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要内讧了

作品:《守山人:皇陵血誓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家这座庞大的机器,在经历了毕方鬼惊魂后,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内部反而涌动着更危险的暗流。


    重建中的大宅依旧忙碌,但谣言悄无声息的钻进陈家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毕方鬼失控?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是……”


    “嘘!小声点!那位的手段……哼,族老都敢动,还有什么不敢的?”


    “就是,陈三太奶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谁信啊?我看就是借刀杀人!”


    “一个女人,心太狠了……规矩都不要了……”


    这些窃窃私语,在一些地位不低的旁支族人中蔓延,矛头直指陈雪,指向她作为家主清除异己的冷酷手段。


    我置身事外,安心做个局外人。


    每日除了在小院里忍受外公传授压胜术带来的精神撕裂感,就是听着李若寒兴奋传递那些越来越汹涌的流言。


    “快了,侄儿,就快了!”


    李若寒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光,“那几个老家伙憋不住了,正在串联,逼宫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一乱,就是我们金蝉脱壳的良机!”


    我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家的兴衰荣辱,陈雪的处境安危,在我决定离开时,就已经全都无所谓了。


    这天傍晚,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


    刀疤。


    他脸上那道标志性的疤痕在暮色中显得更深,眼神比以往更添几分警惕。


    他扫视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走进来,冲我微微颔首。


    “刘先生。”


    “刀疤?好久不见。”我示意他坐下。


    “刚回来,”刀疤没坐,声音压得很低,“陈家的几个老东西,这两天就要发难了。”


    李若寒立刻凑近,急切地问:“具体什么时候?怎么个发难法?”


    “大概就这几天,”刀疤说完,就带着复杂的看向我,“刘先生,陈家的事,您最好心里有个数,这地方很大……”


    他抬手指了指院墙外,“看着是个江南水乡的小镇,实际上,从东头到西头,从山脚到河边,九成九的地皮、产业、人口,都姓陈,如果这次不走,下次就很难离开了。”


    这看似宁静的乡镇,是陈家经营数十年的根基,单单一个老巢竟然这么庞大,谁能知道他家到底有多大产业?


    不过我也明白刀疤的意思,他是担心我最后还是会留恋陈雪。


    “知道了。”


    我平静地回答,没有多余的情绪。


    地盘再大,与我何干。


    但看我答应的这么痛快,刀疤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李若寒拉了一把,他最终只是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深夜,我正盘膝坐在地板上,用意念反复“拆解”体内野仲游光的病气与兵煞傩面的煞气,试图更清晰快速捕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邪息”。


    外公的要求近乎苛刻,要将每一种感知细化成本能的记忆。


    但就在这时,我房门被敲响了,打开门,是陈雪。


    月光勾勒出她略显清瘦的身影,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像寒潭深处的冰。


    她没带护卫,独自一人。


    “刘天青,”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需要你帮忙。”


    我侧身让她进来,关上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光。


    我问,“帮什么?”


    陈雪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权衡。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我:“族老那边……要压不住了,他们咬死了毕方鬼的事是我指使,要我为陈三太奶偿命,还要我交出家主的位置。”


    “只要你帮我渡过这一关,”她向前一步,月光照亮她半边脸颊,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我就能……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下孩子,我们……也可以在一起,陈家,需要继承人,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守护者,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没人能再说什么。”


    她的承诺听起来很美,但我看着她月光下闪烁不定的眼神,听着她话语里刻意强调的“名正言顺”和“继承人”,心底只有一片漠然。


    这更像是一种交易,一种基于利益考量的筹码。


    她真正想要的,是我此刻的力量,而非我这个人。


    而且,她嘴上说着让我帮忙,具体要我做什么,怎么帮,却一个字都没提。


    她依旧在防备我,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除了她自己掌控的力量之外的任何人,包括我。


    “好。”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


    这个干脆的“好”字,似乎让陈雪愣了一下。


    她可能预想过我的拒绝,嘲讽或者讨价还价,唯独没料到如此干脆的应承,毕竟平时我俩之间相处的并不算愉快。


    “你……”她张了张嘴,想确认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谢谢,等我消息。”


    她没有久留,仿佛只是来下达一个通知,或者试探一个态度。


    转身开门,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黑暗。


    门关上,房间里重归寂静。


    我站在原地,刚才陈雪靠近时,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息。


    那是有身孕的女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但这种气息像一根针,在我心底那片麻木的冰原上,极其轻微地刺了一下。


    但也仅此而已。


    我重新坐回冰冷的地板,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


    外公留下的“作业”还没完成,需要反复感知、拆解那两股纠缠的邪气。


    陈家内斗的风暴即将来临,但风暴的中心,似乎离我很远。


    我只等着风起的那一刻,然后,离开。


    没让我等太久,陈家内部的火药桶,终究还是炸了。


    不是预想中的逼宫对峙,而是以一种更混乱更诡异的方式爆发。


    就在刀疤报信后的第二天深夜,陈家势力范围笼罩下的这个庞大“乡镇”,多处同时出现了骚乱。


    不是刀枪火并,而是更令人心头发毛的邪祟作乱。


    东头老祠堂莫名阴风阵阵,守夜的族人被无形的力量抛出院墙,摔断了腿,嘴里胡言乱语,喊着有穿清朝官服的影子在飘。


    西边一处宅院半夜传出凄厉的哭嚎,附近的狗狂吠不止,第二天发现十几只家禽被吸干了血,丢在染缸旁,脖子上留着两个细小的孔洞。


    镇中心好几家店铺的玻璃在凌晨同时爆裂,监控只拍到一阵模糊扭曲的黑影闪过。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