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歇一下，这里有溪有树，在这修整一番吧？”


    “好啊，正好我想洗把脸。”


    一行人来到了郁郁葱葱的密林，密林深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溪。


    流水潺潺，清澈见底。


    修士们各自找了个凸起的石头当椅子，小狐狸三两下就蹦到溪水编。


    小爪子在水面上划拉几下，似乎觉得好玩开始用力地扒拉。


    “小白。”


    蹲在他白身边的裴之衔正准备洗把脸，衣服被小狐狸拨出来的水溅湿了。


    “嘻。”


    沈逾白使坏玩特别高兴，正准备低头抓条鱼，忽然看见睡眠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溪，忽然倒影出他的身影。


    是化成人形，还顶着狐耳的脸。


    沈逾白吓了一大跳，浑身绒毛炸起，几乎是弹跳起来的。


    裴之衔又被他突然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小白，怎么了？”


    沈逾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再靠近溪水，可再看其他人好像没人发现溪水有什么问题。


    他们各自梳洗着，就连在他身边的裴之衔也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裴之衔走过来，给他顺了顺毛，“被鱼吓到了？”


    沈逾白呆愣着没说话，裴之衔便以为是他所想的那样。


    其他人听见动静也都看了过来，就见小狐狸浑身被毛竖起，尾巴都快炸开花了。


    陈默问：“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想抓鱼被鱼吓到来吧。”裴之衔猜测。


    因为他刚才也靠近溪边，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小狐狸也玩水玩得开心，然后就突然弹跳起来。


    “没事，我给你报仇，抓一只又大又肥的给你做烤鱼。”


    裴之衔说着朝溪边走去。


    沈逾白跟在他的身后，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怕别人看见……溪水的倒影。


    他探头探脑的跟在裴之衔的身后，裴之衔的身影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沈逾白想再探出去看看，又不敢完全探出去，只露出一对耳朵。


    裴之衔就见倒影里有一对要露不露的小耳朵。


    可爱。


    裴之衔觉得小狐狸应该还是被吓到了，都不敢往溪边靠。


    “什么都没有，别怕。”


    沈逾白踌躇了一会，终于大着胆子探出一个头，只见倒影里一个呆头呆脑的小狐狸。


    就好像他刚才看见的是错觉。


    沈逾白顿了顿，又往前靠了靠。还是狐狸的心态，没有像刚才那样变成人。


    他松了口气，却还是心有余悸，伸出一只爪子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湖水。


    倒影被爪子拨出的涟漪，小狐狸的影子散开，又聚在一起。


    沈逾白一时搞不懂怎么回事。


    刚才溪边顿了好几个人，裴之衔也在他旁边，都没人发现倒影有问题。


    难道他刚才看错了吗？


    “我们再歇一会就出发了。”六师兄和柳盈霜商量了下，觉得休息也不能休太久。


    裴之衔又给沈逾白喂了点水和零食，休息的差不多了，一行人再次准备上路。


    “啊！？”


    一名女修忽然惊叫一声，其他人纷纷朝他开来。


    “刚才有个什么东西，速度很快的从我脚边滑了过去，我都没看清。”


    几人听，立刻警惕起来。


    没一会，又是医生惊叫。


    这次是一个男修，“我也看见了，速度很快像游蛇一样。”


    “所有人，提高警惕，注意脚下。”


    裴之衔直接把小狐狸从地上抱起来，唯恐他被不明生物给袭击了。


    ——唰唰。


    像是有什么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这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脚踝一紧，直接被倒掉起来。


    “啊！”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接着又是“唰唰”两声。


    严阵以待的几人，一个接一个，也被倒挂了起来。


    “啊啊啊，干他老舅爷的什么玩意儿？”


    陈默和万翊饶是已经有所准备，可速度根本不及那速度极快的藤蔓。


    江持叙刚斩断了几珠藤蔓，手腕就被缠住了。


    紧接着，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倒挂起来。


    沈逾白“吧嗒”一下，从裴之衔身上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半圈。同他一起被藤蔓放过的，还有江持叙的灵兔。


    那灵兔原本有些怕沈逾白，毕竟狐狸也是会吃兔子。


    可也许是几日的相处，也许是主人也无能为力，它蹦蹦跳跳地朝沈逾白靠了过来。


    一狐一兔大眼瞪小眼，又仰着脑袋，看着被藤蔓高高挂起，又荡来荡去的人。


    顿觉有几分好玩。


    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兔崽子们，赶在我的地盘撒野。”


    “谁在说话？”


    “什么小兔崽子，我们哪个小了？”


    “前辈，我们只是路过歇息，无意叨唠，谈何撒野？”


    “呵，不过金丹期的修为，怎么不小了？”那苍老却又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路过歇息就是把你们的臭脚放进我的小溪里？”


    “谁把脚放进溪里？我日，我还喝水了。”


    “yue，我也喝、喝了。”


    “我不仅喝了，还灌满了整个葫芦。”


    “我可没，我就是洗了把脸。”


    地上的沈逾白慢吞吞缩回了一只爪子，狐、狐也没用脚，他是用前爪，那算手。


    沈逾白点了点头，嗯，也不是他。


    “现在小年轻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那苍老的声音又是一阵叹息。


    “你们几个小混蛋，把我的溪水弄脏了，要怎么赔我？”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师门没教你们要敢作敢当吗？勇于承认过错吗？”


    其中一名修士斟酌着开口，“前辈，那你说要怎么做？我们都会尽力弥补的。”


    沈逾白一听趁着他们对话，脚步轻快地爬上树，目测了下距离，跳到裴之衔的肩膀上。


    他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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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口就去咬藤蔓。


    “哎呦，哪个小混蛋牙尖嘴利的，还咬我。”


    下一瞬，所有的藤蔓都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沈逾白没有支撑，晃晃悠悠地站在裴之衔的肩膀上，一个脚滑就被颠了下去。


    紧接着，利箭出鞘，唰一下砍断了束缚裴之衔的藤蔓。


    速度快得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等他们看清后，裴之衔已经抱着小狐狸稳稳落地。


    “前辈，我们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好欺负。您总不能为老不尊，欺负我们老实人吧？”


    “就是啊，老前辈。”江持叙也跟着附和，“我们没有洗脚的不也被您捆起来了。”


    “况且我们那么尊老爱幼，都没有反抗，任你为所欲为。”


    “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砍断了我三根藤蔓。”


    紧接着，江持叙就感觉捆着自己的藤蔓又变紧了。


    “那您突然攻击我们，我们下意识反抗不是本能？发现您是老树精后，我们多配合你啊。”


    “臭小子，骂谁老树精，我是千年神树，一点礼貌都没有，你才老树精。”


    “前辈说我们污染了溪水，那您倒是说是谁用在溪水里洗脚了。”裴之衔一只在溪边，就没看见有人脱鞋。


    分明是老树精胡诌的。


    而至于他为什么束手就擒，那当时因为——


    “秘境里会有机缘，也许是进入特殊的环境里闭关突破，也许是空间错乱，或者幻镜考验，也许会看到前人留下的传承，又或者遇上前辈高人的残魂，若是后者，切记给我放尊重一些。”


    裴之衔难得谨遵教诲一次，他放尊重，但不尊重的是老树精。


    不过他猜测这大概是来自前辈的考验，如果通过考验，他们应该能获得一些天灵地宝或者修为传承。


    于是裴之衔保持沉默，以观望为主。


    没想到小狐狸这么担心他，还特意跳上来救他。


    裴之衔思来想去，觉得这应该是老前辈给他们的考验。


    比如试图引起他们的内讧？


    又或者想看众人团结一心，争抢着认下这个“罪名”？


    裴之衔可以有很多剧本，但前提是老树精给的奇珍异宝……值得他花心思演一出老树精爱看的戏码。


    正当他思考，又见小狐狸又一次蹿到树上，没等裴之衔阻止。


    小狐狸跳到离得最近的江持叙肩上，试图咬断束缚他的藤蔓。


    “你这小不点，怎么还怪贪心的。让你救了一个，你还想再救一个？”


    老树精的藤蔓将沈逾白提溜起来，却没有要捆住他的意思。


    “那这样，下面那个和上面这个，允许你救一个，你可好好想想，要选哪个？”


    江持叙被倒挂着浑身难受，而裴之衔可没有半点不适，显然把裴之衔挂着更合适。


    他张口就开始卖惨。


    “小白，救我。这老树……神树捆得我好疼，我手腕都磨出血泡了。裴师弟就不一样了，他皮糟肉厚的，你让他多捆一会问题不大。”


    裴之衔握紧了剑，面带微笑地问：“江持叙，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