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心静止不动，死寂无声，却散发着令人极度不安的压迫感。


    格外诡异。


    白依呼吸一滞，打手势问：“它怎么复活了？”


    剑一淡淡道：“它没有复活。”


    “这是幻境，死亡之心一旦复活，幻境还怎么维持下去？”


    “初步猜测——它可能是我们离开幻境的关键。”


    Zero在通讯器另一边，似乎遇到了什么事。


    “我看不到水下的场景，影似乎醒了，我得去看他……”


    说完，她挂断通讯，留下白依和剑一面面相觑。


    她大着胆子凑上前，查看死亡之心。


    发现它只是外表还在活动。


    一种极其微弱的精神波动围绕着死亡之心，逐渐干扰她的情绪。


    她不禁倒退几步。


    “好强烈的反噬……”


    剑一弯下腰，从黑暗中摸出一把手枪，递给白依。


    “陈锋找到的手枪，还在这里。”


    虽不知道真假，但白依还是拿着手枪，打了死亡之心一下。


    没有反应。


    剑一道：“幻境很真实，但死亡之心接触不到的，便绝对不会展现在里面。”


    “比如你的系统，幻境顶多知道你拥有某个不可言说之物，具体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没人知道，也无法证明。”


    “所以系统才无法跟随你进入幻境。”


    白依皱眉思索着……


    她虽不能说话，但越是这种危急情况，大脑思维就转变得越快。


    她想到了影……


    古神的存在，也能被幻境模拟吗？


    或许可以，但按照影的说法，得先有所了解，才能模拟出古神。


    古神究竟有没有死，究竟去往何处，幻境不可能知道。


    那……


    此时，通讯器传来Zero压抑着惊恐的声音。


    “你们快回来，影似乎被鬼上身了！”


    白依刚想问啥情况，一开口，又被灌了一嘴海水。


    “他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没出去招惹许昌国的人，但……真的好奇怪，你们快回来吧！”


    白依和剑一对视一眼。


    他试着抱起死亡之心，竟真的成功了。


    “事不宜迟，把它带走，一切都好说。”


    剑一揽过白依肩头，带着她重返陆地。


    ……


    依心斋。


    Zero惊魂未定的望着眼前这个双目血红的少年。


    唯恐惊扰了他。


    “你……是谁？”


    她艰难的问。


    从前的Zero有多张扬，现在就有多无助。


    她失去神力，独守在没有神明领域保护的依心斋里。


    影要真有个好歹，不等剑一回来，她就得死！


    好在影只是静静坐在床边，借着窗帘遮挡，眺望天空。


    Zero松了口气，刚想倒杯水喝，却听他笃定的说。


    “假的。”


    “……你说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


    Zero自然也知道全都是假的。


    但她不确定影体内的人究竟是谁。


    血源？他的新人格？还是失踪的古神？


    只好回答：“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影似乎觉得Zero什么都不懂，转过头继续望天。


    忽然传来几声窸窣，她回头，看见白依和剑一双双落地，犹如找到救命稻草。


    “你们快来看影，不知道怎么回事……”


    剑一走到影身边：“你是谁？”


    后者迷茫的转过身，打量他们几眼，不禁笑出声。


    “我是谁？哈哈……一个很好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我究竟是谁呢？”


    他近乎癫狂的疯笑起来。


    如果不是隔音玻璃窗，白依笃定会把外面的国安部成员吸引过来。


    剑一冷冷盯着他：“你不是影，也不是古神。”


    “古神……真是个熟悉的名字……”


    影似乎终于找到在这个世界的同伴。


    他笑眯起眼，赤裸裸的打量众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但……古神是制造我的人。”


    “制造……你的人？”


    白依咀嚼着这话的意义。


    “是啊……”影重新扭过头望天，语气讥诮。


    “我知道你们在寻找什么，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唯有相信我，才能找到出路。”


    “你……是金龙。”


    他没有回头，伸出的指尖却精准指向白依。


    没有丝毫顾虑。


    她倒退几步，神情不敢置信。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影——也就是我，之所以能打赢那个叫血源的混蛋，全靠我的血脉。”


    白依顿时迷糊了。


    眼前这个小屁孩名词一套接一套，让她招架不住。


    “你们知道古神存在的国度，是什么吗？”


    如果知道，白依就不会尝试和他沟通。


    影凝望着深邃的天空。


    “那是一个充满爱与和平的世界，没有纷争，没有诡异，没有死亡。”


    “降临于此的居民会获得一项任务——拯救其余濒临毁灭的世界。”


    “于是古神遇到了你们，创造出了我。”


    Zero提问：“你还没说自己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


    他白了Zero一眼：“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我即是古神的负面，他所处的世界太过美好、平等，以至于每个人的负面人格都被深埋。”


    “唯独在地球，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对你——这条金龙的恨意到达顶峰。”


    “因此我出世了。”


    白依嘴角抽搐，和剑一对视一眼。


    这什么离谱的剧情？


    影人格分裂，次人格又分裂出了新的人格？


    仿佛看出白依的想法，“影”摇头晃脑。


    “不不不，虽然你们管古神叫古神，但影的哥哥自始至终都没有名字。”


    “叫古神的，一直是我的正面。”


    “……”白依似乎听明白了。


    生活在异世界的古神就叫古神，他的体内隐藏着一只恶魔。


    古神来到地球，降临在影的哥哥身上，却被系统驱逐出地球，由此诞生恶魔——


    也就是现在这个小男孩。


    “说是人格也不太恰当，毕竟我真实存在。”


    “只是借助影的身体，在他遭遇危险时，出面解决。”


    “影”笑嘻嘻说。


    “自我介绍就到此为止啦，你们应该都看出来了，世界是虚假的。”


    “影也进入了幻境，由于遭遇危险，我占据了他的身体，想方设法离开幻境。”