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场关于外公的梦

作品:《守山人:皇陵血誓

    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开始扫荡城里所有的猫。


    只是猫天性就警觉,现在又被那诡异的氛影响,看到人影就跑,实在很难抓。


    最后还是陈雪想了个办法。


    她弄来一些小鱼干,用火稍微烤了一下,那股腥香味立刻就散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只只瘦骨嶙峋毛色各异的野猫,就从各个角落里探头探脑钻了出来。


    金牙专挑那些上蹿下跳的去抓,似乎是在发泄这些天的压力,玩的还挺乐在其中。


    大个则是守株待兔,用一个竹篓守在旁边,来一只就盖住一只。


    我和崔三爷、李若寒他们,负责给抓来的猫“理发”。


    这片区域里,有些人家里还养着家猫。


    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敲门。


    开门的百姓看到我们这群凶神恶煞、浑身又是土又是血的人,吓得脸都白了,以为我们是来抢劫的。


    当听完我们是要借他们家的猫剪点毛用用时,他们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从恐惧变成了困惑。


    但好在金牙钱够多,而且还只是借用,他们还是把自家的猫主子交了出来。


    我们没有剃刀,只能用匕首和剪刀小心翼翼的割毛。


    那些猫被抓住后,吓得“喵喵”乱叫,拼命挣扎。


    我们几个人手忙脚乱,脸上、胳膊上,没一会儿就被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我操!这畜生比狐仙还难对付!”


    金牙好不容易制住一只拼死反抗的狸花猫,扭头冲我喊道,“大弟,你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啊!我感觉我快被这些猫给超度了!”


    “坚持住!为了活命!”我安抚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猫,用剪刀小心地剪下它背上的毛。


    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干这件荒唐事。


    到了中午,成果是显著的。


    我们几乎把这片三公里范围内能找到的猫,全都“洗劫”了一遍。


    院子里堆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猫毛,而那上百只贡献了自己毛发的猫,则都变成了一只只“无毛猫”。


    它们被放走后,惊魂未定地跑回街上、跑回自己家里。


    那些躲在门后窗帘后偷看的百姓们,看到自家油光水滑的猫转眼间变成了这副模样,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以为又是什么新的邪祟作怪,赶紧关紧门窗,嘴里念念有词地拜起了各路神佛。


    我们顾不上这些,将收集来的猫毛和朱砂混合在一起,然后按照我说的,分成几十份,沿着我们活动区域的边缘,每隔一段距离就挖个小坑埋下去。


    当最后一份混着朱砂的猫毛被埋进土里时,奇迹发生了。


    一直压在我们心头,那种如影随形、让人喘不过气的恐惧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抽走了。


    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起来。


    那种凝滞、压抑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成了!真的成了!”刀疤激动喊道。


    金牙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看了看那些苏醒过来的兄弟们,喃喃道:“妈的……用这种方式就能对付邪祟?有这么简单吗?”


    我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邪祟作案,是有人故意在散播恐惧,要真是邪祟的话就没这么简单了,说到底,人借用邪祟的能力跟邪祟自己用,始终都是有些差距。”


    金牙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啥差距不差距的,我听不懂,我就知道大弟你这法子邪乎是邪乎了点,但真他娘的管用。”


    我悻悻笑了笑,没再多解释。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套东西别说金牙了,就是崔三爷和李若寒,估计也是一知半解。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但凡这队伍里有一个人真懂这些门道,恐怕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说不定早就被当成没什么利用价值的累赘,不知道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自生自灭了。


    危机暂时解除,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疲惫感就涌了上来。


    李若寒当即下令,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员,其他人分批休息,养精蓄锐。


    这一觉是我进入这鬼地方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我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外公坐在老家的炕头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浑浊的眼睛似乎正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看着我哭了一会儿,又叹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张老照片抚摸。


    我依稀看到那张照片上的画像很眼熟。


    等下,这不就是之前在那个春天区域里看到的神秘女人吗?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有点发蒙。


    刚才与其说是做梦,不如说跟之前对付狐仙时我能看到外公回忆的方式一样。


    换句话说,刚才的梦也算是真实,但问题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从照片上的穿着打扮看起来,那个女人至少也是明国时期的,那外公怎么认识她的?


    我首先能确定那个人不是外婆,毕竟我看过外公的回忆,外公说他只有一个老婆,那回忆里跟外公生孩子的就是外婆本人了。


    那这个女人又是怎么跟外公扯上关系的?外公还看着她照片哭?


    我感觉这事情里有非常大的秘密,但可用线索太少,我也不好明着问外公,而且现在生死攸关,我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给搁置下来。


    第二天天光大亮,我走到院子里,发现我们这片区域仿佛成了净土。


    院墙之外,依旧是那片死气沉沉的古城,但那种压抑的感觉荡然无存。


    我们埋下猫毛朱砂的边界,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这时刀疤和几个兄弟正站在墙头朝着外面张望,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道。


    “小兄弟,你快来看。”刀疤指着远处。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街道上,正有一队队穿着明朝制式盔甲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开进。


    他们一个个面容肃穆,手持长矛腰挎佩刀,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在这些士兵的簇拥下,还有几个穿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的文官对着这片区域指指点点,似乎在商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