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诡异尸墙

作品:《守山人:皇陵血誓

    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出口。


    一股更加阴冷沉滞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类似干枯皮革,混合着陈旧纸张的气味。


    我最后一个钻出乱石缝隙,站直身体,将探照灯的光柱投向这片被无数符箓封印了数百年的“龙脉”核心。


    只是光柱扫过眼前的景象,饶是我现在情感被压制得近乎麻木,也被这强烈的视觉冲击震撼的呼吸为之一窒。


    这不是一个天然的巨大溶洞。


    更像是在山腹深处被人为地掏空打磨出的半球形空间。


    让人头皮炸裂的是,构成这巨大半球形空间的“墙壁”根本不是石头,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体!


    有人的,也有野兽的,还有更多我从未见过像是神话生物一样的玩意。


    它们被极其粗暴的方式镶嵌在了洞壁上,就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拍进了尚未凝固的混凝土里,只露出身体的一部分。


    有的只露出一个干瘪枯槁的头颅,空洞的眼窝茫然对着前方,有的伸出一条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或腿,有的则露出了大半截躯干,能清晰地看到肋骨在干瘪的皮肤下根根凸起。


    更诡异的是那些形态奇特的兽类尸骸,巨大的骨架扭曲变形,狰狞的利爪或獠牙刺破石壁,凝固着死前的挣扎姿态。


    而所有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残缺不全。


    断裂的肢体、被撕裂的躯干、破碎的头骨,触目惊心的巨大创口遍布其上。


    那些创口边缘异常平整,是被极其锋锐的利器干净利落劈砍切割过!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经历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这些尸体没有腐烂,没有发臭,它们呈现出一种严重缺水的干瘪状态。


    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深褐色或近乎炭黑的颜色。


    “我……我的佛祖……菩萨……玉皇大帝……上帝耶稣啊……这鬼地方我来一次头皮发麻一次……”


    钢弹的圆脸煞白如纸,双手死死抓住旁边一个守卫的裤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陈雪和她的守卫们虽然脸色也很难看,但显然他们并非第一次看到这景象,勉强还能维持着队形和警惕,只是握枪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我的目光被离我最近的一具女性干尸吸引。


    她的大半个身体斜着嵌入石壁,一道从左肩到右肋的劈砍让她只剩下了半边上神,内脏和骨骼的断面清晰可见。


    这样的伤势,在正常情况下绝无存活的可能。


    就在我的探照灯光停留在她脸上那干瘪扭曲的五官时,异变陡生!


    眼前的景象毫无征兆扭曲模糊了一下,下一秒光线变得柔和暧昧,空气中弥漫起甜腻的脂粉香气。


    那具恐怖的女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妖娆妩媚的绝色美人。


    她斜倚在石壁上,姿态慵懒,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眼神勾魂摄魄,红唇轻启,无声呼唤着我,诱惑着我靠近。


    可惜,这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瞬间迷失心智的幻象,对我这个情感枯竭导致的欲望归零的男人来说,效果实在有限。


    那感觉就像看到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低劣的弹窗广告,内容与我无关,甚至引不起一丝点击的冲动。


    我只是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幻象瞬间破碎,甜腻的香气消失,阴冷干燥的尸骸气味重新占据鼻腔。


    眼前依旧是那具被斜劈开恐怖女尸,她的脸依旧干瘪扭曲,但就在我眨眼的瞬间,我清晰看到那空洞的眼窝里,那同样干瘪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干裂的如同树皮的嘴角,竟然极其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干尸,在冲着我笑!


    我几乎是本能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喉咙有些发干,“它们都还‘活’着?”


    陈雪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洞壁上的尸骸阵列,声音压得极低,“某种意义上,是的,虽然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原理,但这些东西……它们确实都还‘有意识’的,任何活物靠近,都可能触发它们的反应。”


    我很快冷静下来,重新将感知提升到极限,目光死死锁定那具刚刚对我“笑”过的女尸。


    距离足够近了,加上她刚才那一下诡异的“活动”,似乎打破了她身上某种隔绝感知的屏障。


    这一次,我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流动。


    那不是生命的气息,不是心跳,不是呼吸,更不是血液流动。那是一种粘稠冰冷的……执念!


    这执念强大到超乎想象,它像一层无形的膜,死死包裹着这具早已死亡的躯壳,强行维持着它物理形态的“完整”和“不腐”!


    “它们确实都死了。”


    我缓缓开口,“死得不能再死。身体机能完全停止。”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层层叠叠姿态各异的恐怖干尸,“但它们的执念……太深了,深到超越了死亡本身。”


    “执念?”钢弹禅师哆哆嗦嗦重复了一句。


    “对,”我看向那具女尸,“它们临死前,一定怀着某种强烈到无法想象的执念,而他们本身也足够特殊,以至于让这种执念强大到让它们成了某种特殊‘鬼’的同时,还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保存住自己的肉身。”


    “可问题是如果一只鬼保护肉身的执念我还勉强能理解,但这满墙的鬼,都在刻意保护自己的肉身?难道说它们的肉身就是它们的执念?可这执念又跟什么有关?”


    我皱紧了眉头,这个推断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还是说,它们似乎还‘相信’,或者说‘期望’自己的肉身……还能活过来?”


    “活过来?”陈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大多数就剩下半拉身子的?这怎么可能活过来?”


    “在逻辑上当然不可能。”


    我盯着女尸脸上那凝固的痛苦表情,“但这恰恰是执念最可怕的地方,它不讲逻辑,只源于最本能的本能,最绝望的渴望,不然根本维持不住阴魂的形态,早就被天地间本就有的阳气消弭殆尽了。”


    “多数情况下,鬼物的执念很离谱,就像溺水者突然抓住一根稻草,哪怕那稻草本身并没有承受它们重量的浮力,它们也会死死抓着不放手,执念就是这么毫无意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