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维州村

作品:《不见当年河山

    南长宁并不担心会有人半夜来害自己,如今她被打发到这里守陵,魏豫若是还想着“利用”她,自然会让她性命无虞,若是南长宁对魏宫毫无用处,最坏的结果......


    渡儿正给南长宁梳妆,忽然听到她冷笑一声,渡儿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会再有比现在的处境更差的时候了。”南长宁说道。


    渡儿本想说些什么安慰南长宁,可南长宁却丝毫没觉得哪里值得伤心,还在说着话。


    “我昨日到这里来的时候,见北边貌似是有个村落?”南长宁说道,“我之前在宫中没听过呢?”


    渡儿笑道:“殿下久居深宫没听过也正常,毕竟那个地方也是前个月才开始住人的,叫维州,其实就是个小村落,不大。”


    “住的都是什么人啊?”南长宁问道。


    “奴婢没去过那边,不过见到从维州过来的人大多都是些老人,上了岁数了。”渡儿说道。


    南长宁想起昨日下马车时碰见的老妇人,便把这事说给渡儿听。


    渡儿说道:“奴婢昨天瞧见了,那老妇人肯定是维州人。”


    “这么确定?”南长宁打趣道。


    “是啊,”渡儿话多了起来,“这边地广人稀,除了皇室的北定行宫、北陵,便只有一个维州在了,其他地方都没办法住人的。也没什么商贾来,所以在这边见到的寻常百姓人家都是维州的。”


    “只是,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是上了年纪的人在?”南长宁不解,“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是最近才搬过来的,不过为什么他们会来,奴婢便不得而知了。”渡儿笑着摇了摇头。


    “我很久没听说这边的事了,原本以为这边是皇室重地,不会有什么百姓过来的。”南长宁说道。


    渡儿将最后一支钗子帮南长宁戴上,说道:“奴婢也以为这边一直不会有百姓,后来陛下下旨,奴婢......不敢妄言。”


    渡儿说话一向小心翼翼,南长宁又想到玉兰,轻笑一声,若是玉兰在,她都能猜到玉兰会说什么。


    “陛下自然有他的考量。”南长宁说道。


    渡儿笑了笑,没说话。


    这边没什么人,南长宁身边也没个交心的,日子很是无聊。


    第二日,只是一上午的时间,南长宁便转完了北定宫的角角落落,随后的几天时间,南长宁每日都在北定宫转悠,渡儿便跟着她。


    现如今,北定宫的宫人名字,南长宁全都记住了,甚至还观察出谁谁谁的小习惯。


    渡儿笑道:“之前奴婢从来没留心过这些。”


    南长宁说道:“不过是闲得慌,多看几眼罢了。”


    可第五日的上午,南长宁便不愿意再在宫里转悠了,懒懒的在床上躺着,等到中午的时候,渡儿服侍着南长宁用膳。


    这边的吃食的确比在闲云阁时要精致可口的多,可南长宁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渡儿见状,问道:“可是饭菜不合殿下的口味?”


    “没有,挺好吃的。”南长宁抬起头冲着渡儿笑了笑,“今天我没什么胃口。”


    渡儿盛了一碗粥给南长宁,“那殿下喝点粥吧,吃的太少对身体不好。”


    南长宁小口喝着粥,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她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千里之外。


    一想到还要再这里再待三年,内心的空虚越来越强烈,南长宁手一抖,手上没了力气,那碗直接掉到了腿上而后滚落在地,没喝完的粥弄污了衣裳。


    “殿下!”渡儿惊呼一声,连忙那帕子帮南长宁清理衣裳.


    “殿下,没有烫到您吧?”渡儿着急道。


    “我没事。”


    粥是温的,衣裳布料厚实,自然是烫不到皮肤。


    只是刚才南长宁走神了,浑然不知粥洒到了自己身上,还是渡儿的惊呼声才让她反应过来。


    渡儿先服侍着南长宁更衣,又去收拾地面。


    若是还在闲云阁,南长宁定会自己动手的,但现在她没那个心思,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淡漠的看着渡儿收拾残局。


    “我不吃了,把东西收了吧。”南长宁说道。


    渡儿应了一声,又问道:“殿下过会要是饿了,奴婢就让人给您再做点吃的。殿下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吗?”


    “没有。”南长宁摇摇头。


    她早就记不得在南国时爱吃的那几道菜了,到了魏宫后吃的随便,更别提什么喜不喜欢了。


    眼见渡儿要出去,南长宁忽然喊住她,问道:“你们平日在这里都怎么打发时间的?”


    渡儿想了想,说道:“每天就是干活、吃饭,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


    南长宁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南长宁心想,难不成真要浪费掉这三年然后回宫等着嫁给赵恒遗吗?甚至......也不一定能嫁给他。


    可不管怎么说,南长宁都觉得,这不该是她的归宿。


    自己是被打发到这里过三年,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等渡儿回来的时候,南长宁打起精神,笑着问她:“你去过维州吗?”


    渡儿摇摇头,说道:“奴婢不能擅自出宫。”


    “那一会,你陪我去维州。”南长宁说道,“这样行吧?”


    “奴婢遵旨。”


    随后,渡儿便去安排马车了。


    北陵在最北边,维州在偏东北方,北定宫去维州都比去北陵近得多。


    南长宁让渡儿上马车,渡儿不肯;南长宁佯装生气,渡儿却还在犹豫,一直说着“不行”。


    南长宁被气笑了,随后直接拽住她的胳膊,说到:“你若不上来,那我也不去了。”


    闻言,渡儿这才上了马车。


    “和我不用讲那么多规矩。”南长宁看着渡儿局促的样子开口道,“从前在宫里服侍我的小丫头胆子可大了。”


    南长宁想起玉兰,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多,继续说道:“我们还一起吃饭呢。”


    闻言,渡儿大惊失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长宁。


    南长宁还是笑着,打趣道:“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坐下来吃饭。”


    “奴婢不敢!”说着,渡儿又低下头去。


    南长宁猜渡儿的回答也是不敢,她观念里刻着“尊卑有别”,只是南长宁不计较这些。


    之前在闲云阁,她与云太妃、玉兰交心。


    玉兰虽说是侍女,除了晚上要守夜外和太妃、外公主的生活也没什么差别。现如今南长宁与渡儿并不是交心的,但也不介意和她一起吃饭。


    只是渡儿不肯,南长宁也不会勉强,她笑道:“我一说,你不愿意,一听便罢。只是不用太......怕我。”


    说到最后,南长宁的笑容也消失了。


    渡儿说道:“奴婢没有怕您。您是主子,奴婢是尊敬您。”


    “我并不受宠,更何况,哪有永远都当主子的人?”南长宁说道。


    南国公主若不是顶着魏长安的名,现在也不过是阶下囚,还能算得了主子?


    过了会,渡儿才开口:“奴婢只管服侍好殿下,其余的事,奴婢不敢妄言。”


    南长宁一笑,也不再开口。


    又过了好一会,赶车的奴才在前面开口道:“殿下,维州就快到了,您是在哪里下车?奴才看着今天有集市,马车进去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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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长宁弯着身子掀开帘子,说道:“找个不远的地方停下就行,我自己走过去。”


    “是。”


    南长宁坐好,又掀开窗子的帘子往外看,已经能清晰地看见维州了。


    赶车的奴才将马车停在距离村口不远处的树下,渡儿手脚麻利的下了车,然后扶着南长宁下了车。


    “你在这等着我吧。”南长宁吩咐道,随后她与渡儿便往维州走去。


    维州被栅栏围起来,入口只有一大块石头,上面刻着“维州”二字。


    “人好少。”南长宁嘟囔着,“维州看起来好小。”


    渡儿说道:“奴婢不知道维州多大,但奴婢猜着里面会热闹些。”


    “怎么呢?”


    “百姓也要生活,这边又偏远,刚才车夫就说有集市。”


    南长宁笑了笑,忽然说:“我胆小,你挽着我点。”


    南长宁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着她,渡儿却还是愣着。


    “快啊,这没什么的。”说完,南长宁还把自己的胳膊往渡儿那边抬了抬。


    渡儿应当是第一次与“主子”这么亲近,小心翼翼的挽了上去。


    南长宁开心许多,两人一同走进了维州。


    维州人多数为上了年纪的人,南长宁和渡儿走了一会居然一个小孩都没见到。


    渡儿说:“奴婢觉得来这里的人是安度晚年的。”


    南长宁嗯了一声,心里却并不这样认为。


    虽然都是老年人,但南长宁看得出人群中,有些老妇头上的簪子价值不菲,而那些男性,精气神并不同于南长宁印象中的那样衰老虚弱,身体强健,谈笑风生。


    “维州偏远,但风景不错,又安静。”


    南长宁在魏宫时也上街去玩过,那可是真热闹,说书的、唱戏的走几步便有一家,维州里面的确也有集市一类的,但并没有很热闹,做生意买卖的人谈话间都充满着平和。


    南长宁其实挺喜欢这样的环境,安静祥和。只是看到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她心中也多了一丝伤感,想到自己的父王,又想到吴阵和云太妃。


    南长宁在一个摊铺买了几个果子,摊主是一个老爷爷,他笑着说:“这果子酸甜可口,姑娘吃了若是喜欢,欢迎以后再来!”


    南长宁笑着和他告别,继续和渡儿往前走。


    “维州没我想的那么小啊。”南长宁叹道,“我刚还以为进来一眼就能望到最后的栅栏呢!”


    渡儿低下头笑笑,南长宁四处张望着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南长宁看着左边那条街道上有人养兔子,刚想拉着渡儿过去瞅瞅,回头一看渡儿正呆呆地望着前方不动了。


    “你这是怎么了?”南长宁边问便抬头,也看向那个方向。


    有一个男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正微笑着看着她和渡儿所在的方向。


    南长宁匆匆看了一眼那人,又看向渡儿,胳膊碰了碰她,问道:“你怎么忽然呆了?我没看到有什么事啊?”


    “十殿下......”渡儿忽然开口,“那是十殿下。”


    南长宁听清后,也不免紧张起来。


    魏长安与魏峋可是认识的啊!只是不知为何,渡儿面对魏峋居然会失态紧张。


    她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人。


    魏峋正朝这个方向走着,他身材瘦削,长得不错只是一副文弱模样,眼皮垂着,眼神也没什么光亮。


    南长宁甚至觉得他的精神还不如刚才路过的老爷爷,别被旁边的人撞到了就好。


    “陪我过去,”南长宁又碰了碰渡儿,“我与十殿下算是故交,怎么也要同他问好一声才不失礼。”


    南长宁对上渡儿吃惊的神色,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