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你呢,可有为他动情?

作品:《前夫君随新帝入京,她被逼二嫁

    破旧的祠堂里,放着几块牌位。


    薛父灵牌前侧立着香火,风一吹来,破损的窗柩呼呼作响。


    薛昱修看着直挺挺跪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声音极淡:“你何必跑来受罪。”


    萧意绾见四下根本没人守着,身形一转,就着蒲团直接坐了下来。


    “若不是侯爷昨夜守在我身边,何至于今日会被婆母罚?”


    薛昱修解释:“昨日未曾去看辰弟,是因为你受伤比他更重,你我是新旧两派臣子联姻对象,若你出了事,我交代不起圣上。”


    萧意绾正给膝盖按摩,她的腿有问题,不能受凉受寒,此刻听到薛昱修没有一丝波澜的话,她倾身凑上前。


    “侯爷,说句好听的话会死人吗?”


    薛昱修知道她什么意思。


    但那些话一旦说出来,必会叫她得寸进尺。


    霎时间,祠堂里唯剩沉默。


    不知多了许久,天边落下一层乌黑的云,随和风卷起树叶,雨啦啦倾盆而落。


    萧意绾坐着坐着,身子一歪,靠在了薛昱修肩膀上。


    薛昱修一顿:“坐不住,就回去吧。”


    萧意绾将大氅往上拉了拉,尽量盖住薛昱修的腿。


    暖意从腿部上升,他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他手边的女子,她小声的哈着气,试图让自己更暖一点,模样娇俏可怜,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抬头,他看到了父亲的牌位。


    “萧意绾,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萧意绾抬头看向男人。


    他神色平静,平静到仿佛压抑着什么,一双黑眸尽是苍凉。


    薛昱修晦涩不明的望着那些牌位,低笑一声,自我嘲讽:“我也不知,是我害死了父亲,还是这个世道害死了父亲。”


    “我的父亲死于一场好友构陷。”


    “我十二岁考中秀才,十五岁参加乡试,父亲的好友是个富商,他见我年纪小,又前途光明,便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于我,可我与你已有婚约,父亲岂能同意?便婉拒了对方。”


    “哪知对方竟怀恨在心,竟攀上了陈贵妃的远亲,陈家收了他们的银两,将一桩与寡妇私通错手杀人案强行按在了我父亲身上。”


    他指节捏脆响,额头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母亲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盼我能够从京城带来好消息,救父亲出来。”


    “可我没能做到。”


    他极力平复着心绪,静静的看着她:“所以母亲更疼爱样貌行事更像父亲的弟弟,对我多有埋怨。”


    “萧意绾,你的温柔乡确实很厉害,我差一点就要掉入你编织的陷阱了。”


    萧意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知道她的到来反倒让他原本动摇的心冷静了下来,她就不来了。


    “我知道横在我们之间的这道槛你过不去,但侯爷,我虽然姓萧,却与萧家人不同。”


    “呵!”薛昱修冷笑。


    他怎会信她的话。


    萧家的姑娘,哪有简单的。


    萧意绾更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若不是早年被她的人羞辱过,他只怕也要被她这副面孔骗过去。


    “你便是这般哄骗的崔长时吧。”


    “一点一点,用楚楚可怜、柔弱可欺,将他拖入你编织的温柔乡,看着他为你动情。”


    薛昱修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望着她那张娇柔的脸几不可闻的问:“那你呢,可有为他动情?”


    “动情之时,可有想起过我们之间那还未解除的婚事和过往?”


    萧意绾一时愣住。


    薛昱修真的是个鉴婊达人啊,他怎么就能这么快察觉到她的意图呢?


    薛昱修见她愣住,自嘲一笑,将人推开。


    “这些日子,我的确见你可怜心生动容过,但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不管你如何算计,我再不会上当!”


    萧意绾见他起身就要走,虚虚拉住他的衣角,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抽了出来。


    她刚要起身,膝盖穿来的刺疼,叫她回了神。


    薛昱修上过战场,见过人性之恶,比崔长时那个单纯的难对付多了。


    她那些小心思几乎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看来还得重长计议。


    庭芜在外面见着薛昱修出去,拿了毯子进来给萧意绾盖上腿。


    她扶着她起来:“姑娘,侯爷怎么好端端的直接走了?”


    萧意绾腿疼的不行:“先回院子,拿我银针过来,我腿疾复发了。”


    庭芜心里一惊:“怎么会复发,咱们在崔家不是调养好了吗?”


    “应该是回了萧家后,我那继母不许我用蒲团跪祠堂,导致膝盖受了寒,这会儿受寒一次性复发出来,估计又得重生调养了。”


    庭芜赶紧扶着她往朝暮院走:“早知如何,您这一次就不该陪着侯爷来祠堂。”


    萧意绾觉得来也有来的好处,至少她知道薛父是怎么死的。


    “祺安呢?”


    庭芜:“少爷一大早就来了咱们院子,看你在还睡就回去了,哪知你跟着侯爷去了祠堂,奴婢让他中午过来用膳。”


    萧意绾点点头:“我腿疾复发的事不要告诉他,若是他知道我去了祠堂,就解释说我特意陪着侯爷去的,并非婆母惩罚。”


    萧祺安明年就要下场,自己在薛家过的好,他才能安心的去参加科举。


    回了朝暮院。


    萧意绾拿出银针给自己止痛。


    这些日子她是没法走动了,但是长公主这么坑害她的仇却不能报。


    长公主最在乎的并不是李景和,而是她的儿子李景越。


    据说这个李景越身子极弱,至今还没有子嗣,平日里也从不出门。


    她就是想让长公主痛不欲生,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何况她在京城的里人手不多,大多数都是些普通管事和仆从,根本就靠近不了长公主府。


    难道就这么算了?


    萧意绾正想着办法,忽然听到琳琅来报。


    “姑娘,景和县主从马上摔下来了,奴婢打听过了,摔断了一条腿,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了。”


    萧意绾惊讶:“难道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琳琅笑着道:“管她呢,反正她是恶有恶报。”


    萧意绾本来还郁闷的心情也变好了。


    中午用膳的时候,萧祺安过来了。


    他听说了早上的事,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姐姐,若是薛家待你不好,你不要瞒着我,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明年下场定能考取功名,为你撑腰。”


    萧祺安看着懦弱,其实心思很多。


    哪怕她从不将后宅内院的腌臜事告诉他,他也知道姐姐过的不容易。


    萧意绾欣慰道:“你还没我高呢,别想那么多,就算考不上功名也没关系,你还小呢。”


    用完膳,魏紫送萧祺安回院子。


    萧祺安走到半路,忽然问:“我姐姐的腿是不是又出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