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是被舍弃的那个人

作品:《前夫君随新帝入京,她被逼二嫁

    萧意绾攥紧骨节,指甲险些划破掌心。


    她勉强扬起个笑:“侯爷,您说什么?”


    薛昱修本想试探一下萧父对萧意锦的态度。


    信王好人/妻这事他也查到了一些事实。


    但整件事里,最无辜的还是那些被丈夫送上信王床榻的妇人。


    只要不跟谋反案有关,圣上已然决定密而不发,将背后之事压下去。


    但今日萧父一番话,让他彻底认识到萧问舟就是一个极其自私自利之人。


    对女儿的利用达到了极致。


    他几乎能够预料到即使他帮忙将萧意锦赎出来送回萧家,萧父也一定会弃这个女儿如敝履!


    若非当年萧意锦送来的消息,他绝没有今日。


    不管怎样,这份恩情他不能不报,也绝不能看着对方死。


    薛昱修本不想将心中打算告诉萧意绾。


    在他看来,萧意绾心机深沉,若是提前知道必定会生事。


    但不知为何,他瞧着她脸上那还未消下去的红肿,竟没忍住将心中之事说了出来。


    萧意绾见他久久不说话,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那是一种对这个世道、对这个世界说不出失望的酸涩感。


    薛昱修纳谁为妾她都无所谓,除了萧意锦。


    若是他不知道李氏的真面目也就罢了。


    可李氏今日如此对她,薛昱修看了全程。


    他明明那么厌恶萧家人,厌恶李氏,甚至在大婚之夜就提出要和她和离,如今竟全然不在乎名声和前途,要纳她的继妹为妾。


    萧意绾不愿相信薛昱修是为了所谓的情爱失了智。


    她宁肯薛昱修是与萧父达成了什么交易。


    但其实她知道,什么样的交易都不可能让他舍弃名声和前途。


    唯有情爱,才能使人丧智。


    思及薛昱修之前种种奇怪之处,萧意绾终于知道为何每次他都不敢多看她。


    她和继妹的眉眼极像,他定是把她当替身了。


    萧意绾心中讽刺,面上不显,只是微不可查的叹了声气,转头看向了外面喧闹的街道。


    “停车。”


    薛昱修叫了声,马车停下来。


    萧意绾不明所以,回头就见他大步下了马车。


    “你先回去,我去前面买样东西。”


    薛昱修不敢看她,说完便放下了车帘,带着侍卫消失在街道口。


    车内紧张的气氛消失,萧意绾将自己身体放松靠在车厢上,整理好心中情绪便开始想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她对薛昱修到底没什么感情,即使知道他心里有人也并无多大波澜。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活的好!


    薛昱修心里的人是她的继妹又如何?


    纳妾也需要时间,这中间的日子够她拿到府中中馈,甚至在薛昱修心里烙下一个印记。


    就算自己与薛昱修和离,就算他扶持继妹上位,她也要两人有隔阂,永远交不了心。


    忽然,马车猛的停下。


    外面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子声:“只只,我是崔长时,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意绾心里一惊,掀开帘子,瞧见那身姿颀长的白衣男子,他眼眶微红,脸上还有些稀碎的胡子,样貌颓废,却给他那张清隽的脸增添了一分凌乱之美。


    薛昱修就在附近,她不想闹出大的动静,吩咐马夫:“靠前面的巷子边停下。”


    崔长时喜极而泣。


    寸步不离的跟在马车走到前面阴凉巷子处。


    萧意绾一下马车,崔长时便忍不住红了眼眶,目光贪恋似的一直盯着她。


    看到她脸上的伤,他目光顿住,急的想要上手去看,却又顾忌着礼节不敢上前。


    他哑着声问:“你的脸怎么伤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萧意绾心中微微泛涩:“其实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我……”


    “崔公子,你我和离了。”


    萧意绾忍不住叹气:“是你亲手写下的和离书。”


    崔家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家,可却是世家之首崔家的嫡支。


    虽说已经落魄,但世家长存,起起落落,谁也不敢小瞧了去。


    崔长时自己也有本事,年纪轻轻便考上了解元。


    他什么都好,唯独有一对看不惯她的父母。


    偏偏,这个人还是个大孝子。


    她信崔长时对她是真心的,为了她他能够顶住压力不纳妾,为了她,与父母闹了也闹了,求了也求了。


    可在他父母以死相逼,他便妥协的,将她再次推进了萧家这个火坑。


    萧意绾不怪他,于读书人而言,孝是放在首位的。


    这世道女子多艰难,她命如此。


    但她绝不是一个吃回头草的人。


    她也不想和崔长时多纠缠,不过好歹是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她还是宽慰了几句。


    “明年科举,以你的才华,届时朝中定有一番作为,我已再嫁,你也会再娶,你我之间,就莫要再单独见面了。”


    名声于男子而言只是重要,却能片刻间要了女子的命。


    崔长时急道:“是不是我当时再坚持一二……”


    “何必念着过往?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之事何必多忧,你自己保重吧。”


    萧意绾说完,便打算上马车。


    “你怪我是不是?”


    崔长时心头苦涩难忍,悔恨不已:“我真的没有办法,只只,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再等我几年,等我入了朝堂站稳脚跟,或是外放地方……”


    萧意绾忍着心中伤感,没有继续听下去。


    崔家父母看不惯她,是因为她是萧问舟的女儿。


    崔长时抵抗不住压力与她和离,是因为他心中明白,旧臣与新臣之间,他必须要在入朝为官前就做好选择。


    他从来都是懦弱的,扛不住族人的压力,挡不住父母的威胁,更赌不起和她在一起的后果。


    所以和离那天她就明白,她是被所有人权衡利弊后舍弃的那个人。


    在两人上面的客栈里,既白看着自己主子一声不发站在窗户边,脸色越发冰冷。


    他小声问:“主子,你干嘛不出个声,把这对狗男女吓死!”


    薛昱修呵斥:“闭嘴,再污言秽语,你就滚回温州!”


    既白心有不甘,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正在此时,隔壁的琼珍阁老板捧着一个锦盒走了上来。


    “客人,这一支鎏金点翠梅花簪乃是咱们店最好的一支梅花型簪子,整个京城都是独一无二的,您夫人若是喜欢梅花,瞧见后定然会视若珍宝。”


    空青见自家主子不说话,拿出一枚玉牌:“你把东西留下,等会去定远侯府结账就好。”


    店铺老板满脸带笑接过,带着身边管事离开了客栈。


    空青把东西递给薛昱修:“主子?”


    薛昱修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簪子,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猛地将盒子盖上。


    只只?


    小名叫的倒是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