无温度地笑了一声。


    男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为一个女人或者别的事物争风吃醋,出于尊严、权威、脸面,最不大可能的,就是出于爱。


    不过不重要,爱或不爱,迟若霓无意追究,也不在乎。


    她不想待在那房间,也不愿容忍这歌声,仅仅是因为当初唱这首歌的时候,她正经历着属于自己的辉煌年代,这首歌装裱着她和凌琛站在同一层台阶的璀璨时光。


    转眼间,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凌琛却成了一句话便能搅动波澜的业界大腕。


    迟若霓说不清当年对他爱恨几何,可如今,她嫉妒凌琛,也需要凌琛。


    约么一首歌的时间,迟若霓把玩着打火机,心事重重地想了很多。


    再抬眼,噪声已经换了旋律,视线里多出了两个人影。


    KTV的走廊是一个L型结构,公共卫生间紧贴最后一个包厢,再往里走,就是迟若霓站着的这处死角了。


    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互相搀扶着,走到厕所门口停了一刻,没有进去,而是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向迟若霓。


    她立刻提起警觉,飞快瞥了眼来人。


    锦城街头盛产这种膀大腰圆的地痞混子,眼前这二位不仅长相雷同,审美也颇志趣相投——脖子上都挂着显眼的大金链子,身着低腰裤紧身上衣,露着腰间颤巍巍的一截肥肉。发型倒是不同,不知是出于客观条件限制亦或是各自的独立审美,一个剃着光头,另一个留着张扬的莫西干。


    就差把“不是好人”四字刻在脸上了。


    “今天这歌不白唱啊,出来撒个尿还能碰见个美女……”


    光头打了个响亮的嗝,几米开外,酒气熏天。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迟若霓看清是陌生面孔,不动声色收起火机,低下头,侧身避让着准备走人。


    只是还没迈出两步,眼前一黑,前路多出了一堵肥厚的肉墙。


    迟若霓抬眼,是光头的脸。


    他对上迟若霓阴冷的目光,仍嬉皮笑脸,伸出一只手:“观察你半天了,美女,交个朋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